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色古味的酒楼里,云辰坐在临窗的位置上,他对面坐着一名少女,两人中间摆着一些雅致的点心和果酒。
“小辰,说吧,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少女年约十九,秀发如云,白裙似雪,透过窗边洒入的光芒,还能看出她的皮肤简直白腻如脂,吹弹可破。少女的气质和羽霓裳的倔强以及叶清柔的温柔不同,她神情淡淡,又透着一股慵懒,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秀气。
“雨落姐,我是那种随便闯祸的人么?”云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心中的确很无奈,小辰,自己何曾被人这样称呼过,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女会这样。少女杨雨落,正是杨家的嫡系长女,自幼和师父的关系不错,也从未因师父的名声恶劣而刻意疏远他,反而对师父起了一定的约束作用。
可惜在前世,由于后来云杨两样关系破裂,甚至反目成仇,两人的交往也越来越少,不过杨雨落依然背着杨家,在暗中援助师父几次。
而如今,云杨两家的关系虽然有了不和的迹象,但毕竟还没有真正闹僵,所以两人在一起谈论倒还没那么多顾忌。
杨雨落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辰,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就是那种人。
云辰笑了笑,没有像杨雨落想的那样不依不饶,喝了口酒,沉吟道:“雨落姐,我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品鉴下我辛劳成果。”
“辛劳成果?”杨雨落唇角微翘,显然没当一回事,随意地把手伸到云辰面前。
“姐,可不要让别人看到了。”云辰故作慎重,犹豫着将一张图纸拿了出来,心中则是松了口气,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一半了。
阻止云家参与景台庄事件后,云辰就回到自己的书房,花了一些事件,画了一幅后世才有的一星心脉荒钥“剑钥”的构造图。
他很清楚,要让云家和保守派划分界限,仅仅不参与景台庄事件显然不够,所以必须要有更鲜明的表示,这种表示,再没有比云府在研究心钥明确了。
他选择将剑钥图交给杨雨落,是因为当今帝后便出自于杨家,这把钥匙通过杨雨落的手,必能轻易的放到帝后桌上,最终进入权城山的眼中。只要让权城山知道这把心钥出自云家之手,就会让这位帝王有种错觉,那就是云家的态度正在转变。
看到云辰这幅谨慎的模样,杨雨落眼睛好看地弯了弯,好笑的接过图纸,她对云辰的印象,还停留在那爱惹祸,喜欢在自己面前耍宝小弟阶段,可不信他能拿出什么真正重要的东西。
然而当她看清图纸上的东西后,脸色却是蓦地一变,压住内心的震惊,她凝重的看着云辰道:“小辰,你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云家可是保守派巨头,且保守派现在可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在这种时刻,云辰突然拿出一副心钥构造图,这由不得她不吃惊。她现在只以为是有人想利用云辰,如果是云府的意思,再怎么也不会由云辰这个小纨绔出面!
“我想,即便我告诉你,这东西是我构造出来的,你也未必相信,所以你只要知道,这绝不是玩笑就行了。”云辰平静道。
杨雨落手掌托着下巴,忽然歪了歪头,盯着云辰的眼睛道:“小辰,我知道最近云杨两家有了隔阂,难道云家是想试探我杨家的态度?这点我可以告诉你,杨家不满云辰,是因为的别的事,可绝对没有投入到心脉阵营。”
云辰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雨落姐,你想的太多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她交给你姑姑,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小辰,说实话,我真有些糊涂了。”杨雨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即便她远比常人聪慧敏觉,可受限于杨家的格局,自身对心脉接触的也较少,所以她难以看透这一张小小图纸里隐藏的风暴,也无法意识到这幅图的真正价值。
一把一星心钥威力自然没多大,但这把“剑钥”的独特性就在于它的大众化,只要修炼了念力,就能够使用它,而在这个心钥刚刚流入帝国的阶段,帝国最缺的就是这种适用于全民推广的心钥。
随着“剑钥”出世,整个帝国必将掀起一场心脉风潮,而这样的风潮却是由原本的保守派核心云家发动的,这对帝国各大势力造成的震撼绝对是难以言喻的。
在她看来,如今保守派稳居上风,云辰这无疑是在给云家自找麻烦,若非她知道云辰的身份没有半分虚假,也会怀疑云辰是想陷害云家了。
“你觉得糊涂就对了,不糊涂才不正常。”
云辰笑吟吟道,自己有如今的心机,那是在前世磨练出来的,能做出这样的布局,那也是建立在熟知未来局势的基础上,而杨雨落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九岁,若是她能领悟其中一切,那也未免太恐怖了。
“好你个家伙,刚才给姐分派任务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居然还敢打趣姐了。”杨雨落伸手点了点云辰的额头,然后坚定的摇头道:“但是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对云府不利她倒不是真的担心,她相信以云府的实力能够轻易化解,但一旦让云府知道云辰这样做,那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她是真的在为云辰的利益考虑。
云辰眉头微皱,杨雨落会拒绝这个要求,并未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得多做些功夫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大不了姐补偿你一只极品云雀。”瞧着云辰这神情,杨雨落连忙用手抚了抚他的眉毛,似乎要将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杨雨落没想到,她这番举动正好被某个从楼上下来的几名少年看到,望向云辰的目光当即都有些嫉妒,而其中一名蓝衣少年的脸色更是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云辰本就没生气,听到这话顿时失笑,云雀是一种专门用来传信的信使,但本身极具观赏性,颇受贵族公子们的追捧,以前的师父就很喜欢,没想到这个爱好杨雨落还记得。
“云辰,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就在这时,那蓝衣少年终于忍耐不住,还未从楼上下来就开口道,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色。
听到这声音,云辰眼里掠过一丝隐晦的笑,早在这几人从楼梯上下来时,他就察觉到了,而他特意邀请杨雨落来这个酒楼,也就是事先打听到这几人在这。
看到那出声的蓝衣少年,杨雨落美眸中微微有些不耐,却没有真正在意他,但少年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很快就让她慎重起来。
蓝衣少年身后左边,是个神色微带病态的青年,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眼睛,一双琉璃色的眸,透着一种诡异的荒芜感。
右边则是个面貌阴柔俊美的男子,穿着了一件亚麻色的缎面长袍,哪怕有些嫉妒也是一闪而逝,给人看见的永远是一种充满魅力的微笑。
“赵挽枕,温衡道!”望着这两人,云辰在心中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