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情坐在树上,看着二人之间冷凝的气氛,开始考虑要不要出面调解了。不过,她这个矛盾的焦点若是出面,也许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也说不定。
许久,冥蓦然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走。
“冥!”思嘉氏微微一怔,脱口唤他。
冥顿住了步子,却并未回头,只淡淡道:“若你下回再对她出手,我必会拼尽一切也要阻止你!”说罢,便急步离开,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嘉氏只觉一阵刺痛瞬时从心中蔓延到全身,她紧紧咬着唇,一滴清泪堪堪滑落脸庞,瞬间便被风吹干,了无痕迹。
静静地垂首在原地待了半刻钟,蓦然抬脸,她原本黯然的双眸中闪烁出雪亮的光芒,抬步也离开了此处。只是想出来睡个觉,却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从来都默默无闻的思嘉氏才是那个一直想置她于死地之人。
幻情微微眯起了眸,嘴角淡淡一勾,一缕妖娆的浅笑浮上。天亮之时,幻情才从树上跳下,伸了个懒腰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看到院子这么平静,幻情觉得乐翻了,南宫翼昨夜竟没有打着灯笼来寻她,那她岂不是白出去睡了个冤枉觉!然而,刚走到屋里的门口,她就知道他错了。
一脸阴沉的南宫翼正坐在屋内,紧紧握起的手显露着他此时的怒气有多么重。看到回来的她,他立时站起身,伸手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身前,冷冽的眸子森寒如冰,咬着牙道:“你昨晚去哪了?!”
幻情没有忽略他眼圈外那一抹浅黑,难不成他昨天一夜都没睡?“昨天夜空很不错,我赏月数星星去了。”幻情弯着唇,笑颜如花。
“数星星?”南宫翼眼中有怒火在跳跃,冷冷笑道:“王妃倒是好兴致。只是本王有交待晚上会回来,王妃这是将本王的话置若罔闻吗?!”
幻情眨眨眼,颇觉有些无辜,“王爷只说晚上会来,没说不许我出去呀?”
“莫幻情!”望着面前那笑吟吟的脸,南宫翼恨不能伸手掐死她。
幻情又轻扬起唇,笑的妩媚,“何况王爷也并未来找我,若是来告诉我一声,我自然也就会回来了。”
没找她?!他整整找了她一晚,可是却偏偏哪里也寻不到她的影子!南宫翼冷冷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讥嘲的冷笑:“莫要跟本王耍小聪明,躲得过一时,你以为可以躲得过一世?我们‘来日方长’。”
幻情唇边依旧保持着一道绝美的弧度,轻笑道:“是啊,来日方长。”看看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
南宫翼离开之后,幻情刚用完早膳,便又传来一件令人心惊之事。那名叫沫儿的丫鬟落井死了。
身为王妃,这后院之事自然免不了要管理,幻情带着雪笕到了沫儿掉落的井旁。尸体已经被捞了出来,许多下人都有些害怕地围聚在一旁,议论声却是不绝于耳。
“又发生了,和两年前死的那个丫鬟一样。”
“听说与当初那个丫鬟的死与从来都不出门的赵氏有关,这次难道也是……”
“嘘!别瞎说!当初王爷可是派了王府侍卫查探过的,已经证明秀儿是不慎落井死的,与赵氏没有关系。”
“可是,沫儿好好的又怎会如此凑巧也落井死了呢?!要知道沫儿可是心地最善良的思嘉夫人身边的丫鬟……”
听着下人们的小声议论,幻情微微眯细了美眸,蹲下身细细查看起沫儿的尸身。
“呀!”冷不防身旁的雪笕却忽而轻呼出声,带着一丝惊诧。
幻情转首看着她,敛眉问道:“怎么了雪笕?”
雪笕弯下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她……她就是上回将我叫出厨房的那个丫鬟,原来是思嘉夫人身边的啊……”
“哦?原来是她。”幻情眉梢轻挑,眸中隐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站起身,她吩咐下人先将婉儿的尸身好好保存起来,然后对雪笕道:“走吧。”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雪笕跟在她身后好奇地问道。
幻情菱唇轻扬,眼底滑过一丝淡淡的冷笑,“去思嘉夫人那,有些事需要找她好好问问清楚了。”
来到了思嘉氏的院子,幻情吩咐雪笕在门外等候,自己单独走进屋去。思嘉静坐在床上绣花,对突然造访的她,只抬眸冷瞟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继续绣花。
“沫儿落井死了,你可知道?”幻情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
蓦地止住绣花,思嘉氏抬脸看着她,眉心微蹙,却只是淡淡一笑道:“那又如何?失足落井本是十正常之事。”
幻情眯眸睨着她,轻勾唇角:“她是你的丫鬟,你一点都不关心么?”
“他人的生死与我又有何干?”思嘉氏神色冷漠,声音也淡然无波,不带一丝感情。
幻情唇际勾起,绽出一抹飘忽的浅笑,“我听说两年前,另外一名丫鬟也是落井而死,据说此事却是与赵氏有关系。”
思嘉脸色微微一沉,却依旧不动声色。
幻情继续悠悠道:“其实,昨夜思嘉氏与赵氏的相见不巧正让我看到了。”
此话一出,思嘉氏不由微微动容,雪亮的眸中掠过一丝冷锐的寒芒。
“那个沫儿的尸体我查探过,颈部有勒痕,应该是先被人勒死之后再投入井中的。”幻情斜眸看着她,她面上复杂变幻的神色皆收入眼中,“沫儿撞破了你与赵氏的会面,被杀人灭口是理所当然,若我没猜错,先前死的那个丫鬟在死的前一天夜里也应该撞见了你二人。”
思嘉氏不发一言,目光却是闪烁不定。
幻情眯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不过,既然你昨夜肯放过沫儿,自然也不会杀她,那么,会想杀她的人应该只有赵氏了。”
“不是他!”思嘉氏终于忍不住脱口道出一句,眼神却是凌厉的如同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