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陆之鸣像以往一样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风雨无阻。偶尔的,他们也会遇见。只是,他拥着她从她身边走过,他拥着她走过他的身边,就仿若是约好了一般,你从不识我,我也从不识你。
苏言墨想,如果早一点自己这样该有多好。她是爱他,这没有变。只是如果他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何必再去苦苦追寻,他一直是个担当有责任的人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现在只能让自己退到他的生活之外,不打扰便是她所有的温柔。然而,她觉得,她早就应该知道,好早一点逼自己去离开。而现在,只为成全最好的他。
苏言墨挽着陆之鸣安静的走着,他望着她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问:“又在想什么?”
她吸吸鼻子,然后抬手去揉揉,抬头望向他,笑的一脸明媚:“我发现你怎么老是在看我?”
“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发现还是没有看够。”
苏言墨有点知道什么叫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曾经的楚尔群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有一颗…欠缺运动的脑袋。这一点,谁都比不过她,也没人跟她抢。
还记得大二那年的夏天,苏言墨跟楚尔群的的那帮室友去吃饭,地点是在学校门口,这个不用说想必都知道学校周边餐馆的概念。所以当苏言墨从那盆香菇炖鸡中舀出一只苍蝇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副“就该如此”的表情。
于是她问:“怎么办?”
老大宋迁说:“没事,不用管它,继续吃。”
然后,然后苏言墨做了这辈子连她自己也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她点点头哦着,紧接着又把那苍蝇放进了盆里。之后所有人都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她。
她说:“怎么了,迁老大不是说不用管它吗?”
“墨墨,可是你也得把它给捞出来吧…”楚尔群扶着脑袋寻着那只沉入盆底不见的苍蝇,很是无奈。
“可是你们又没人告诉我。”
某人似乎很是很委屈。。
老二把盆端到自己跟前,拿筷子挑了几下子,哀怨的望着她说:“我的好妹妹,这个似乎是不用说的吧……”
然后没多久夹出方才那只苍蝇的上半身,众人看后集体一副呕吐的姿态。
老大叹叹气说:“唉,这也没办法,像老三这样的人,就应该找个苏姑娘这样的,互补嘛,数学定义终归还是要符合的。”
……
……
她,笑出声来。那样的日子,过去了多久?
“怎么了?”陆之鸣问道。
“没事,想到以前的事情。”
“哦…”
淡淡的回答。
苏言墨意识到陆之鸣可能是认为自己…于是接着说:“想到了一只苍蝇的故事。”
“言言。”
苏言墨应声抬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
“言言,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知不知道,我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
“我知道啊。”
他停下来:“所以,你能不能摆清你自己的位置,别老是让我自己去感受这份感情了好吗?你已经来到我身边了,所以就来的彻底点好吗?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感到更累……”
苏言墨听他说着,她无言以对。
陆之鸣说:“你不要不说话,言言,我没想逼你,可是你要对我公平一些。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我不想失去你,比任何人都不想要。”
“之鸣…”
她小声的叫着,从不知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情。
她说:“我知道了,我会让自己忘记的,我会改变。”
陆之鸣握着她的肩膀,扳直她的身体:“看着我,言言。”
她对上他的眼睛。
“我不是让你去改变,我喜欢的只是你,那个真真实实的你。我不是逼你去忘记,也知道那并肯能,只是言言,那些美好的东西可以留在心底,如果你总是走不出来,没人会帮得了你,你明白吗?”
她点点头。
“不要哭。”他擦去她的眼泪:“我知道并不容易,所以我们一起努力。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比他更好。”
她继续点点头,哭笑着拿头去蹭进他怀里,她总是像小猫一样,没有安全感。只是这一刻,她觉得平静了好多。
因为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
她说:“之鸣,你真的很适合穿西装...很好看。”
他大手环上她,把她紧紧的扣在自己怀里,不顾路人投来的眼光。
如果这一天你在这座城市,恰恰走在这条街上,你会看见,一个高大清俊的男子怀抱着一个温婉清秀的女子,俩人就那么静静的相拥在一起。让人不住的停下脚步去寻望,羡慕不已。
路的这一边,楚尔群望着相拥的两人,眼里散着寒意。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抬脚默默的朝着路的另一头走去。从后面望去,那清瘦的背影显得越发的落寞。
四年了,她长大了,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长成了如今这般温婉清柔的女子。只是那般娴静美好的的样子一如当年。
他做错了吗?到底是伤了她多深...
到底是怎样,她才会逃到如此?
思绪中,他加快脚步。逃离了这一场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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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陆之鸣说:“早早的洗洗睡吧。”
“嗯。”她点头应着,走过去拥抱了一下他。
“不用勉强的,我可以等。”
“?真心的也不要啊?。”
她抬头望着他,一脸俏皮。
“好吧。那么之前......”
她抢说道:“之前也都是真心的,只是每次的性质不一样而已。”
他挑挑眉:“那么这次呢?”
她瞪他:“你又故意这样...”
“好了,不闹了,赶快上去吧。”他帮她整理好后面的头发继续叮嘱道:“明天再加件外套,小心别着凉了,不要玩的太晚,明早我来接你。”
她一一的点头应着,接受着他所有的宠溺。
她说:“陆之鸣,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这样温柔的人呢?”
“现在也不迟,以前,是你不愿意去发现而已。”
她又抱了抱他,跟他挥手道晚安。他望着,消失在楼道中。终于转身离去,脸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意。
夜晚的风吹来,浑身的暖意。他驻足,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就仿佛是她的味道一般,原来拥有一个人便拥有全世界是这样的感觉。
苏言墨出了电梯,边走着边从包里去掏钥匙。摸了好几寻才找到,她总是这样,在包包里找东西像大海捞针一样。
她打开门,在刚要抬脚进去的时候,被一个力量推到里面,她的后背被生生的的撞到墙上,一阵吃痛。紧接着门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开灯的她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她原本就是怕黑,所以一下子慌乱起来。这时,一个身体压上来,熟悉的感觉,灼热的温度。
她努力的回忆着...
“尔...”
群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火热的吻落下来,一下子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回应。黑暗中她感受着他,此时的他既陌生又熟悉,这么近又那么远...像极了他离开的那一晚。
她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多么的愤怒和嫉妒;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茫然不知的来到这里;她不知道,当他看见她被拥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心是多么的疼...
理智一下子回来。她推开他。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他们就这么站在玄关两侧,粗声的喘着气,完全看不到黑暗中对方的表情。
“你这又是算什么?”
她淡淡的问道,压抑着心里的恨意和遇见他的那份欢喜。
“......”
“楚尔群,你说话,你回答我。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当年你一言不语的离开...你可知道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挨过来的?...”她将头抵在墙上,感觉好累:“可是如今你又是怎样...带着一个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突然的出现,然后今天又做着这样的事情......”
他安静额听她说着,一语不发。所以当她停下来的时候,一切又变得平静,就好像这会子她只是一个人在跟空气自言自语般。
“对不起...我喝多了...”
他挪身想要离开,不然他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楚尔群。”
她叫住他,声音中透着质疑、伤心、思念和那份最初最深的爱恋。
终于,他一步过来,再次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力气大到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揉碎了:“墨墨,不要再等我了。”
他离开她,打开门。走道里的灯光蹿进来,晃的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就当...”他背对着她,灯光把他的背影包围起来,他不敢回头再去看她的样子:“就当作我们从不认识吧......。”
门又重新闭起来,房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里面的她,一边哭着一边笑,像个傻子一般。
外面的他,哭的像个孩子,今晚的他,确实发了疯。
............
楼下,车内的陆之鸣,看着那个仍未开灯的房间,眉头缓缓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