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襄挥动巨翅,亦借巨木枝叶为盾牌。蛇头穿梭于丛枝茂叶之间,必有视觉的死角,凤凰兽身本来庞大,更有金光织眼,蛇目颇为着迷,寻着凰鸟前进,不多时,便已离着他们越发远了,是以方才兽人钢牙与濮阳应相斗一幕,她并未见着。
恒龙狂猛,攻击力亦是强大,游襄只觉这厮仿佛地底沉睡的太久,那么久的力量畜积,怨仇的复加,心中的不甘自是此时一鼓作气的发泄而出,若是遇着普通人或兽便也罢了,不想今日脱印,遇到的就是千年宿敌,它怎能不狂,怎能不猛。
巨口毒液狂喷,亦将凰鸟多处羽毛灼烧,游襄看着那艳丽的羽色,亦是心痛,不知是否还会长出来?
张翅疾扑,亦将巨蛇逼的左右两难,巨颅狂砸而来,利爪飞扑而上,只抓的狂蛇皮肉开裂,腥血长流。
曲池恒龙亦是狂扑猛咬,庞大身躯渐渐将凰鸟逼退,口中毒品液狂喷,将凰翅亦是灼了个穿。
游襄与凰鸟兽身融为一体,自是感同身受,那种痛疼亦可比上凰鸟每次在体内作怪,只是这次却叫它尝着这种味道,游襄心中即有恶作剧心态,亦有心痛,这小东西,终是自己体内成长的,一年朝夕相处,自是如同己出!
思及此,她亦是啐了自己一口,这是什么?如同己出?它又不是我生的。
当下不再胡思乱想,亦是打起精神,与凰鸟一同抗敌。
此时,她亦觉又被巨蛇逼回方才所在之地,低头看去,但见大费军林中而立,天幕神眼看去,竟有五万余之数。心中一惊,看来必是王都那人欲夺青铜鼎,而此处亦是曲池恒龙封印之地,若说邪刀乃是与曲池恒龙封印有关,那样说来,难道王都那人亦是与邪刀有关联?
但伯益亦是帝君,九州掌权者,治水之时形像亦是高大,民心大收,若是此时与北维邪刀现世,无支祁解印有染,岂非自损威望?
但再一分析,禹帝一统九州,亦是治水时民望极高,民心所向,众部臣服,那是自然,而伯益虽与禹一同治水多年,但亦是于那禹本属意传位之人差的太远。加之伯益本是国土资源部长,治世之道自是欠缺些,民心本是流失,更加之徭役便是,更是这一根线的导火索。
而他自知自己气数将尽,力挽狂澜之想便与北维妖女合作,解印无支祁,现世三大邪刀,而集中兵力向启宣战,无支祁虽是现身北维,但可儿与伯益之间必有勾结,而长右那一判又说明了什么?
突然间脑中,疾电一闪,她亦是明白了!伯益曾多次向扬州郡王姬释替自己三子若木求娶爱女,九州第一美人郴柳。而郴柳与启却是自幼被禹帝赐婚,禹帝虽登仙,但那婚约仍在,岂是轻易可改。
有此一说,伯益梗梗于怀,郁结于心,而长右判变,亦是与伯益无任何实际利益冲途,甚至判变的途中都判的太过离奇,直接便从伯益掌心脱离,直取扬州而去,便是势如破竹,一鼓作气拿下扬州。
而那荆州己氏灭门又从何说起?据传伯益与荆州郡王乃是生死兄弟,多年交情,怎会任凭无支祁作乱荆州。只是当年自己身陷城中,亦不知无支祁动作,待到发现时,他便已然将整座襄阳城拿下,更别说王都增援,亦是知晓,也在自己与己蠡到达洛国之后吧!
如此说来,本就五分的天下局势,实际上却只掌握在伯益一人手中,而启看似与鼓祖结盟,但前途亦是凶险万状,不可预测。
这不可预测自是当今天下人,而自己却是知晓的,他必是那个千古第一人。
巨蛇亦是狂猛劲霸,已将凰鸟迫退到曲池边缘,游襄看着远处濮阳应、庄客乘和一众兵士,被那看似狰狞的先锋部队包围,心中焦急,但亦是无法解围,此时自己若是再退,便退到曲池内了,那时这恒龙自当入得水中,而自己于水面之上便处于被动之地。
但那巨蛇亦如使不完的力,身体游走如飞,那看似庞大的身躯,亦是比风行术还要快上一些,此时她已无退路,本欲搏上一击,分出输赢,但亦见蛇腹之处,亦有一处凸起,原本直迫而来的巨蛇,丑陋的颅面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濮阳应一众与钢牙等望着高处交战状态,此时亦不知所以,只见蛇身倾倒而下,亦是砸起轰天烟尘,巨木塌陷,狂枝叶舞,亦是迷了所有人的眼。
其中迷眼入深的便是那与濮阳应等人剑拔弩张的钢牙。只是一个瞬间,他所带领的五千先锋兽人兵团便已去了千人,巨蛇狂砸而下,覆盖面积之广,亦是将大费军狂扫一片,后来搬运兵尸,亦是统报有五千余人死于此横祸之下。
游襄看着女瑰,众人眼光却被巨蛇吸引。
只见女瑰混身浴血,眼中亦是轻狂阴戾。游襄从未见过女瑰如此,而此时她们均在半空中,相隔不远,女瑰亦觉出她眼神,转头看去,便又是那轻嗔而娇媚的眼神。若非方才一瞬的感观,游襄便要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个本不属于女瑰的眼神却清晰的从她的双眸中映刻出来,实在使她惊讶。
均韵之事虽过去良久,但此时一想起来,却是历历在目。
女瑰看着游襄,亦是娇嗔道:“表嫂,瑰儿可算厉害?”
游襄脸上本是斗的麻木,此时凰鸟亦是尖喙厉喝,仿佛在欢庆女瑰的胜利。女瑰自是欢喜,眼中纯净的色彩,绝非伪装而出,只是方才那一刹那却如银刺穿刺左掌心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游襄心底。
脚下众人厉喝,亦是人仰马翻,好不势闹。濮阳应与庄客乘携着那群兵士且随着纷乱的人流散开,退到密林中,再借着茂盛的灌木丛掩印离开。
游襄心道:“只要他们离去,这便就好办了。”
当下一展身形,直击大费万军,凰鸟炙热气浪接连而来。以钢牙为首的兽人先锋自是首当其冲,钢牙转首亦见凰鸟身旁的女瑰,眼睛弯细,亦是成了一条直线,呵呵淫笑道:“九州大陆虽是孬材遍地,但这美人却比我兽人族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丽百倍。哈哈,这美人钢爷今日便收下了。”
女瑰自是听不得他如此消遣自己,当下一言不发,自是娇叱着直攻钢牙而去。
女瑰自有神器九转星魂,亦是素鞭一条,但一力所发却有九转,亦如九鞭齐舞,无论从哪个方位都将击中敌人。
钢牙自有风行腿,亦从每条星魂素鞭中穿行,女瑰越发气愤,亦是星魂狂舞,但她本是美人,身姿亦如舞姿,直将众兵士看的目不暇接,口水横流,但亦都想到,如此狠女,亦只有先锋可以驯服吧!
钢牙虽是表面看着强劲,但于这星魂鞭中穿行颇有些吃力,方才用上半成之力便可将濮阳应一众兵士玩弄于股掌之中,此时和这娇小的女子较量,却不得不用上九成之力。脚下之力于这女子鞭中颇有些相得益彰之感。
游襄甚至也觉得,女瑰手中素鞭便是为这兽人的风行腿术而量身制作,太过奇迹的巧合了。只待看着二人相斗,何人胜出了。但眼下所观,二人均是太渊级功力,而女瑰却是借用神器,而那小子却是赤手空腿而战。若他使上神器,怕是女瑰便要输上一分。
破绽从钢牙的劈腿开始,女瑰毕是少女心性,本欲教训他不得口出狂言,却不想这一战却是颇为叫力,她亦知自己光环着著,而本着九尾灵狐兽身本体,从小便偷着懒的疏于练功,以至于表兄被封印多年,而游襄亦是在越济初见时只有华级功力,短短几月不见,他们便都成长的如此之快。
女瑰自知自己这一架自是打不过的,但她本是九尾灵狐的心性,狐性本狡,抽回素鞭,叫道:“表嫂何不助我。”
此时游襄早已恢复本身,只待女瑰出声,便出手支援。她自知女瑰那娇纵的性子,若非不得已之时,她更愿意一个人打完一架,那样便有了吹虚的本钱。
紫金长剑蓦然出手,亦是与钢牙风行腿撞击一震。
只是一招,钢牙便已觉出此女不简单,手中神器更是了得,脱口道:“定海神针,你怎会有这定海神针?它被封印在黄河河底,亦由蛟龙看护,怎会落入凡女之手?”惊讶完成,亦是抬首去看游襄,一见之下,立时心跳如雷,仿佛被闪电劈中,无法呼吸。
游襄虽与女瑰并列九州十大美人,但二女不管从外形还是性格都是两种极端。游襄本无太过出众的性格,只是本着义气和责任在这异界闯荡,所以气质自然显的温和柔顺,其面容亦如启初见之时,惊为天人,赞为谪仙下凡。
此时钢牙初见亦是不敢如方才亵渎女瑰一般出言轻薄,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游襄,将一旁的女瑰彻底激怒,道:“淫贼,怎可如此看我表嫂,忒也恶心我了。我表嫂岂是你这双兽眼可见的?”边言边打,亦是举手攻上前。
钢牙自是被她一声厉喝唤醒,迎手对接,但那一双眼眸仍是痴痴的看着游襄,口终能言,道:“直如谪仙,亦非凡品!”
迎头痛接女瑰一记鞭挞,突然哈哈一笑,道:“如此人间绝色,亦只有九州第一美人郴柳可比,只那女子却已嫁为人妇,我便不再惦着,而你,我是要定了。”
女瑰听闻此言,亦是怒火中烧,其中一半亦是为表嫂打抱不平,但另一半却是方才这厮轻薄自己的言语与此翻话相比,却是现下更为中听。她原本在意美貌,从小便被所有人称赞,长大了,更是在意,而与自己相当的八位美人,她皆未放在心上,只有那与表哥从小定有婚约的郴柳,是她心头之刺,以至于初见游襄之时,并未见游襄多么出众,而那时又是孩童心性,自是将游襄当成嫂嫂一般。今日听到此言,心中亦是光火,转眼看着游襄,眸中划过一丝嫉妒。
游襄心中一惊,她自知女瑰性格。若是此时不将误会解开,怕是这个结便会在她心中越结越深。自己自是不会上心,但将来……将来……若与启一起,这妹子可是得罪不起的。
当下喝道:“狂徒敢尔,竟打我妹子主意,今日我便要替我妹子拔了你的舌。”
女瑰本是心下有气,但听游襄如此一说,想到嫂嫂终是向着我的,哼,方才也怪我太过心急,当下喝道:“表嫂亦对,贼子,今日我二人便要你死在这里!”言罢,九转星魂圈圈旋转,只将钢牙围巢其间。
游襄亦是紫金长剑狂舞,直击而上。
钢牙眼望二人,亦是冷笑,而后赞赏,言道:“两位美人皆是人间极品美色,但这功夫太伤人,亦是不要的好。我兽人族男人虽是悍勇,而女子却是多半在待持家中。你等从了我便要在家中好生劳作,不可轻易抛头露面,丢我脸面。”
女瑰自是被他气的狂飙,一头秀发几乎要被火烧的燃起来。九转星魂狂舞倒卷,亦是将钢牙迫的险象环生。
但游襄亦是担心,女瑰性子太过急躁,而钢牙风行腿自是神功,二者急进而来,总有一方败退,大局看来似乎女瑰占了上风,但若钢牙逆行倒转,女瑰便会立即走火入魔。
不行,她必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