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珂离京当日远没有诸王分封去封地之时来的壮观,之前他早和皇上、太后、皇后还有他的母妃王美人都打过了招呼。
这一日选得是清晨,身边只带了十来个随从,并上奶娘、锦绣、锦云两个丫鬟。兰阶经得皇上批准,就也一同随俨珂去封地了,至于秦暄,俨珂还没有把握这件事情能够压得住,所以并不敢带上他,仍旧叫李全将他锁在后院里,不过将他脚上镣铐去了。他若是真心想逃,俨珂也嘱咐莫要相为难。
京里安乐王府偌大的一个宅院,就交与了王崇荣,他得了一个户部闲散的官衔又是个肥差,开心地不得了,临走前却是执意要来相送。其实俨珂很是怀疑他的真心。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往池钊身边。
池钊送的人自然不是俨珂,而是兰阶。看他二人依依不舍,颇有洒泪相别之势,俨珂的心里头就很是吃味儿。
此是城郊外,官道上远远地就望好骑铁骑飞奔而来,卷起了层层烟沙。
王崇荣抬着手遮住日光,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在俨珂身边谄媚地道:“小王爷,好像是恭亲王、睿亲王还有太子!”
俨珂当然也看到了,对于俨昕和俨旭会来,他一点儿都不意外,不过太子也来,那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等他们的马儿走进的时候,池钊与闻子尧、兰阶三人就停止了相互倾诉离别之情,纷纷恭敬地低头拱手作揖,朝着太子等人来的方向。
“九弟!”太子率先跳下了马,走到了俨珂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好像多年以来的好兄弟。对这突如其来的热络,俨珂的态度倒也很是亲昵。
“此行洛邑,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九弟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多谢太子哥哥!”
俨珂应付着太子的寒暄,不过都是些客套话,不过刚讲完就觉得身侧凉飕飕的,果然侧身一看就见到俨昕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俨珂避开了他的眼睛,继而又和俨旭聊了起来:”听说洛邑盛产牛角弓,下一次九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带!”
“嗯!我可是一直都会记得的!”俨旭的凤眸眯起,像是弯弯的月牙。腮帮鼓鼓的,虽然现在少了小时那般的婴儿肥,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可爱,俨珂伸了伸,想要去捏一捏。不过刚举在半空中,就被人打断了。
俨昕自顾地走到了他的旁边笑道:“九弟,一路珍重!”,他重重地拍了拍俨珂的肩膀,俨珂的神色微变,随后拱了拱手道:“太子哥哥,十弟,八…皇兄,你们能来,臣弟已经很开心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
“恭送洛邑王!”池钊和闻子尧二人道。
俨珂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这二人一眼,随后就准备爬上马车。
“慢!”俨昕淡淡地道了声。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来了,俨珂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拱手低头问道:“不知八皇兄还有何嘱咐?”
俨昕笑了笑,随即便拍了拍手,便有侍从从马背上解下了酒带递了过来,俨珂不解何意。俨昕自顾饮了一口,递到了俨珂身边:“临别以酒相送,此行山长路远,请君勿忘!”
俨珂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酒呢,接过了俨昕手中的酒带,一仰脖,咕咚一声,酒入咽喉处,竟辛辣无比。噗地一下就全吐了出来,脸色红晕似霞。俨昕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显然都没有想到原来八皇子和九皇子之间的情谊匪浅,单就一句“请君勿忘”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俨旭望向二人的眼神有些恼意还有些狐疑,连太子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俨珂的神色微囧,俨昕似笑非笑,似要看着他完整地喝入一口酒,俨珂不予理会,直接将酒带递了回去,道:“臣弟不会饮酒,让八皇兄见笑了。时候也不早了,臣弟也该起行了。”
“不忙!”俨昕说道:“父皇有旨意,九弟听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俨珂当即跪下,周围反应过来也全都一一跪了下来,除了俨昕高高在上地在宣读着旨意,道:“朕甚喜九儿,特允逢年回京过节!”
说完,俨昕停了很久,俨珂微微抬起头瞄了一下,却见俨昕的唇微微上扬,这就是圣旨?好吧!现在已经宣读完毕了。
“叩谢皇恩!”俨珂叩了叩首,起来,嘴角有些抽抽。他第一次发觉俨昕原来比他还要恶趣味。
俨珂起,众人也起。于是太子上前率先恭贺道:“父皇就是疼爱九弟,这所有的藩王中就九弟就此殊荣啊!”
“是啊!”俨旭嘟着嘴酸溜溜地附和了一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俨珂有些幽怨。
糟糕!俨珂警惕,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被十弟给惦记上了。俨旭有多记仇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小和他玩儿在一块儿的俨珂能不知道吗?这下场可是十分凄惨的。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俨珂只好陪着笑脸,道:“父皇最宠爱的还是十皇弟!”
俨旭撇了撇嘴,眸中一亮,一副那当然的样子。
见他恢复常态,俨珂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拱了拱手,向众人拜别!
这一次他溜得贼快,一下就爬上了马车,不给俨昕再生意外的机会,兰阶与俨昕同车。锦云、锦绣并奶娘同一辆马车。俨珂说道:“启程!”然后便放下了帘幕,马车便晃晃起行,不一会儿车马便渐行渐远。
望着俨珂远去的方向,俨昕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淡,不过唇角始终微微上扬。
太子俨胤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真没想到八弟和九弟竟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啊!”
俨胤一说完,俨旭就变了脸,凤眸瞪得大大的,滴溜溜地在俨昕的身上转。
俨昕只笑,淡淡地回道:“九弟、十弟均和本王同年同月生,自与别个不同。倒是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对九弟热络了起来?”
“呵呵!”太子俨胤呵呵一笑便揭了过去,随后便召集侍卫上了马,俨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中闪过一缕阴鸷。
“八哥。”俨旭突然凑上俨昕的身旁,俨昕有些措手不及地后退了一步。即便如此俨旭还是贴着身到了他的身边,道:“八哥,是不是因为父皇给了九哥那块军令符,八哥才会喜欢上九哥的?”俨旭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有些期待。
俨昕叹了一口气,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俨旭见此以为他是默认了,然后自顾咯咯就笑了起来。俨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俨旭便道:“如此便好,这样我就会去央求父皇给我更多的军令符,那么以后八哥就只喜欢我一个人了!”
俨旭如此天真地说到,让俨昕微微一怔,随后用手抚摸了一下俨旭的头,小声说道:“傻瓜……”
俨旭的眼前一亮,反驳道:“我不傻!”,俨昕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到了马儿的身边,一下纵身上了马儿。
“驾——”
(第一卷到此结束,到今天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笔名叫逍遥梦困,看这倒霉的名字取的,以后偶是应该自称逍遥呢还是叫困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