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周琳家见她父母,结果到了她家就开始紧张,又被她爸爸周启轩那严肃的脸孔弄的颇为害怕,幸好她妈妈孟茜芸热情和善,拉着我坐下,对我满面微笑,还说让我歇会儿,她去厨房做饭,准备招待我。
我哪坐的安稳啊,屁股一沾椅子就如坐针毡了似的,忙起身客气道:“伯母,不用麻烦了。”
“要麻烦,要麻烦,难得你有空来我家看我们老两口子,快坐吧。”说着,孟茜芸又把我按坐下了。
老猫见状,上前张罗几句,“琳琳啊,你和你二婶、大嫂、大姑,陪你妈去厨房做饭吧,有我们陪着天玉就行了。”
“哦。”周琳点点头,脸蛋儿绯红地进了厨房。
周琳的大嫂、大姑、二婶随后都跟着进去了,几个年龄不等的女人凑一块了,在厨房里唧唧喳喳的议论起来了,话题自然围着周琳和我的事转悠。隐隐听见,周琳的大姑说:“小伙子真帅气,琳琳啊,好好处,让大姑早点吃你喜糖,给你包红包。”接着周琳的大嫂又说:“琳琳,你真有眼光,上回你大哥就和我说了,我还不信呢,今天一看真是眼见为实,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呢。”周琳的大姑听了好奇,又问了,“道什么谢啊?周贺认识他啊?”周琳的大嫂忙回答,“是啊,上次周贺在车上抓贼,让贼给打了,碰巧是人家天玉帮的忙,把几个毛贼好顿打,三下两下就全给打跑了,他啊不止长的不错,还很勇敢呐。”
厨房里随之就是你一句、她一句,没完没了的唠起来了。
我在客厅听的心里美滋滋的,只要我和周琳结了婚,这是多么大的一家子人,我瞬间得有多少亲戚啊!况且,他们对我印象极好,看来老天爷是在暗中帮我,让我打好了“提前量”。
厨房虽然热闹,但客厅就不是那样了。周琳的爸爸周启轩绷着脸、背着手在客厅里满地转悠,一句话不和我说。我又不敢主动和他说话,额角那汗珠子劈哩啪啦的往下滚,真想周琳快点回到我身边,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给我几张面巾纸擦汗。
“妹夫,最近忙不忙?”周贺第一个和我说话,张嘴就叫我‘妹夫’。
我又是一阵感动,险些热泪盈眶,激动的点点头,然后又紧忙摇了摇头,“不算忙…不算忙。”
周启轩闻听周贺叫我‘妹夫’,又似和我相识,就故意大咳一声,意思是告诉周贺注意称呼,不准乱叫,显然,还没认可我这个女婿。“周贺啊,你和他认识?”
周贺不以为然,深知大伯的脾气,忙笑脸回答道:“认识,周琳可能没和你们说过,前些天我在车上因为抓贼挨打了,就是妹夫…不…是天玉帮的我。”他喊‘妹夫’喊半道都改口喊‘天玉’了,可见也很惧怕周启轩这个传统的老顽固。
“是吗?”周启轩很意外,严厉的目光慢慢移向了我。
我不敢与其对视,挠头干笑道:“碰巧…遇上的,又碰巧一聊…不是外人。”
“哦。”周启轩点点头,绷着的脸缓和了很多很多,态度也和气了起来,坐我旁边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我嘴上不在结结巴巴,忍不住心中暗喜,看来老爷子转变点看法了。
“家也是本市的?”
“嗯,从我爷爷那辈就住本市市中心。”
“你现在什么工作?”
“呃…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就是个小保安。”
“呵呵,怎么会笑话呢,启来不也是保安吗?”周启轩说的这个‘启来’就是老猫。
可我不知道谁叫启来,更不晓得这是老猫的本名,听的直纳闷儿。老猫赶紧搭茬儿,“大哥,工作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玉这小伙子有上进心,不懒不馋,对琳琳那是一片深情啊。”他没说上两句话,跑题了!
周启轩轻叹一声,道:“我看出来了,琳琳和他交往以后是成天往外跑,半夜三更才回来,这感情不深,也不能天天黏一块儿。”
老猫笑道:“是啊是啊,大哥那你看这事儿?”
“我还没考虑好,琳琳是我唯一的女儿,终身大事不能太草率了。”
“大哥…这个媒是我给保的,你总该信我才对。再说,天玉和琳琳是高中同学,早就了解彼此了,只是天玉高中没毕业就退学了…”
老猫话没讲完,周启轩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少接茬儿,让我和天玉聊聊。”
“哎…我不搭茬儿…”老猫自讨没趣,本想替我说几句好话,却引来大哥的不耐烦。
“天玉,你和琳琳是高中同学?”周启轩很在意地对我问道。
“是,我和她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彼此就有点好感。”我不得不承认十年前就对周琳有好感,因为那时一点不讨厌她,叫她“四眼妹”就像叫习惯了似的,一天不叫浑身难受,但绝非取笑她近视眼,那种心态很难以表达。后来,她被人欺负,我见了就有火,二话没说痛扁了欺负她的人一顿。我想,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和周琳就在心中深处埋下了爱情种子,偏偏因为我的离校,这颗种子直等到今天才发芽生根。
“你一直单身,是不是一直再等琳琳?”
“呃…”我被问住了,半晌没回答上来,“伯父…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哈哈哈哈…,听真话。”
“那我说了您别生气,那时我们都小,情犊初开,不懂的事太多了。我单身到现在各种原因都有,至于是否再等周琳,我也回答不好,可能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让我和她一见面就…”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看的出来,琳琳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琳琳,你们的事儿我不反对,就当信启来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真的啊…”我大喜过望,恨不得跪地上给周启轩磕几个头,以表达他的宽容和通情达理。
“真的,我是不会对你说假话的。”
我乐的差点大鼻涕冒泡,心想,真是太顺利了,周琳的爸妈真好,早知道会这么顺利,我早点来见他们多好啊。
聊了半天,已到中午了。
厨房里的菜香飘进客厅,老猫和周贺也为我感到高兴,就张罗着放桌子吃饭。老猫特地带来了那瓶五粮液,要为我庆祝庆祝。桌子椅子摆放好以后,厨房里的周琳系着围裙小跑出来,轻喊一声“吃饭了。”
众人就忙里忙外的拿筷子、拿碗,摆酒杯。
我趁机拉过周琳,和她脑门儿贴着脑门儿,真想亲亲她的小嘴儿,“老婆…我成功了。”
“坏蛋,我爸听见就失败了,别乱叫。”周琳的声音很低很低,脸色绯红,听说成功了,自然乐的笑脸如花。
我偷偷扫视一眼,见她爸爸也在忙,心里松了口气,胆子也有点大了,“没事,你爸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允许我叫才对。”
“那也不行,等会儿吃饭了千万不准叫哦。”
“那你…今晚去不去我家?”我有些迫不及待,盼着晚上快点到来。转念,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未婚先孕’四个字,又让我顿感害怕,长期如此下去,周琳真的容易怀孕。
“再说吧,你坐着,我去忙了,记住哦,千万不准叫。”周琳再三叮嘱我,确实很在意她爸爸的看法。在她而言,她爸爸的传统思想真的令人难以接受,当今社会恋爱了哪有几个不同居的,同居久了又哪有几个不怀孕的,这种事屡见不鲜,一点不稀奇。可她爸爸就是不允许,甚至连拉手都不可以,只要被他看见,立即以咳嗽声传达意见。
我频频点头,满口答应周琳,她的叮嘱我必须听,否则会惹她爸爸生气。
没几分钟,饭桌上各色菜肴上齐了,当中的红烧鱼是周琳亲自下厨做的。
众人客气着落座,我和周琳自然挨在一起坐着,这回她爸爸倒是没反对,又没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想反对也得有理由。
落座后,老猫拿起五粮液负责倒酒,边倒边讲:“哎呀,这酒可是好酒啊,本来打算琳琳结婚那天再拿出来喝,可我心急啊,今天就给带来了,大伙都尝尝,这酒可醇了。”说话间,倒到我这了,却直接蹦了过去,“天玉,你今天滴酒不能沾,留着肚子等和琳琳结婚那天一块儿喝,到时候你想不喝都不行。”接着,酒倒到周启轩的杯前,又笑道:“大哥,咱哥俩半年没在一块儿喝酒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喝一杯。”
“哈哈…好,今天我高兴,破例跟你这个酒鬼喝一杯,给我满上,少一滴都不行。”周启轩边说边笑,心情大好。
“大哥,要我说酒这东西,少喝舒筋活血,平时少来个一两半两的没啥事儿。”老猫给大哥倒满酒,然后一瞧酒瓶空了,顺手放桌底下,坐回了原位。
周启轩摇头笑道:“不行啦,身体不允许喝就不能喝,哪像你啊,一天到晚顿顿离不开酒。”
老猫寒暄道:“我是戒不掉了,习惯,嘿嘿,来来来,大伙动筷子赶紧吃,要不一会儿菜都凉了。”
众人拿起筷子开始夹菜,然后推杯换盏。
周启轩很有酒量,半杯酒下肚,丝毫不见醉意,反而喜笑颜开,话越来越多。老猫也就半斤酒量,不管下肚几两,都是个话痨。周贺酒量较小,每次端杯都是碰碰嘴唇,但他一个后辈,也没人挑理。剩下的人都喝啤酒,越喝越高兴,越喝越能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猫就对我和周琳说道:“天玉,琳琳,你俩啊好好处,现在大伙都没意见,而且很支持你们俩长期发展下去。所以,你俩要早点结婚,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其他的先不用考虑那么多,结婚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