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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们的秘密

那时候大多数事情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种集体行为。比如结伴上厕所,课间说说话,聊聊电视剧,翻翻歌词本,去小卖部买点小零食。住宿生还要结伴早上去食堂打早饭,中午晚上一起用餐值日等等。所以谁都有一两个关系相处的不错的形影不离的朋友。

刘立云和李慧都不在学校用餐,相对的,江月和李燕越来越熟悉了。

忘了是谁说的,国人的友情大多是在饭桌上建立的。这话太写实了。

李燕是和她在一个组里用餐的,皮肤白皙,亭亭玉立的,性格活泼开朗但却不失柔和,和江月很是合拍,自然而然地两人就亲近了。所以江月更多的时候不再是像一开始的时候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一个人在校园里头瞎晃荡了,就连她看闲书的时间也大多安排到课堂上了。

她的课间活动都是有安排的,不是和这个一起去厕所,就是和那个一起去趟小卖部,要不就是一起扎堆聊聊天,还有可能是去学生会开个小会。也有时候“玻璃”会大老远地过来找她聊会天,她是基本不去找“玻璃”的。因为“玻璃”的班级比较远,归根结底,也是自己的那点小自尊在作祟。

总之,江月和现在这个班里同学都处的挺不错的,性格也随之开朗了许多。她甚至有点怀疑初一那个默默无闻没人注意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乃至后来她一直觉得那两年是不是做了一场美丽的梦,那两年的自己是不是潜伏在自己身上的另外一个热情的自己被释放了出来。

是谁说的,人都有两面性。一面端庄而冷漠,另一面热情而放纵。

无可厚非,她的那后来的两年因为这些人的加入,过得是快乐的,真心的快乐着。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稍纵即逝。

留在心里的唯有他们曾经的革命情谊,江湖义气,豆蔻年华。

有了要好的朋友,自然就会说起悄悄话。十几岁的青涩年华里,少男少女们有什么心事都不愿对父母诉说,只对自己身边亲密的同龄人讲,然后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为彼此最初萌动的爱情出谋划策。也有如江月这样,有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把所有的爱恨缠绵都锁在一个小本子里。

如此,江月并知道了李慧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现在是隔壁班的。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李慧是刚被市里体育组下乡选拔出来的体育好苗子。

江月突然想起来,这些人好像也去她们那所小学选拔过,不过苗子没选到却被江月吓到了。说起来,体育一直是江月的软肋。

那群人去了她们学校就说要测掷铅球,于是班里二十几个人一字排开,一个个轮流上去掷铅球。

轮到江月时,她从从容容地上去,准备一把抓起铅球时,呆住了。她居然一下子没能提起来。不得已她只好颇为狼狈地用两只手捧起来,借助左手慢慢移到右耳边,做好一切准备动作。

老师哨子一响,江月同学一惊,还没掷出去的铅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砸到了她自己的后脚跟,顿时鲜血直流,吓傻了一群老师同学。

江月把这事当趣事告诉李慧时,她笑的花枝乱颤,差点直不起腰。她说她那次测试可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具体测试的数据她也不记得了,她后来被送到镇小和所有被选拔出来的孩子作为好苗子一起参加具体训练。

正因为这样,她才遇到了他。不过她忽又黯然地说,由于他的性格使然,花心不改,两人总是分分合合。

说起来这个男生初一还和江月一个班过,是个很高很阳光很帅气的大男孩。和李慧一样,同是体育特长生,名叫谭风华,“风华绝代”的“风华”。

而刘立云有个道听途说的比较喜欢她的男生,叫孟炜,品学兼优,气宇轩昂,在学校劲头很足,是众多女生暗恋的对象。她们两人认识的比较早,好像一直是同班同学,后来又一直是同桌。不过他们两人一直也没什么出位的举动,众人也只是捕风捉影地编排着两人的事。

世界上的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巧合,说白了,这个世界就是由无数的巧合构成的。

孟炜初一的时候也同江月是一个班的,而且还是她那时候的班长,他和谭风华又是发小。其实,孟炜也是班里几个为数不多的和江月说过话的男生之一。

几米曾经说过,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所以他们彼此有过错综复杂的交汇也不足为奇。

那时候,初中的学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因循守旧的,远不及现在的初中生那么敢爱敢恨,热情奔放。

早恋?说句老实话,公开拍拖的学生就全校来说,大概也没几对。并且,有部分人对于早恋还是比较抗拒的。甚至于,对于那些早恋的同学,别人都会报以异样的目光。总觉得这些早恋的同学都是不正经的,不务正业的,不读书的。

那时候,男女同学之间,界线还是划得很清的,哪怕是拍拖的学生,都不敢公然在学校里面牵手。有点苗头的,大多只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并不敢点破的那点小暧昧。

就算是李慧和谭风华这样半公开的情侣,也只能算是点破了的小暧昧吧。就算彼此课间相互传个小纸条互诉情长也都是用书本夹着,由相熟些的同学帮忙转交。所谓单独约会,最多也就是相约放学一起结伴回家。

那时候“一起回家”已经是很突破性的举措了。有人说“一起回家”这四个字,不管在哪个生命历程,都有很浪漫的意义。因为第一次与你一起回家的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而且彼时的小镇上淳朴的连个像样的可以风花雪月的地方也没有,也只能一起边欣赏沿途风景边徒步回家。

至于他们有没有牵手,乃至接吻,也只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年华里沉淀的小秘密了。反正江月是没有亲眼见过。

江月自从和李慧同桌后,就经常做她和谭风华的邮递员或者传话筒。因为江月和谭风华还算是相熟的,虽然过去的一年里并没说过多少话,毕竟彼此都认识。

其实这谭风华,也算得上是年级里的名人,在江月的心里是隶属于花花公子一类的。

初一的时候还听说他和本班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孩子很要好的,那个女孩子还给他织过手套什么的。后来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好像转学了,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吧。

年少时期的小男生,尤其是长的“周正点”的小男生,总是会不时的寻觅自己的下一个目标,用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当然,他不缺乏被人关注的资本。

谭风华从本质上来说,和丁磊是一种类型的人。区别是,前者太有自知之明,后者没有自知之明。

其实李慧真的很漂亮,用现在的话来说,很妩媚动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她是当时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比较时髦的女生,她有一件红色的皮衣,扎着丝巾,很帅性的打扮。

那时候的学生,大多质朴,还不懂得用配饰来点缀自己,她也是校园里少数几个扎着漂亮丝巾的女生。

那时候的江月是和时髦搭不上边的,一来客观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来小镇信息流通不发达,时髦的东西少之又少。

曾经,那扬起的丝巾一角,都一直是江月心里最美的梦境。江月现在拥有很多条丝巾,可是她总觉得没有哪一条有李慧曾经的那条漂亮,也许没有当时那种梦寐以求的心境,失了味了吧!

李慧从不避讳在江月面前谈她和谭风华的那点小秘密,她完全把江月当做了她的知心朋友,什么都和她分享,喜怒皆形于色。或者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倾听她的那种欲说还休的心情,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江月。不过,江月还是很乐意做她的传话筒的。

也许是缘分吧,她们一开始就很投缘;也或许,江月向往的是李慧身上那份洒脱的气息。江月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太压抑,来自方方面面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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