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来百花开时,京都百花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商店云集。
这一天,百花街的热闹更胜往日。
大街之上,不少或面掩纱巾,或正颜示人,或乘轿,或行路的太太、小姐,都涌上了百花街。一时之间,百花街上,女人云集。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惹得人们注目纷纷。
百花街的百花茶肆里,一个风尘仆仆,长相甚是俊美,身高八尺,一身宝蓝劲装,身佩宝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询问小二。
“小二,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这百花街如此热闹?这些女子们,都在赶往哪里?”
卫见把手中打铸得甚是精美的剑轻轻放落桌面,捋了下剑身佩挂着蓝紫黄三色流苏,甚是好奇地看着人群。
“客官有所不知。”小二边斟茶水,边道:
“这百花街上,新开了一家季家饰品行。据说里面卖的,都是些美伦美央的女子用品。那些用品啊,一佩戴上去,再丑的女子,也能增添几分娇俏。而且这两天,恰逢初开张,饰品一律八折,所以这些太太、小姐们,当然是不会错过机会的。
“季家饰品行?”卫见一听,甚是好奇。。
“客官,您不知道吧?这季家,五年前从大越偏远的列邪村兴起。短短五年时间,便是把分店开遍了近个大越。前些时日,又将总行建到了这京都的百花街上。而且,在这百花街隔街,季家还买下了一座大宅院。这季家的财富啊,非你我所能想象。”
“有意思。这季家的饰品,莫非真有那么好不成?”卫见闻言,笑笑问。。
“这好不好,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太太、小姐们为之痴迷这点,却是事实。据知,这季家饰品行,除去太太、小姐们用的饰品外,男子用的也不有。”
“哦?”男子听着,更加好奇:“男子用的饰品也有?”
“是的。比如客官您吧。”
小二指指他放在桌面前的剑,道:“可以前去给您的宝剑挑选个佩饰,或是佩戴在头上的发箍,发髻、腰带等。那季家饰品行的东西,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听到这话,卫见哈哈而笑道:“小二哥,你知道得可真是清楚。莫非,你也去光顾过不成。”
小二一听,摇摇头,道:“我一店小二,哪来那钱买饰品啊。一日三餐能饱,已是不错。我是听那些去过饰品行后,来店里的客人闲聊知道的。客官若有兴趣,不防也去凑凑热闹。”
“也好。反正我也正好有点闲暇时间。”说完,卫见饮尽杯中茶水,掏出几块碎银递过去:
“结了茶水钱,剩下的,赏你。”
小二一听这话,顿时感激地连连道谢。
出了百花茶肆,卫见直奔小二所指出的季家饰品行方向。
当赶到二层楼高的季家饰品行时,卫见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人,那叫一个多。真可谓人山人海。而且半数以上都是女子,或半老徐娘,或年轻小姐。美的、丑的,肥的,瘦的,目不暇接。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
“小姐,呆会你可记住,要叫季家三少爷帮你挑选哦。据说,那三少爷可会帮人选饰品了。他的目光,可是最好的。”
旁边的一位清秀的女子,在对她身边的一个面遮白纱粉衣的女子兴奋的说。
面纱女子微微点头,露出的一双美目,光彩流动,显然也颇兴奋。当她目光触及卫见,发现他正打量着自己,不禁娇差地垂下头去。
卫见微微一笑,不再逾礼多视。
而另一边,两个妇人与一年轻女子亦在交谈。
“呆会,我们也要让三少爷帮我们选。我那在列邪村的婶娘说,这季家三少爷不仅是眼光好,对人也是十分的可亲。我那婶娘,对他是夸不绝口。”其中一妇人在说。
“那三少爷果真有这么好吗?”另一妇人有点怀疑。
“没骗你。我婶娘见过那三少爷几次后,总是恨说,可惜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就上季家提亲去。嫁给那位三少爷,一世都会睡着笑醒。”前一个妇人肯定地说。
后一个妇子一听,大喜,对着旁边的年轻女子说:“若真是如此,那如月你呆会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跟三少爷找机会亲近亲近。不定,一相中眼,就能变成这季家的三少奶奶了。“
“娘!”年轻女子一听,娇嗔地不依。
“哈哈哈……”两妇人见状,都笑不拢嘴。
其他众多的妇人、女子亦是同样兴奋地叽叽喳喳。谈的,除了饰品,便是那位三少爷。卫见将周围人们的话一一都听在耳中,心想:看来,这季家的饰品,除了饰品不同凡响,那位三少爷更不是个一般人啊。
终于,饰品行内,有一批人离去。卫见也跟着人潮进了店里。
一进门,发现里面是一个空空的小厅,装饰也平凡,并无摆放饰品之地。有一条队伍,还长长地排着。正一个候一个地,进入另一间内间。
原来,店中还有店。
而这里,与店外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一点不如外面那么熙熙攘攘,相反,甚或是安静。而且每个进店后的人,都相当地有秩序,一点也不争先抢后。一个接一个地,排队进入。
正在卫见心中暗暗称奇时,瞄见了房中立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
凡入店者,请莫大声喧哗,排队入内间。若有违者,逐出本店,并从此丧失在本饰品所有分店的购买权。
“哗。这季家饰品行的东家还真是个人物。”卫见一见,心中暗暗赞叹。
放目大越,有哪家商家会打出这样的规矩?而且只要犯了它的规矩,它宁可永不赚此人的钱。这份魄力,着实令人佩服。
到这刻,卫见心中对这季家饰品行的东家更是感兴趣。能做出这一番家业,制出这么一条规矩的人,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还有,先前些女子口中所说的三少爷,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得那么多女子欢心,想必除了人好,相貌应该也不俗吧?
卫见心中,勾出了一个身高八尺,相貌俊美非凡,器宇轩昂的形象来。
“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正在卫见沉思间,他人已来在内屋门前,原来已轮到他。
一身着色黑裤、黑鞋、白领绣红色衫,用一根银晃晃的、筷子般粗细的银针梳着光滑顶髻的年轻小厮,笑容可掬地对他说。
被话声一惊,卫见回过神,跟着年轻男子前行。
进了里面,眼前豁然开朗。一看,竟是间两层楼高的大屋,中空,一条楼梯直上二楼。大屋竟装饰得富丽堂皇,与屋外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楼下摆着多张桌椅。坐满了人,那些人,正是排在他前面的那些。
再一听,屋内不知哪个角落,居然还传来悠悠的萧声。那些候队的男男女妇,都静静地候着队,陶醉地听着曲声,皆是一脸享受模样。这番情景,哪里像是饰品店,倒像是来到了仙春楼。
仙春楼,乃是百花街上的一处青楼。楼里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曲儿,更是弹唱得一等一的好。
这情景,令卫见诧舌。这季家饰品行的东家,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能想到这种主意来。来这买饰品,还赠送如此的享受。难道会客如云来!
而其间,又有几个年轻小厮,陆续将客人逐一地请上楼,清一色的黑裤绣红衫,扎髻打扮。显然,饰品全摆在二楼。要看到饰品,还得再排队才行。
一切,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而且,还甚是格调清雅,诗情画意。秩序井然,未闻见任何喧哗。
看到这一幕,卫见心中的佩服更甚几分。
“公子,您请稍坐片刻。很快轮到您了。”领他进来的小厮甚有礼貌,笑容依旧可掬地说。
卫见苦笑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买件饰品,还得一等二等三等,不容易啊!
又过了不知几许时光,听着萧声,有了几分陶醉的卫见,忽见有个小厮走了前来。看来,终于真正轮到他了。
“公子,请跟我来。”
果然!
卫见跟着小厮上楼。一登楼,发现又是别有洞天。各种各样的饰一类类地,分摊而摆。摊前立着一面面磨过光的铜镜,显然是以便客人查看佩戴效果。楼上,一样装饰得富丽堂皇,可见东家出手之阔。
每一摊之前,至少有三四人围着,但都不见大声喧哗。
而其中,有一摊前,人数最多,竟有七八名,除一背他而立的青衫男子外,其他清一色的妙龄女子。而那男子,身材看来甚是娇小,比那群女子高不了许多。此时,他正举止亲昵地,拿着一物,正为一粉衣女子佩戴头饰。
那女子,显然便是刚刚在门外,站他身边,佩戴白色面纱那位。此时,面纱早已摘下,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微低着头,一脸的娇差。她的丫环,正一脸兴奋地在旁看着两人。
“小二,那位莫非便是贵行的三少爷?”卫见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的小厮。
小厮望了一眼,笑着复:“是的。公子。那正是我行的三少爷。”
“不会吧?”
卫见心里在想,瞧那身高,和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一付还没发育完整的模样,难道真是人们传言得纷纷扬扬的神奇三少爷?
“你家三少爷今年贵庚?”卫见也不顾虑自己是否冒昧,直接向小厮问出心中困惑。
小厮也没感觉有何不妥,便是回答:“少爷今年应该是十七了。”
“十七?”
卫见闻言,有些惊讶。居然才比自己小三岁?一个十七岁的男子,居然那样的身高,显然有些不足了吧?不,不对,是非常地不足。想他十七岁时,那也已有七尺多高了。
这时,那边的青衫男子的正面正好向了过来,卫见一看,相貌竟是平平无奇。这哪里是他想象中的那副形象?
到这一刻,卫见想象中那个身高八尺,风度翩翩,相貌不凡,俊美之极的人物形象被彻底打碎。
“你确定,那位就是你家三少爷?”卫见大跌眼镜之余,竟傻傻地问身边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