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优回到家,佣人出来迎接,一进门,卓小优环顾四周,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看这房子,真大,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主人住进来,如果没有卓小优,这里就只有洪天进和这些佣人,突然,她觉得这里好冷清。
佣人讲,洪天进在家,卓小优立刻跑去他的房间,怎么说也是刚死了女朋友,她也该多多关心他。
“爸爸。”她敲门。
“曼琳?快进来。”她听到洪天进的声音,走进房间。洪天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个群星演唱会,卓小优没想到,洪天进还有这爱好。
“爸爸,我回来了,带了点吃的给你,快尝尝。”卓小优边说着,边将一个餐盒打开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洪天进,看着一眼,说:“路边摊吧?”
“怎么,不喜欢啊?”
“怎么会?女孩子都喜欢吃吧,嘉儿也喜欢。”洪天进拿起了筷子。
卓小优不再说话,洪天进一个人吃着,房间里只有电视机里的歌声。
“月亮代表我的心。”卓小优听到电视机里熟悉的旋律,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洪天进听到了,对她说:“这是很好听的一首歌。”然后他放下筷子,盯着屏幕一脸陶醉的样子,他说:“第一次见嘉儿,她就唱着这首歌,也是在电视上面,她唱的特别好听,特别投入,特别有感觉,我听得那么着迷,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她站在台上的样子,至今都难忘。那时我想,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可是得到一个女人又有多难,我很快就成功了,只是,得来容易守住难,我还是失去她了。”
“你分明是在意她的,为什么不对她好一些?”
“我对她还不好吗?你看我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我是说,你和她结婚,把她接到家里,和她厮守一辈子,这样,也许她就不会背叛你了。”
“结婚?我只会和你妈妈结婚。再说,这样对一个女人,这样的生活是一个坐馆不该有的。”
“你是怕她会像妈妈一样是吗?你分明就是爱她对吗?”卓小优听洪天进这样说,忍不住问。
“我爱的只有你的妈妈,至于嘉儿,我的确喜欢,很喜欢,可是,怎么和你妈妈一样?”
“好吧,我不说了,那我想问一下,她的房子打算怎么处理?送给别人还是……”
洪天进靠在沙发上,说:“留着吧,她没有亲人,只有那套房子,还勉强称得上是家。”
卓小优将头靠在洪天进肩上,她想安慰这个看起来似乎很强大的男人,好像也想寻求安慰。她想着凌嘉儿,想着阿军,想着这世间甘愿付出的痴情人,不禁觉得心痛,她很懊悔,她觉得,是她,害死了这两个痴情人。
……
“死者是洪兴坐馆洪天进的女朋友凌嘉儿,年龄二十九岁,过气女星,离开娱乐圈已有四年,之后没再有圈内联系,案发地点在洪天进的公司,经调查,排除仇杀,现场有一个目击证人,洪兴的廖梓良,他亲眼目睹凌嘉儿在洪天进提出分手后跳楼自杀,所以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但我想说的是,另一个案子还在继续,我们之前一直盯着洪兴不放,洪兴大受打击,现在我们表面上放松一些,想必洪兴会像饿极了的老虎,加上凌嘉儿的死,对洪天进也会有一定打击,这个时候,最易露出马脚,我相信,我们收网的时候快到了。”安明开会时,和属下说。
会后,童话下班,换好衣服一个人走出去,她想着安明对凌嘉儿之死的解释,特别想知道,凌嘉儿到底是不是自杀,她想不到,一个像凌嘉儿这样的女人也会为情自杀,她会这样痴情。不过女人,天上就是傻瓜,痴情起来本来就没得救,就像钟妙嘉。
想到钟妙嘉,抬起头就看到程日朗,他也在向外面走,行色匆匆。
“程sir.”她叫住他。
程日朗回过头,看到童话,问道:“童话?有什么事吗?”
“这么急去哪啊?”
“哦,也没有很急,我就是去戒毒所看看采诗的大哥。”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几个警员在议论:“钟妙嘉督察?没看错吧?廖梓良竟然在医院背着她,他们是什么关系?”
“绝对没看错,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你没看廖梓良当时紧张的样子,他们两个一定有事。”
听到“钟妙嘉”,童话和程日朗一起转过头去看他们,听了他们的对话,程日朗脸色变得很快,就像瞬间晴转阴的天气,他拿出电话,想拨钟妙嘉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按键,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你是想给妙嘉姐打电话问问吗?怎么又不打了?”童话问。
“算了。”程日朗说:“没必要问,我不该觉得奇怪的,她以前做卧底就和古惑仔拍拖了,她在情报科这么多年,肯定和很多古惑仔关系都不错,和一两个关系处理不清也没什奇怪的,何况,我们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她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啪!”童话突然打了程日朗一巴掌,之后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然后故作镇定地对一脸惊讶的程日朗说:“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不是殴打上司啊,我这是教训一个伤害别人的臭男人。”她这样一说,程日朗更不懂了。
童话说完转身要逃离现场,正撞上钟妙嘉,她一个人站在那看着他们。
“妙嘉姐,你什么时候来得,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童话忙问。
“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他说得对,我们没什么特殊关系,我的事也不用他管,童话,你先走吧,我和程sir说句话。”
童话点头离开,钟妙嘉靠近程日朗。小声对他说:“可不可以,安排我和阿优见面?”
……
卓小优来到程日朗告诉他的地点,一间公寓内,一进门就闻到菜香味,然后看到钟妙嘉坐在桌旁,冲她微笑着。
她差一点就跑过去,抱住钟妙嘉,叫一声表姐,说句我很想你,可是她没有,她对她说:“Madam,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生日快乐,阿优。”钟妙嘉说。
卓小优突然笑了,说:“真搞笑,警察给我过生日,再说你也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早就过了。”
“卓小优的生日,我不会记错。”
“今天是卓小优的生日,可我是洪曼琳,你不要忘记我们的身份。”
“现在没有别人……好吧,你要这样和我说话我也没办法,你也是为了安全,我来这还想告诉你,你爸爸回来了,想给你过生日,我骗他说你去受训,不能和外界联系,所以你们不能见面,但是,明天他会去阳光公园晨练,你可以偷偷去看看他。”
卓小优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突然发现,她似乎和钟妙嘉不是一类人了。
一切都变了,她爱上了黑社会,她同情黑社会,她习惯了黑社会的生活,她也开始觉得,洪天进,廖梓良等等这些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们都不坏。而钟妙嘉他们,才是离自己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