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季乐眉头微皱,直视着跑得满头是汗的季富,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感觉。
“老爷刚刚回府的时候,在门口被刺伤了!”季贵一脸悲愤地说。
季乐闻言,神色一变。但下一刻,仍是不失礼节地对管候安等三人拱拱手道:
“管二爷,管小姐,卫兄。在下得赶回府上去,恕无法作陪了。”
“季公子不必介怀,快回府看看去吧。希望季老爷吉人天相!”管候安连忙回礼道。
管月然与卫见亦是神色一变,这事,来得太是突然了。
“多谢!”
季乐又再拱手,连忙跟季富匆匆下楼。但当走到近楼梯处,季乐又去而复返。三人见状,甚为讶异。
“卫兄。”季乐竟是倒回对卫见道:“据知齐云山庄除剑术了得,医术也是出名。不知卫兄可精一二?”
本来正为季乐折返而愕然的卫见一听,点点头。
“可否麻烦卫兄随我到府上走一趟?若是需要,还请卫兄施以援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季乐说罢,向卫见深深作了个揖。
“季公子多礼了。在下这就随你前去。”
见季乐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齐云山庄还以医术出名这点,卫见佩服之余,对季乐的临危不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这么一个人物,卫见自然不会不帮。
“多谢卫兄。请!”
“请。”
三人于是下将楼去。
“这个三少爷,真的是个人物啊!”管候安看着季乐的背影,赞叹出声。
“二叔,看来你老很是欣赏这位季三少爷啊!”
管月然见管候安久久不舍得收回目光,好气又好笑地道:“是不是欣赏到,都想跟人家攀亲家了?月媚今年可才四岁哦!”
“你这丫头!”
管候安对这侄女的话,真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不过,管月然的话,他倒是有点同感的。若非自己的女儿今年才四岁大,能跟季府攀个亲家,也是乐事啊。
“可惜啊!”
管候安心里暗叹。但下一刻,脑中灵光一闪,忽地转头,眼中冒光地看着管月然。
“二叔,您老想都别想!”
管月然一见管候安的反应,已然明白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红粉一飞,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假装挑选饰品去了。
管候安一见,脸上笑容一绽。看来攀亲这事,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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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街上,人,熙熙攘攘。季乐三人无马策马回府。季乐让季贵先暂行休息,随后赶上,她跟卫见出了饰品行,便是一路狂奔。
季府虽与季家饰品行仅一街之隔,但中间路途无法直接穿过,隔了三里多路远。而二里路下来,季乐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卫见一旁看着,不禁摇头。这三少爷的身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弱,这一点路,已能让他喘成这样,像个什么男子啊!
若非季乐见识过人,让卫见佩服不已。他还真是不会结交这类弱不禁风的朋友。
又跑一里,眼见穿过一条窄巷,便能到达季府。奔跑的卫见忽地停了下来,并示意季乐停步。
“卫,卫兄,怎,怎么了?”
季乐喘着大气,一脸不解地看着卫见。她此时是心如火燎,恨不得身上长有双翼,好飞回季府看季老三。
“有埋伏!”卫见眉头一皱,低声示意。
“埋伏?”季乐一听,心中一惊。望了眼三米不到,空空如也的巷子,诧异地道:“没有人啊!”
“小心!”
卫兄忽地一声叫唤,拉着季乐往旁边一躲。只见银光一闪,“卟卟”两声,原先季乐站的地上,竟多了两片三寸见长的银刀。
季乐见状,只觉背脊一阵发凉。若无卫见同行,此时,她怕是又去见了地狱使者老头了。
“到底会是谁?是谁竟然出手这么狠毒,居然半路设伏,想要我的命?”
季乐脑中翻过种种思绪,但却想不出会是谁。她这十七岁的人生,实在想不出,会跟谁曾结过仇。
“站我身后,不要乱动。”卫见神色严肃地低声吩咐。
地上的银刀,刀口涂了一轮乌黑,显然涂有剧毒。而且银刀插入地面,足有寸深。刺客的内功,显然不弱。这一看,卫见的脸色更显深沉。这一仗,怕是不易。
“咻咻。”只听又是两道劲力破风而来,又是两把银刀飞向两人。
“锵、锵。”卫见手中剑一挥,将之一一拦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闻头顶又是一阵劲风袭来,竟是有人在上方袭击。
卫见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剑,不知何时,从屋顶跃下,剑正朝躲在他身后的季乐刺去,直奔要害。
眼见季乐就要毙于剑下,卫见忽地从地上拾起一物,挥手朝黑衣人握剑的虎口处扔去。
“呃。锵。”
只听一声闷哼,伴着利剑与石子的落地之声响起。下一秒,卫见的人,如鬼影般一飘前来,手中的剑销疾如风的挥在蒙面人背上。
“卟”一声重响,蒙面人硬生生地被打出几步开外去。就在卫见欲上前再动手时,又是两声利物破空的声音响起,竟然又是两片银刀往季乐飞去。
刺客居然有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卫见见状,只能放弃继续前进,猛地往季乐扑去。两人倒地打了几个滚,险险地躲过了索命的银刀。
“你这家伙,到底惹了些什么人啊!”卫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有些郁闷地问季乐。
“我也想知道。”季乐忍着撕痛欲裂,从地上坐起,她比卫见更郁闷。
额上,流下一片的暖。一摸,居然是一片的红。刚才滚落地时,恰被一石子划破了一个口。再看双肘、双膝盖皆渗出一片的红,尤其是右膝上的红色更甚。刚才被扑到时,最先着地的,便是右膝处。几乎是重重地半空跪倒在地是。
就在季乐还没从疼痛中缓过劲的这时,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原来又是刚刚那位黑衣人。他不知何时,又拾回了剑,又欺身挥剑刺来,剑锋又是直刺季乐的胸口要害。
“找死!”
卫见一见,怒火中烧。本来还想着不伤人性命,将人制下。这时一见,已是忍无可忍。剑销一撩,挡开第一剑,下一刻,宝剑出销,又拦下了第二刀。两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往地,拼杀起来。
眨眼之间,已过七八招。
“小心!”
季乐忽地疾呼,只见黑衣人的剑,擦身刺过了卫见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就在季乐这一声疾呼未息,银刀又是飞起,又是直奔季乐而来。
“可恶!”
卫见一闻动静,剑销扔出,挡下了其中一枚,然而,另一枚银刀,却未挡下,直直地朝季乐刺去。
看来,我又要去见你了,地狱使者!
季乐见已无力回天,有些疲然地闭上眼。心中暗想:看来这一世,比前世死得还要惨!我命休矣!
就要季乐与卫见都感觉回天无力之时,忽地,异象突发。一阵罡风袭来,银刀竟偏离轨道,刺进了一边的墙上。
卫见与明、暗的两蒙面人皆是一愣,心中冒出一个问号:怎么回事?是谁打偏了这一刀?
不过,卫见并没愣神太久。趁着持刀的蒙面人愣神之际,卫见手中的剑,刺穿了那黑衣人持剑的臂膊。彼剑落,此剑出,又剑刺入,持刀的蒙面人倒毙在地。
季乐这时缓缓睁开眼,身上没有任何刀入肉的痛感,令她感到奇怪。才一睁眼,便见到卫见的剑峰没入蒙面人胸口的一幕。他拔回剑时,那喷出的血柱,令季乐惊骇得再次闭上眼。
“快躲!”这时,忽又听卫见在疾呼。
季乐睁眼一看,只见一只手掌,正疾如闪电地直往她的面门直轰而下。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只力劲十足的手掌打到半途,忽变得仿若棉花掌,垂下。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竟莫然其妙地就倒毙在季乐眼前。
“怎么回事?”
卫见被这突变弄得一脸愕然。他环顾了个四周,又仔细细听,并没有发现有第三人场。莫非,是哪位武林高手老前辈恰巧路过,出手相助?可若是,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邪门了!”卫见心里暗想。不过,两人能拾回一条命,可谓之大幸了!
“你还好吧?”
卫见走上季乐跟前,将蒙面人的尸体从季乐眼前拨开,查看季乐身体的情况。
“我,我没事。”
卫见当然不知道季乐是女人,所以查看伤势时,自然是出手没有忌讳。把季乐顿时弄得一个大红脸,连忙避开查看。
“一个大男人家,这么拘泥做什么?”
卫见不理会她的躲避,还是查摸了一番。只见季乐身上,除了额上、膝上两处擦伤较重外,其他并无大碍。撕下衣服上的下摆,给季乐额上及右膝做了下简单包扎,卫见方松了一口气地跌坐在一旁。
“你到底结了什么仇家啊?人家居然出手这么狠?不仅用刀刀夺命,还用上剧毒。”卫见不满地看着季乐,抱怨道:“因为你,我也差点把命搁这了。”
“我真的不知道。”季乐摇摇头,道:“我们季家,向来都是安分做生意,哪里会去跟人结仇。”
卫见想了想,道:“想必是你季家崛起得太快了,势头也太猛了。所以有一些人看不惯吧。”
季乐不语,算是默认。忽,她想到了一件事,猛地抓住卫见的手臂,直抓得卫见痛得咧牙咧嘴叫疼。
“你干什么?”卫见痛得直呼气。
“不是说剑上有剧毒吗?你没事吧,我看看。”季乐焦虑万分地想撕开卫见手上的衣袖,但却奈何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撕不开。
怪事了!怎么电视上的人撕衣服时,沙的一声那么容易就撕开了。季乐心里疑惑,莫非那些是水货?
“别忘了,我对医术也精一二。刚刚我已用过药了,这点毒,伤不了我。”
卫见对到季乐的行动,感到好气又好笑。不过,季乐的急切与关心,却是令卫见心里暖暖的。
这一仗,没白打。眼前这个人,也没白救。
“你要做什么?”
这时,只见卫见起身,在两个蒙面人的尸体上摸索起来,季乐不禁诧异地问。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有的话,以后你可以查一查。”
“哦。那有什么发现没?”
“好像除了这个,别的都没有。”
卫见递来一个黄色袋子,季乐接过一看,里面除了几两银子外,确实什么也没有。正想将之递回给卫见,却猛在目光如炬地盯着袋布。只见上面一角,绣着两个不易查觉的红字:
常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