“请问这是李月家吗?”相貌英武的中年男人对我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中年男人,深知他是市公安局局长唐云庆,是个很大很大的官,可我居然没感到紧张害怕,反而还觉得他特眼熟,看上去有点像影视明星唐国强。“是李月家,请进吧。”
“是就好,总算找对地方了,谢谢啊!”唐局长自语了一句,又对我说声谢谢,随后迈着四方大步进了客厅。
“局长,你来了。”李月笑呵呵地起身迎接唐局长。
“是啊,找你家可真不容易,我敲错了四次门,唉,你说你这丫头多粗心,光告诉我住在廊宁街6号楼了,你倒告诉我具体住几层几单元啊,急的我是满头大汗。”唐局长边数落李月、边摇头苦笑。
李月脸上微红,道:“人家忘了,局长你也是的,不会给我打电话啊。”
“我今天出门着急,忘带了,要不能转悠半天吗?”
“呵呵,局长原来你也挺粗心的,坐吧,我给你倒杯水。”说着,李月去倒了杯水,回来放在唐局长面前。
我关好门走回客厅,心想,这位局长也挺健忘的,这才多大年纪啊,出门就能把手机忘了,估计是平时忙工作忙的,看来得劝他买点补脑品补补脑子,省得以后总忘事儿。
这时,唐局长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友好地笑了笑,不知道说啥好。
“啊…这位是?”唐局长不认识我,自然要问问李月。
“是我朋友。”
“你朋友?”唐局长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不明白这‘朋友’二字指的是哪种意思。
“呃…局长,我和李月同租一个房子,所以成了朋友。”我迈步走过去,有点蹑手蹑脚的,虽然不紧张,但也不能一下子就说出自己是杨天玉,生怕唐局长短时间内接受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好,我姓唐,叫唐云庆,是市公安局局长。”话毕,唐局长伸出了右手。
我赶忙和唐局长握了下手,笑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唐局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李月问道:“小月,你叫我来,说是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难道就是你这位朋友。”
李月感到有点害怕,轻声道:“局长,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嗯。”唐局长知道大有文章,于是回到沙发前坐下了。
我走到李月身边,挽住她的嫩手一块儿坐下。李月转过明亮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对唐局长说道:“局长,你还记得帮我抓黄老五,打死和尚的那个人吗?”
“记得,那个人不也是你朋友吗?他在抓捕过程中受了伤,住院了,期间我想去看看他,你都没让,对了,他出院了吗?”
“出院了,坐我旁边的就是。”李月说至此处低下了头。
“他就是…”唐局长顿时用钦佩的目光转视向我,“原来你就是帮李月立大功的那个朋友。”
我干笑几声,红着脸说道:“是我。”
“哈哈…,难得一见啊,果然后生可畏,来来来,咱们再握一次。”唐局长喜笑颜开,又跟我握了次手,而且握住了就不撒开,“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啊,和尚那个家伙死不足惜,我们刑警队参加行动的几个刑警都被他打住院了,有的现在还没出院呢,多亏你出手相助,替社会除了个大祸害。”
我被夸的直脸红,忙笑道:“局长言重了,惩奸除恶、维护社会秩序,我们市民也是有责任的。”
唐局长松开手坐好,又瞧了眼李月,误认为李月和我再谈恋爱,就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打算结婚了。”
我赶紧解释,“没没没…局长您误会了,我和李月还在发展中,她跑、我追,追上了才算在一起,追不上,是我没福气。”在局长面前,我可不敢乱说话,免得李月难堪,过后再生气的话,我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这时,李月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唐局长,很认真地说道:“局长,我有情况向您汇报。”
“情况,什么情况?”唐局长愣愣地瞧了瞧李月。
“局长,您是不是一直在找杨天玉?”
唐局长脸色微变,颇为忧虑地点点头,“是啊,我一直都在找他。”
“局长,他就是杨天玉。”李月直言不讳,语气很自然。
“他…”唐局长目光惊诧的又一次移向我,有些不可置信、不可思议。
“呃…局长,我的确就是杨天玉,当年龙帮头号人物龙远山身边的得力干将。”我也不隐瞒丝毫,既然是诚心要和市公安局合作,也没必要掖着藏着的,直来直去不是更好。
“你…这…”唐局长的心情顿时复杂的犹如一团乱麻,半天没说出话来。
“局长…”李月用颇有惧意地目光看着唐局长,道:“是我瞒着您了,其实我和杨天玉在这套房子里同租很久了,他帮我破解天堂小区的案子,帮我查黄老五下落…又帮我抓住了他…”
唐局长半天无语,脸色难看了很多,似乎是气的有话难说。
我见状忙道:“局长,我和李月从互不相识一直走到今天,她劝我很多次去见见您,但我都以各种借口拒绝了。我这人以前混在黑社会,天生就惧怕警察,所以没敢去见您。这次和你见面,是例外中的例外,而且也是有事找您。”
“小月,他说的对吗?”唐局长绷着脸问李月。
“嗯。”李月轻微点了点头。
“小月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重要的人物今天才让我来见,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唐局长强压着怒火,不好在我面前发作。
我立刻独揽责任,“局长,您别骂她,是我不肯去见您,和她没关系,她为了劝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别说了别说了,解释这些不顶用,杨天玉,你明天就和我去见龙远山,他病重了,临死前想见你一面。”唐局长说至后半段时颇有几分悲伤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也很是敬重龙爷。
“龙爷…龙爷病重了?”我心头大惊,后悔不该现在才见唐局长。
“龙远山现在病的很严重,前段日子,也就是你在北华区批发市场现身那天,我们审问完老凯之后,就立即审问了龙远山,得知了你叫什么名字。龙远山请求我们网开一面不要抓你,还要我们找到你了,就立刻带你去见他。他向我们许诺,说只要找到你,就一定扳得倒二达子。为了找你,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又不能对你进行通缉,生怕把你吓跑了,想不到啊,你竟然天天都和小月租住在一个屋檐下。”唐局长说着说着,忍不住瞪了李月一眼。
“局长,我会去见龙爷的,但是见龙爷之前,我要先和您谈谈,我就是为了扳倒二达子找的您。”话音顿了下,我瞄了眼李月,发现李月被怒斥的低头不语,登时心中很痛,都是因为我害的她挨骂,于是说道:“局长,您要答应我不为难李月,她真的尽力劝说过我。”
“我为难她干嘛,我只是生气,就算你不肯去见我,她也该早点把你的下落告诉我。好了,咱们谈吧。”唐局长懒得看李月,也没心思为难她,催促我快点谈二达子的事。
“嗯。其实,五年前龙爷就料到会栽在二达子手里,所以,他提前给远在美国的弟弟龙远峰打了电话,告诉龙远峰五年后回国来找我,要我潜回二达子身边收集犯罪证据,并且跟你们警方合作,扳倒二达子。”我长话短说,句句明朗重点,丝毫不拐弯抹角,深信以唐局长的智商绝对听的懂。
“什么…,这是龙远山的决定?”唐局长吃惊地问道。
“对,龙爷就是怕你们找不到我,才做好了提前准备。”
“他真是老谋深算啊,我和他斗了十年,最终要他的人来帮忙扳倒二达子!”唐局长话里话外,深感钦佩无比,又颇为自叹不如。
“唐局长,是你们掌握的证据很有限,所以迟迟扳不倒二达子。”
“怎么讲?”唐局长傲视着我,认为我瞧不起他们警察。
我如实讲述了一遍从刁六至马爷的整个人物排列,以及马爷的布局等等,无论唐局长是否知道这些事,我都该再说一遍,因为马爷是根源所在,而二达子是主帅,其他人通通是棋子,主帅只管守住大本营按兵不动,棋子死掉了也无所谓,就算主帅被吃掉、输了这盘棋也不要紧,马爷仍可以再来一盘。这个所谓的‘棋局’是说服唐局长和我合作的最关键一步,就凭我掌握的这些情报信息,他想不跟我合作都不行。我是不知道李月私下里有没有跟唐局长提过这些事,但我说完后,唐局长的脸色阴沉似水,变的很气愤,但见他用力拍了下茶几,忍不住勃然怒道:“好一盘棋啊,姓马的真有一套,怪不得二达子这五年来改行做了正当商人,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犯罪证据,闹半天犯罪证据都在棋子身上。”
李月见时机已经成熟,终于开口说话了,“局长,我们该和杨天玉携手合作,按照他的计划去对付二达子,不然,很多人即使被我们抓住了也是白费力气,就像黄老五,他现在什么都不肯说,宁可蹲大牢也不出卖姓马的。”
唐局长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但这太危险了,杨天玉不是我们警方人员,回去卧底万一出了事,就麻烦了。”
我急忙昂然道:“局长,出事了,怨我自己命短,这是我自愿的,算是我替龙爷赎罪了。”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们跟你合作也好,怎么都好,务必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到底。”唐局长同意合作,却怕我小卒子过河一去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