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孙仁朴才颠颠地重新跑到了安乐王府来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道是这把人给查了出来。
“王爷,本世子向您保证,绝对是钱毅这个孙子干的。”孙仁朴咬牙切齿地说道,似乎钱毅和他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俨珂早在几天前就从俨昕那边得知了消息,自然知道这个钱毅投靠的是恭亲王一党,面上遂淡淡然没有多大的表情。
孙仁朴以为俨珂不信,着急地说道:“您别不信,另外本世子还查出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这钱毅的爷爷钱大人可是十三皇子的忠实追随者!”
此话一出,俨珂的目光散发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十三皇子,十三皇子……俨翔……”俨珂喃喃,对于他的这个十三弟俨珂的印象不多,当年他被封为淮阴王,离京之时不过四岁而已。一个算算时间今年也不过十一岁。一个十一岁的小少年有什么城府想要谋取皇位呢?
俨珂再一想到他的母族,比起自己要略好,多是武将出生,母妃在宫中是贵人的身份。
“你继续说下去,你怎么知道散佚大人就是十三皇子一党的呢?”事到如今俨珂的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他没有多大的耐心陪着孙仁朴玩儿暧昧。
孙仁朴咋舌道:“其实这件事儿不是我父亲大人要我告诉您的!”
果然,俨珂听完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安国公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那么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最起码安国公是太后的表亲,大家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想到此,俨珂看向孙仁朴的目光就不是的那般嫌恶了,他耐着性子问道:“安国公大人还有说些什么吗?”
俨珂的声音渐渐放得低沉,却是十分的悦耳,孙仁朴笑嘻嘻地回道:“我爹还说,王爷要小心恭亲王,皇上提了国舅爷当吏部尚书只怕是希望将您扶持起来后和雍亲王爷斗,当然这件事儿也不完全是坏事儿,利用的好,您也可以和雍亲王爷合作……”
说到此,俨珂一下子就全明白了过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安国公虽然只有世袭的爵位,但是对于朝中的一举一动却是看得十分的通透,正如俨珂自己所想的一样,皇上是绝没有半点的意思立他为储,却是提了王崇荣为吏部尚书,表面上给俨珂吃了一颗定心丸,也给了一切料定俨珂失宠的臣子提供这么一个虚假的信息,起码在短期之内皇上对俨珂还是抱有着很大的期望的。
如此一来朝中原本十分明朗化的局势,就是拥立俨昕为太子一党的呼声最高也不得不考虑到俨珂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黑马。俨昕会铆足了劲儿和俨珂斗,这两虎相争,无论结果是谁胜出,力量都会受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俨珂此时已经十分清楚了站在这背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人原来是他一直都十分敬重的父皇!!一时间顿觉得十分好笑,又觉得十分的悲哀。
沉默了半响,他才悠悠地对孙仁朴说道:“这件事儿你千万不能和别人乱说,别说是你的狐朋狗友了。就算是你家娘子在你的耳畔吹着枕头风也不能说!”
说完,俨珂的眸光中倏然闪过一丝杀机。孙仁朴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放心吧!王爷,这种要砍头的大事儿,我心中有数儿,决定不会乱说。另外还告诉您一件事儿,我还没有娶妻……”
俨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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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雍亲王府的大门紧闭,后院的一隅有家丁打着灯笼巡逻而过。倏然两道黑色的人影,快如闪电地飞掠而过,家丁听得了一丝响动,回头看看却是一片漆黑,遂觉得有可能是怎么产生了幻觉,又打了个哈欠,二人到了别处巡视去了。
那两道人影均身穿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沦为了一体。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
这二人不是别人却是俨珂和丁珅,穿过曲径幽通的雍亲王府花园,到达了王府前院,面对正殿中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大门,俨珂有些头疼,他忘了到底哪儿才是他八哥的住所。遂打了个手势给丁珅,二人分头去找。丁珅点了点头,往西侧而去,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俨珂寻不到了人影,遂往东侧而来。恰好看到院落中的一处厢房内,灯火通明。有人影浮动。俨珂一喜,上前,趴在窗棂旁,把窗纸捅了一个窟窿,正好看到俨昕的侧颜,他挑灯夜战,翻阅着手中的一本书,时而沉思时而露出了不解之色,神情甚为专注。
俨珂也很好奇自己的俨昕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偏巧手趴在了窗棂旁一滑露出了一丝响动。
“谁在外边?”俨昕的声音在里头传到,不多时一个人影已经飘忽到了跟前。俨昕的功夫不仅没有落下,甚至比之前俨珂看到的还要厉害,看来他自己也隐藏起来了不少。到了此时,俨珂只好拉下了自己头上带着的面巾,嘻嘻笑道:“八哥,是我!”
听得是俨珂的声音,俨昕的眸中散发了一丝喜悦的光芒,不过倏然即逝。遂把俨珂拉到了书房内,关上了门以后,扳着一副脸孔问道:“九弟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俨昕这样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俨珂有些不适应。不过随后再一想,他俩实在没有必要太过亲昵,遂也是扳着脸孔说道:“臣弟来此是有要事儿和皇兄相商,借一步说话!”
俨昕听得他说的如此严重,遂点了点头,二人来到了里间。俨昕请俨珂坐下了之后,俨珂琢磨了一下措辞才把从安国公那边得知的消息和俨昕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确信父皇是希望看到我们俩争斗了?”俨昕挑眉问道,神情并不十分的严肃,反而是有些尤显得十分的写意悠闲。一度让俨珂怀疑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果然,俨昕看着俨珂半响,才悠悠地说道:“这件事儿,本王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此番前来是想要和我合作吗?”
俨珂点了点头,俨昕定定地看了俨珂半响,才心内兀自叹了一口气。如果在他不知道真相之前,他会选择和俨珂合作,只是现在,他选择的将会是另一条路。
俨昕还是笑着回了声:“好!”,俨珂兀自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没有看到俨昕看他的眼神有些的异样。
恰好此时,外边有闪过一个人的影像,那人敲了敲三下门,都很有规律。俨昕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喝道:“是何人?”
俨珂忙解释道:“是丁珅,我的属下!”
既然事情已经和俨昕谈妥了,俨珂就没有必要在此待下去,遂告辞道:“八皇兄,臣弟该告辞了!”
“嗯!”俨昕点了点头。
待俨珂走后,俨昕返回自己房内,从书房内一堆一堆的书架中走过,来到了最后排,在一副图像后边微微转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截开关,里头藏着一块檀香木的长条形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拿过了擦拭过了灰尘,打开之后,竟是明黄色的布帛,上面赫然醒目的写着“密诏”二字……
俨昕又看了一遍,郑重地将它叠好,重新又放回到了木盒中,摆放好了机关。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良久,外边的梆声响过之后,便是三更时分。门外传来了一个嘤嘤柔柔不胜娇怯的声音,说道:“王爷,已经三更时分了,还望早歇!”
这个是梁飞燕的声音,俨昕心里头有些不耐烦,嘴里却是应道:“无妨,本王再看会儿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
梁飞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
俨昕暗叹了一口气,做到如今的这个样子已经不是谁负谁那般的简单了,很多时候皆是心不由主……
父皇,俨珂的心中默念,若你的心中有半点看重于我,也不至于弄到今日的地步。
…………………
俨珂在回府的途中,突然意识到有一件事情很重要,遂和丁珅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先半途溜掉了。
俨珂的功夫不弱,更何况又是在皇城脚下,本应该不会发生其他意外,但是丁珅就是觉得不放心,遂没有遵照俨珂的要求,当时就回了府,只是一路悄悄地尾随着他而来。却发现,他拐了一条大街之后,直接走入了兰府之中,从后院翻过。像之前在雍亲王府中一样。所不同的是这兰府的宅院甚小,俨珂也不必担心迷路。
兰阶的房间他很快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只是兰府中人全都安睡了。兰阶的房内也是一片漆黑。到了房门口,俨珂想要敲敲门,鬼使神差似地,心却不由自主地跳动地很快。他决定还是把匕首掏出,撬门而入。
兰阶虽是被聂峰下了药,不过后来因着聂峰向俨珂坦白了一切,他遂把解药给了兰贤瑞,此时兰阶的病早好了。正在睡梦正酣之际,听得门外一声稀稀疏疏的响动。兰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家里招了贼。
他虽然喜欢打架却不喜欢练武,武力值方面只是平常,不过他还是很聪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一件以上,借着窗棂外撒过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朝自己的床沿边走了过来。兰阶十分迅速地从地板上把自己的鞋子给拾了起来,而且还是一双。
说时迟那时快,俨珂刚好走到了兰阶的床边,突然听得馊的一声响动,有一个莫名的物体从自己的耳畔疏忽而过。又是一声嗖的响动,一双鞋子正面的击中了俨珂的脸颊,俨珂被突如其来的突击给砸晕了。突然兰阶一个箭步从床上扑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了俨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