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
就在胡老四正意淫于李仙儿将季乐杀死的场面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何大牛的唤声。
这突来的唤声,把胡老四吓了一跳,连忙脸上的奸笑之色一掩,微笑着地回过了头。只见何大牛正一脸狐疑地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直看得他浑身地不自在。
“难道被是被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胡老四心中暗暗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何大牛:
“何小弟,怎么不继续喝酒了?”
何大牛未答复,而是瞪着微醉的眼又看了看胡老四,忽地问:“大哥刚刚提到仙春楼,莫非……”
“莫非什么?”
胡老四脸上笑意未改,眼睛之中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莫非大哥现在也要去仙春楼?”何大牛神色严肃地直问。
“是又如何?”
胡老四脸上的笑意一敛,看着何大牛问。右手则私下暗暗汇聚内力,随时准备在一有不妥时,杀人灭口。
却见何大牛一听这话,脸上本来的严肃瞬间瓦解,露出了一脸欣喜来,即刻抓住胡老四伸出的右手道:
“太好了。大哥,也带上我一起去吧!”
何大牛忽然的笑脸与话语,令本来见何大牛伸出手来,正准备一拳拍去的胡老四顿时一愣,硬生生止住了内力。
只见胡老四身体一个微颤,因忽然止住内力,而受到了内力的反噬,经脉受了不小的冲击,喉中微微一甜,竟受了点内伤。
“大,大哥,你,你怎么了?”何大牛见胡老四忽然脸色发白,一副痛苦模样,不由奇怪地问。
“我,我没事。”
胡老四连忙强装笑脸,道:“我只是老毛病犯了,胸口有些发疼!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何大牛一听,忙关切地扶胡老四在一旁椅上坐下,道:
“大哥,你要多多珍重自己身体啊!人上了年纪,如果不注意,那可是很麻烦的。”
“是,是。何小弟有心了。”
胡老四心里本来就因受内力反噬,而心生郁闷,听何大牛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憋屈得差点吐血。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假意感激。
天知道,他此时多么想一掌将眼前的何大牛拍死。但是,心里却担忧万一李仙儿不成功,又会找不到对季乐下手的机会,所以,对何大牛只能一忍再忍。
“大哥,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
片刻之后,何大牛问那脸色终于有所缓解的胡老四。
“感觉好多了。谢,谢谢何小弟。”
胡老四脸色青白黄绿红地变了一遍后,最终依旧强笑着,憋屈地向何大牛道谢。
“那么如果大哥感觉好些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仙春楼吧。”何大牛闻言,眼睛一亮地道。
胡老四看到何大牛这副兴奋模样,心里颇是诧异。
据铁秀才说过,先前请何大牛去仙春楼时,他可是一口就拒绝了。而且他对女人还不感冒。但今夜,怎么就这么兴致勃勃的呢?
这事,有点玄了!
不过,想到终于找到何大牛感兴趣的事,曾经计划的事,算是有点进展。当下,便是也不反对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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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春楼。李仙儿的房间。
李菲儿一脸忧虑地看着那正在擦拭着手中的铁管的李仙儿,语带难过地问:
“姐姐,今夜真的决定行动吗?”
李仙儿头也没抬地擦着铁管,道:“这次必须行动,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上次没有行动,后果如何,你也知道了。如果这回再不成功,你我性命都怕是不保。”
李菲儿闻言脸色一白,一脸悲凄地道:
“只怕成功后,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李菲儿!”
听见李菲儿这话,李仙儿抬头厉声喝了声:“你给我清醒一点。那季乐绝对不会娶你这样身份的女子的。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上次之后,他根本都没来过仙春楼半步。”
“不!”
李菲儿大声制止了李仙儿往下说,道:
“姐姐,你明明知道,他之所以不来,是因为鬼童子出手造成。求你,别用这样的话来浇灭菲儿心里存有的期望。”
李仙儿闻言一愣,看着李菲儿,讶声问:
“你怎么知道鬼童子的事?”
李菲儿一脸悲切地道:“那次那个胡老四来给姐你传口信,菲儿恰好看到了。”
李仙儿听到李菲儿这话,想起了当日去见鬼面人前,胡老四来传消息的事。但是,她明明记得已确认过周遭,并没发现有第三个在啊。当下甚为讶然地道:
“不,不可能。我明明确认过周围没人的。”
李菲儿神色痛楚地道:“姐姐忘了,菲儿虽然不懂任何武功,但是却擅数十步遥辨人唇语吗?”
李菲儿的话,令李仙儿脸色微微一变。李仙儿确实是忘了这件事了。本来还想着借机让李菲儿淡了对季乐的心,但是最终还是失算了啊。
见李仙儿顿时无语,李菲儿趁热打铁地哀求道:
“姐姐,这次的暗杀,我们退出吧。我们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也别呆在这青楼了。姐姐听菲儿一句劝,我们逃离这里吧!趁他们人还未来之前。”
李仙儿听着李菲儿一番话,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地道:
“迟了。菲儿。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李菲儿脸色一变,抓住李仙儿的衣袖问:“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李仙儿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凄然之意道:
“我们已经是回不了头了。胡老四的人有些已汇在这仙春楼了。而且,使者已下过警告,今日,季乐若是不死,便是你我亡命之时。”
“姐姐……”李菲儿苍白着脸想说什么,却被李仙儿伸出的手示意她噤声。
李仙儿叹了一口气道:“那使者,不是你我能惹之人。只要帮他完成这件事,我们从此也能自由了。所以,菲儿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天下男子何其多,不缺他季乐一个。”
李菲儿痛声嚷道:“菲儿对季公子心有爱意不假,但姐姐莫忘了,那季公子可是菲儿的救命恩人啊。”
想起当日被那邪气男子调戏之事,李菲儿泪如雨下悲痛地道:
“当日若非季公子出手相救,菲儿早非清白之身,怕是也早寻了短见去。现在,眼见姐姐却要取那季公子性命,菲儿实在不能接受。”
“菲儿!”
李仙儿见她这副模样,再也忍无可忍地喝她:“我们不杀季乐,那回头,使者降怒下来,便是你我的末日。难道这样,你还要保那季乐吗?”
“难道姐姐就要坐视菲儿变成不仁不义之人吗?”
李菲儿悲泣着道:“姐姐与我自小父母双亡,接又被收养当成杀人机器培育。受尽人白眼与非人待遇,甚至最终还被迫陷身这青楼之地。这么多年来,谁曾像季公子那般待过你我?”
“虽说是萍水相逢,但是,季公子待你我,却毫无轻视之意,甚至以礼相待。撇开菲儿对季公子的情义不说,救命之恩,又岂可以怨相报?”
“如果,要让菲儿坐视姐姐杀了季公子,而获得菲儿自己的苟且偷生的话,菲儿宁愿一死,也不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你!”
李仙儿虽被她前一段话说得有些颇有同感,但是听到最后一段,却是再也无法忍受地嚷道:
“这么说来,为了让那季乐活命,你是想除自己外,把我的命也搭进去了是吗?”
李仙儿的话犹如一记闷雷,炸得李菲儿一脸苍白,呆在当地。
“你宁愿求死,也不想我杀他。但如果我不杀他,死的便是你和我。你觉得死无所谓,那我呢?你是认为我的死活,还无法与那季乐相提并论吗?”
李仙儿失声大嚷,甚至忘了隔墙有耳这事。
“不,不,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菲儿终于是再也无法自制地痛哭起来。
见到李菲儿这样,李仙儿眼中泪水也差点滑落。但是想到了眼前的现实,随即悲痛之色一收,将铁管装在琵琶下方,狠心地道:
“反正,我不想死,也绝不会让你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不想见我死于非命的话。就不要再劝我,而且劝也没有用。季乐今夜一定得死。”
李菲儿听着李仙儿这么说,再也发不出话来,而是只能不停地哭泣……
李仙儿在旁看着她痛哭地模样,心疼之极。想劝她,却还是狠心地控制住了自己。
望着窗外渐暗的夜色,李仙儿知道,季乐此时想必应该已经抵达仙春楼了。
命运的决战,很快就要到来。究竟谁生谁死,很快就会揭晓。
思绪,飘飘忽忽,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的一幕幕,两行清泪,从李仙儿的脸上没落了下来……
一个飘雪的日子,一个七八岁大,衣裳破旧的女童,手牵着一个同样破烂衣衫的三四岁大的小女童,跪在两具稻草席包裹的尸体旁,哭泣着。
一个面色阴深,左脸有着巴疤,手持宝剑的黑衣中年男子走过,见到两个小女童,停下了脚步,将她们带走。
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一个刀疤脸的男子拿着一条鞭绳,抽打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五六岁大的女童,打得她尖声痛叫,浑身血痕。
在一旁,一个同样满身鞭痕的十岁左右的女童,扎着稳固的马步,眼中含泪,却忍着不哭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
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刀疤脸抓来了一只兔子,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拿杀割它的喉咙。女孩不愿意,被一顿痛打。同时,一旁的一个八九的女童也遭了殃。女孩见刀疤脸打女童,颤抖着手,拿起了刀,猛地将兔子的喉咙割断。
随后,免子换成牛羊,再后来,换成了人。女孩都没再畏怯,因为她不想再让小女童也跟着挨打。
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大女孩跟着刀疤脸偷偷潜入一个宅院。悄无声息地将宅院中数十人,都割了喉,或是放箭毒杀。
与此同时,刀疤脸的宅院内,小女孩在学着刺绣、女红与唇语。
还是一个飘雪的日子,一群黑衣人闯进刀疤脸宅院,刀疤脸被屠于刀下。已经亭亭玉立的两个女孩子偷偷地避过那些闯进来的杀手,逃出宅院外。
然而,逃没一会,就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住。眼见就要毙于刀剑之下,却被一个鬼面人制止了。他用着鬼一样的声音告诉两人,只要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还予她们自由。
两个走投无路的女孩,终于点了点头。
次日,两人双双卖身入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