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溟花的惊才绝艳和杂工林海的惊天一吼,把所有观战的人的热情都几乎要耗尽了,对这最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挑战者赵贺的上台,大家都没有什么期待了,反应比较冷淡,更有提前离场的。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宗门的工作人员将林海周围被震伤的弟子抬下看台,而林海却仍然紧紧盯着战台上的哥哥林山,虽然他心里同样百感交集,可是眼下战龙门还在继续,他尽管无意中闯了祸,可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更何况,现在长老们都盯着他了,他想走也走不了。
显然,等战龙门一结束,宗门长老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既然走不了,那就老实待着吧。
更何况,那个妖媚凶狠的溟花在离开战台的时候,还对林海灵魂传音威胁道:“浪徒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无论是溟花,还是林海,都给了林山巨大的震惊,让他一时还没有从惊愕中走出来。直到主持长老的一声高宣,方才让他灵台一个激灵,定睛看向缓缓走上台来的最后一个挑战龙门者。
当他听到赵贺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山想起三日前那个可恶的胖子无赖赵辉用几颗聚灵丹贿赂自己的事情来。
“原来他就是赵贺。看其贼眉鼠眼的样子估计和那个赵辉乃一丘之貉。”
林海眼里有了一抹厌恶的神色。
而走上台来的赵贺却面无表情,偶尔从其闪烁的眼神中,可以窥探出一些紧张和恐慌。待来到战台中央,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林山。
“你是赵贺?今日十战都是靠真实力公平对决,你是最后一名挑战者,希望你能挑战成功。如果准备好了,请接招!”
林山见其不说话,便表情肃然地提醒道。
“哼!”
赵贺用一个含着恨意的冷哼回应林山,顿时让看台上很多弟子议论开来。
“林山作为守门者,怎么说也是个师兄,这个叫赵贺的家伙还真是没有礼貌呢?”
“这个赵贺跟林山有仇吗?看样子来者不善啊!战龙门有点火药味儿才带劲!”
“这个叫赵贺的预选赛都是极其艰难地过关。今天感觉挺拽的啊,难道是有什么底牌?”
“这最后一个上来的家伙,看上去挺狂的嘛!难道又是个妖孽?”
“看这个家伙一脸阴险,希望林山师兄好好教训他一顿!”
见林山的惯例一招风起云涌袭来,赵贺竟然连躲防的想法儿都没有,而是打算直接用肉身硬接来势汹汹的飞剑!
“这家伙是疯了吗?实力明明很是一般,为何用身体硬接我的无相剑法?”
林山心里开始打起了鼓,待飞剑就要刺向赵贺的胸膛时,忽然暗叫一声“不好!”
“这个叫赵贺的家伙分明是想要让我杀了他?!按照宗门的规矩,如果在战龙门时杀了人,就要以命抵命!”
林山顿时惊出一声冷汗,猛然灵力运转,将施展而出的风起云涌生生遏止,猛烈的灵力反噬让林山五脏翻涌,脸色有些发白。
他冷眼看着这个不要命的赵贺,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定时那个恶棍赵辉指使他这么干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
“好狠毒的死胖子,既然为了泄私愤,连同族的性命都可以收买!赵辉,你既然要置我于死地,那以后我们就不死不休!”
林山恨得双目圆瞪,心里彻底将那个卑鄙恶毒的赵辉视为自己的仇人。
而在林山剑下逃得一死的赵贺,却是眼神迷茫,表情呆滞,宛如一具傀儡般,嘴里依然是一声重重的冷哼,也不做任何迟疑,竟是提起手中的长剑径直朝林山攻杀而来。
林山见状,心里有些发苦,这个疯狂的家伙显然已经是成为了赵辉那个家伙的死傀,今日一定会和自己不死不休,可是战台之上,只要出现了任何伤亡,按照宗门规矩,一定是双方都要死。
林山无奈只能尽量防守赵贺虽然暴戾但是杀伤力并不惊人的攻击,只能防守,不能攻击,一旦攻击,对方就直接以自杀的方式来接招。
于是,战台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实力一般般的挑战者追着实力强出很多的守门者打,守门者只顾防守,毫无还手。
这一诡异的情况,当然引起了看台上观战者的猜疑。尤其是主席台上的长老们,在林山突然撤去第一招风起云涌时,便察觉出事情有异。
“这个叫赵贺的弟子有问题,二长老,是不是可以考虑终止比赛?”三长老庞清河皱着眉询问身旁的二长老段雨。
“终止比赛?虽说这个赵贺行为有些古怪,可是也没有破坏战龙门的规矩,贸然终止比赛会不会有些不合规矩?”
“很明显,这个赵贺就是在和林山拼命啊,难道非要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你看那个林山根本就不敢发招。这样下去,这比赛还有什么意义呢?”
三长老庞清河有些着急。
“段雨,清河,你们两个都有道理。这个赵贺很明显是被人控制了,只是不知道其背后的控制者是谁,可是目前战龙门最后一战虽然有些诡异,但还是在正常打斗范围之内,战台上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只要不伤害性命,这也是我们的规矩。如果真的发生意外,那也是天意。年轻小辈,要让他们知道,修真界处处危机四伏,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们,即使是在这宗门龙门战台上,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也有可能丢掉性命。真正的强者,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
大长老陆天阳语气坚定,不急不缓地说道。又稍作停顿,接着愠怒道:“当然,有人竟敢违背宗门规矩暗地里用手段控制挑战者,这个必须要严查严办!”
见大长老发话了,二长老和三长老都不再言语,继续观战。
看台上的众多弟子们却没有长老们的实力,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尤其是那些实力低弱的外围弟子,一个个都大呼小叫,对战台上发生的事情无法理解。
“有没有搞错啊!这林山怎么怂了?是被刚才那个妖孽溟花给吓傻了吗?竟然被外围弟子追着打,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啊!”
“这个赵贺的家伙拼起命来还真是厉害啊,林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难道又要出一个龙门弟子?”
“哼!什么守门者,我看是跟这个赵贺一定有关系,很明显就是放水!妈的,明目张胆放水!”
“是啊!这么明显的放水,长老们怎么也不制止?如果这样都能成为龙门弟子,那我们昊天宗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他娘的,这比赛没法看了,成了小孩子的瞎胡闹了。这个林山怎么一下子成了软蛋?”
“我看这个赵贺有问题,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林山现在郁闷之极,他心里将赵辉那个混蛋骂了一万遍。如今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眼下的窘局,也可以说是危局。他多么希望主席台上的长老们能终止比赛,可是从那些长老们的眼神里,林山看到的只有冷漠的观望。
“长老们一定看出赵贺的问题,我都看出来了,他们没有理由看不出来,可是为何还要让战斗继续?难道这是长老们对我的考验?”
林山在不断防守赵贺凶蛮却几乎没有什么章法的攻击时,脑子里使劲分析这当下的险局。
“我如果攻击,这个赵辉必定会死去,我如果不攻击,就这样耗下去,一定会被众人唾弃。我能用什么样的方法既不杀死这个疯狂的家伙,同时还要让他失去作战的能力?”
林山虽然深得师傅莫胜元的无相剑法真传,可是毕竟修为有限,火候欠缺,对于招式的拿捏有度掌控很难做到毫巅之境,对方是一个一心求死的死傀,实力微弱,只要自己出招,稍有不慎,他就是借机自杀!从而嫁祸于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山已经急得满头大汗,长老们也有些为难地彼此对视,而看台上的弟子们都要炸开了锅了,场面甚为混乱。
看台上的某一处,一个肥头大耳的弟子此时正双眼微眯,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时不时呵呵笑出声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哼!活该!狗东西跟我横,今天看你怎么收场!老子要玩死你!”
这个肥头大耳的弟子自然就是被林山恨得咬牙切齿的赵辉,他现在甚是休闲得意地欣赏着战台上的好戏,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而刚才一鸣惊人的林海早已经从人们的注意力中淡出了,如今战台上的诡异而荒唐的一幕彻底成了人们新的讨论的焦点。
林海怎么看不出哥哥林山的窘境?他现在六识比以前强了太多,虽然他确信是那个神秘的珠子改变了他,可是如何改变,改变了自己的什么,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有种脱胎换骨的蜕变。
他能够感知到哥哥内心的焦急和恐惧,也能看出这个赵贺的歹毒用意。可是他该如何帮助哥哥脱困呢?
林海在台下也是急得团团转,他一个小小的杂工,而且刚才还犯了大错,等战龙门结束了,自己的命运将会是如何还是个未知。现在眼睁睁看着哥哥遇到了危险,自己却束手无策!
“不能,我不能不救哥,他是守门者不能杀人,我可不是,我只不过是个杂工,还是一个已经犯了死罪的杂工,反正都是死罪,多一条也无所谓了!”
林海心一横,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迅速朝战台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