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位于整块华洲大陆的最西边,自楼谷关往西,一路上人迹稀罕,枯草杂生。随着地域越是往西,温度越是低下,待翻过三五个小山丘,便愈发寒冷了起来,纷纷白雪,竟需要裹上两件棉袄方可御寒。
乌龙一行人踏入一片平坦的雪地,只见边缘处立着一块石碑,上书:西疆雪山。
放眼望去,皑皑白雪,啸啸寒风,高拔雪山巍然屹立于茫茫雪地之中,远眺而去,山顶云雾缭绕,座座高山笑傲千里雪原,令观者咋舌,心生澎湃。
立于西疆雪山脚下,感受眼前的壮丽景象,真真别有一番滋味。
陆少麒着一袭暗紫色锦袍,如墨般的长发随风翻卷,即便是在如此严寒之地,却依旧一派斯文俊逸之态。
乌龙看着一旁噙笑欣赏壮丽雪山的陆少麒,再瞅瞅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棉袄,痛感不平,为何别人都有内功护体,自己却要傻傻地裹成这般肥猪样?!!
赛金花道:“西疆雪山如此广阔,一时也不知灵狐何时出没,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日后寻到灵狐和血莲,也好有个清净之处疗毒。”
陆少麒点了点头。
上回在洞中浪蝶追着赛金花出去后,便又不见了踪影,那日直到夜幕降临,赛金花才独自回了洞。乌龙不知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今日由于临近西疆,心中多被解毒之事缠绕,也便没了心思询问了。
于是三人驾着马车,往雪山旁的一条小路行去,本想寻个洞穴什么的避避寒,不想马车走着走着,乌龙意外地发现前方不远处升起袅袅青烟,想必是有炊烟人家,于是欣喜地朝青烟出奔去。
果不其然,炊烟升起处,有几间茅草房子,透过敞开着的窗户,隐约可以望见里边有人正在生火煮食。
乌龙欢欣地跳下马车,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那扇不甚牢固的木头门。
里边的人听到有人敲门,马上开了门走出来。
来人先是看到了敲门的乌龙,问了句“有什么事吗”时候眼神一瞥,撇到了正从马车走过来陆少麒,一时惊为天人,竟就这么直愣愣地望了好一会,乌龙讲的什么全都没听进去,半响,方才羞红着一张小脸,憋了好一会才大咧咧地道:“俺是隔壁的翠花儿,王嫂出去采果子了,俺正在帮她烧一锅热水。”
乌龙双手搓了搓,企图表现出一番冰天雪地的寒冷之状,奈何小姑娘一双眸子只盯着陆少麒,丝毫分不得她半点眼光。
乌龙觉得自己是能够海纳百川的宽广之人,决计不会因为被一个小姑娘忽视而有半分怨言的,毕竟在这么冻人的气候里敢于直面寒冷的人不多,加上神出鬼没的浪蝶,估计也就三人,总是有那么一点奇特的吸引力的,况且堂堂江南第一公子,相貌出众,在这么个荒芜的雪山之中,迷倒一个深居雪山的小姑娘,绝对是不在话下的,乌龙表示理解,淡定,淡定!
“在下陆少麒,我们有要事需在此停留一段时日,不知姑娘此处可是方便让我们借住?”
小姑娘脸上仍是一片粉红,却也是语气豪迈地道:“当然方便,不过俺、俺们这里很是简陋,听俺爹说你们中原富丽堂皇,不知阿哥可是能习惯?”
阿哥?乌龙一惊,难道他还是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皇子?随之一想,不对,阿哥应该是这里的方言,幸好幸好,惊悚的事情都是自己胡乱想出来的。
陆少麒温和一笑:“翠花姑娘言重了,我们路上还住过山洞呢,实不相瞒,若不是看到姑娘在生火,原本我们也是要去寻一间山洞的,姑娘这里有桌有椅,实是幸福至极,何来不适应之说?”
那翠花姑娘一听陆少麒这些话,嘴巴咧得都快合不上了,娇羞着请他们进去,还热情地帮忙把马车上的行李搬下来。
略微整顿好了,翠花姑娘很是热情地烧了一桌子的饭菜招呼他们,乌龙洗了洗手准备帮忙,她却摇摇手拒绝了。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乌龙很是过意不去,对于这么荒凉的地方,兴许这一桌子的菜就是人家一整个月的粮食,当然乌龙很识相地明白这都是某阿哥的功劳。
吃过饭,翠花姑娘往陆少麒怀里塞了一块大红的绣帕,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波光盈盈,含羞似怯地望着他。
陆少麒显然没料到,掩着唇轻咳了一声。
翠花姑娘满是期待地道:“阿哥,俺娘一直夸俺绣的山花无人能比,现在我将这块帕子给你,跟我走吧!”
乌龙瞅瞅赛美人,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随身带着的药书,丝毫不对这边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
乌龙再瞅瞅那翠花姑娘,只见她眸中的波光更是晶亮,仿佛一眨就能溢出水来。
乌龙挠挠后脑勺,凑到他们面前去,笑眯眯地道:“原来你还会绣帕子啊,方才他还夸这里被子上绣的花好看呢!”
“真的吗?”杏眼更是红心四射。
乌龙心虚地摸摸鼻尖,呵呵笑道:“翠花姑娘好年轻啊,今年有十四了麽?”
小姑娘急急道:“再过两天就是俺的生日了,过了这个生日,俺就是十四了,俺娘都说俺年底就可以给人生娃娃了!”
乌龙嘿嘿一笑,看了看陆少麒,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又道:“你的陆阿哥今年十九,他大师姐给他算过姻缘,今年年底宜婚配。”
小姑娘俏生生地望着陆少麒,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太好了,那俺年底的时候就给阿哥生娃娃,俺娘喜欢男娃娃,阿哥呢?喜欢男娃娃吗?要是阿哥不喜欢男娃娃,俺就先生个女娃娃,然后再生男娃娃,阿哥你说好不好?”
山里的孩子果真是爽朗天真得令人汗颜哇。
陆少麒摇着折扇,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客气地道:“翠花姑娘误会了,其实在下……”
翠花姑娘打断他:“阿哥可有婚配了?”
陆少麒一顿:“尚无。”
翠花姑娘双手一拍,欢喜道:“那俺们现在就去和阿娘说好,年底的时候俺就给阿哥生娃娃!”说着,拉起陆少麒的手就要向外走去。
陆少麒重重咳了一声,挣脱被拉着的手,轻轻地捏着翠花姑娘的下颚,眼角微眯,似笑非笑:“翠花姑娘会弹琴麽?”
“俺、俺不知道什么是弹琴,但、但是俺会绣山花,俺、俺还会采果子、扫地、烧水、煮菜,俺、俺会的可多了,俺阿姐都没俺会的多!”
“哦?”陆少麒俯身向她更凑近了些,柔声道,“翠花姑娘真是难得一见的贤淑的好姑娘呀……”
乌龙眼见着陆少麒轻轻松松便又害了一个良家小姑娘深深堕入情网,甚是不耻,连山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要勾引,实在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
小姑娘只是羞涩着红脸,脉脉地与陆少麒对视。
乌龙恍然觉得自己方才似乎也说了些助纣为虐的话,心下有点歉疚,拐骗无知小姑娘,实非她的本意。
于是乌龙又挠着后脑凑上去,问道:“翠花姑娘可是欢喜这位陆阿哥?”
“嗯。”
乌龙面带犹豫地道:“可是,他的本性却不若表面上这般堂堂。我悄悄告诉你吧,知道为何他年纪这般大却还没有婚配的原因么?”
翠花姑娘摇摇头。
乌龙道:“因为他啊,喜欢男人!”
翠花姑娘瞪大眼,显然是不敢置信。
乌龙指指自己和静坐一旁看书的赛美人,道:“你看吧,我和这位姑娘都算是大美人了吧?”
小姑娘先是看了看赛金花,点点头,再看看乌龙,也、点点头。
“可是我们一路过来,日夜相伴,他却从没有对我们有过什么想法,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吧?就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小姑娘被吓得不轻,盈盈杏眼转眼间就被水汽萦绕,整张小脸蛋都被扭曲了,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赛美人一眼,然会悲痛欲绝地望了陆少麒一眼,伤心之至地抹了把泪水,推开门奔了出去。
乌龙无奈地摇摇头,小姑娘,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趁你还没陷进去,早早断了这年头,免得将来后悔伤心呐。
许久不语的陆少麒突然开了口:“你这么吓她,不怕她把我们赶走?”
乌龙不屑地瞥他一眼:“人家山里的孩子淳朴得很,纵是你伤了人家,人家也还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再者说,就算要赶,赶的人也是你吧,伤人家心的人可是你,陆阿哥——”
陆少麒一噎。
乌龙作失望状:“哎呀,小麒,你连这么小的姑娘都能下的了手,实在是令大师姐心寒呐……”
陆少麒摊开折扇,闲闲道:“哦?方才可是有人说我喜欢的是男人?嗯?”
又是这种尾音向上翘的“嗯”字,无端令人发竦。
乌龙讪讪地别开脸,不再理他,径直朝赛美人走去。
(慕子说一句:等下林丹就要决赛啦,赶紧更了好看奥运去,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