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出声,小方继续说:“两个人相处,总有一方要谦让一下,有时候甚至为了感情的维持,要舍弃一些东西。”
说明白了,其实小方就是不喜欢陈嘉丽去上吉他课,更加明白的是,他认为,两人还是可以继续的,只要陈嘉丽不接触陶文。“你其实就是不喜欢我和陶文见面吧?你心底还是认定我和他之间不止朋友或师生那么简单。”
“我承认,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一个女生关系和你与陶文关系一样,你能接受吗?”
陈嘉丽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她发现她不能被小方拉着走,于是她说:“所以,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你很想和我分开,和他在一起吧。我还是要很理智地告诉你,你想过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没有,他是个学生,未来有无限的可能,而你,人生已经有了一个稳定的方向。一年或者两年后,你们就要面临去或留的选择。人生很多时候不是只凭着感觉走,你们俩都还不成熟。”
“你这么说,已经给我判了死刑了,心里已经觉得这是事实,可是我告诉你,我和你一起的时候,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也不是我们分手的理由。顶多,他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线,我们分手的根本原因不在这,你懂不懂?”
问完之后,她自己回答了自己,他永远不会懂得。所以她没等小方回答又问:“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分开么?”
“因为我上次说话太过分了,你受不了。如果你体谅一下我,你就不会为这个而小题大做,不要闹一点矛盾就扯到分手上面来。”
他果然不懂,陈嘉丽刚还想和他争辩什么,她想起中午那个90后小姑娘,然后笑着和小方说:“你知道我中午去做指甲,遇见一个90后小姑娘,她说自己要老未老,暗示我这个年纪已经是老透了。然后我就想啊,也许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才匆忙做了很多决定。和你在一起,也是其中之一。”
小方想说什么,陈嘉丽看到说:“你也先别着急说话,你听我说嘛!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一个很值得在一起,用我爸妈的话来说,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可能再过多三五年,我才遇见你,我们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哈哈,不过如果我再年长几岁,估计也不在你的选择范围内了,到时候我就是一个大龄单身剩女。但是现在,我要的也许不止这么多,我很贪心的。呵呵,我想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些什么么?”
小方摇摇头说:“我不觉得,可能真是你说的,你还太年轻,过日子都是平平淡淡的。嘉丽,其实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说的那些我们条件相当,听起来很俗气,太现实,可我可以肯定地和你说,现实就是这么样的,你过多几年之后,你会后悔你现在的选择。”
“至少此刻、现在,我觉得这个选择对我们都好,隔阂一旦存在,就会越来越大,这次的事情,我觉得,以后一旦有矛盾,都会成为你攻击我的对象。”
“可以给我们一次机会吗?我们才一起两个月,很多东西真的还处在磨合期,不要那么轻易就说放弃。”小方锲而不舍地想挽回。
“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我们绝对不适合做恋人。”
“你那么决绝,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吧。”小方有点耐不住了。
“当然不是,但可能只止步于喜欢。”陈嘉丽坦白地回答。
小方听了,一句话也不说。他有点生气,毕竟是一段自己用心经营的感情。
两个人沉默了。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俩人开始低头吃饭。过了好一会儿,小方说了一句:“对了,前几天你堂哥给我打电话。”他在这停顿了一下。
陈嘉丽听到这,心里释然了,他之所以挽留,害怕的是这个呀。这个人看似很复杂,有时候,目的太明确了,所有复杂的心思无非都朝着一个简单的目的。她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堂哥应该会帮你弄好的。”虽然陈嘉丽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到底进展得怎么样,她只是觉得她应该这么说。这句话替这几天来的闹剧画上一个非常完满的句号。
小方笑了,掩盖不了的释然与高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我觉得我们真是挺适合的,但是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勉强你。”陈嘉丽听着,想,这是什么话啊!不过结果是好的,无所谓过程如何了,再说过程也没有如何。
“嗯,嘉丽,如果我以朋友的身份找你帮一个忙可以吗?”小方似乎迟疑了一下。
“什么忙?能帮我都尽力帮你。”
“是这样的,这个星期天,我和你哥约了领导吃饭,你看下,你方不方便陪我一起去。”
“我周六参加婚礼,你星期天约了几点?”
“约了吃午饭,我一早开车去G城。你星期天可以陪我一起去么?”
陈嘉丽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梅嵘,她心里一沉,她今天应该去试伴娘服的!!她居然把这事忘了。她电话一接起,那边梅嵘就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过来!等你半小时了,不是约好六点半的吗?现在都快七点了!”
“啊!!我刚才有点事,忘了和你说。我现在马上过来,你等我一下。”她一挂电话,马上站起来和小方说:“我要去试伴娘服,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得马上过去了。我不吃了,不好意思,要让你一个人吃饭了。”
小方也忙站起来说:“你等我一下,我结账,送你过去。”
陈嘉丽想了一下,过去也远,有车要快很多,这会儿已经迟大到了,她就点了点头。
小方快速地结账,下楼开车。车上他笑着说:“你为了和我吃饭,居然忘了要去试伴娘服啊,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陈嘉丽想,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怨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大一件事。她不理会小方的调侃,前面的红灯倒数剩10秒,她着急地盯着那串不停闪动的数字。
“别急,很快的,五分钟后就到。”
等陈嘉丽和小方出现在梅嵘面前的时候,梅嵘刚开始有点差异,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是见色忘友啊!”
那么多人,陈嘉丽也不想解释太多,只尴尬地说了一句:“不是啦!”
其实这还是梅嵘和小方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梅嵘只见过小方的照片。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小方,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还不错啊!你好,我是梅嵘,终于见到你了。”
“你好,常听嘉丽提起你,今天也终于见到你的本尊了,恭喜你,准新娘。”小方交际起来一点不含糊,落落大方的。
梅嵘一脸“一会儿再跟你算账”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对着陈嘉丽笑了笑,拉着她朝店左边一排试衣间走去说:“走,来试试你的那件裙子,看合身不?”然后又转头对小方说:“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们很快的。”
伴娘裙是一条纯白纱质的及膝蓬蓬裙,陈嘉丽穿上刚刚好,她走出试衣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穿那么白的衣服,还是纱质的,她通常比较抗拒的材质。不过还挺好看的,后面的梅嵘也说:“真美啊!快要盖过新娘子的风头了。”
“你不再夸张一点!”陈嘉丽一脸无语。
梅嵘招呼小方过来看,“你过来看看,你女朋友是不是很美。”
小方继续装作没事地走过来,仔细端详一下说:“确实啊,我都说我眼光好。”
陈嘉丽心里想,真是佩服这个人,还是人类么?她迅速转移话题:“怎么没见到程建赫?”
“他和我婆婆去弄拱门的事情,在花店,我等下也过去。你看下,如果没问题,我就一起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