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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上看着俨珂一瘸一拐地前来叩请圣安时,露出了一脸好奇地样子:“九儿,这是怎么了?”
俨昕虽然都没说话,但也同样瞪大了眼睛同表示了好奇。俨旭更是忘了前日的不快,上前对着俨珂的屁股就是重重地一摸,俨珂立马“嗤”一下就跳了起来。
“九哥,你怎么了?”俨旭丝毫没有做错事儿的自觉,眨巴眨巴狭长,澄澈的凤眸,无辜而又迷惑地看着他。
俨珂咬牙切齿,勉强说了四个字:“被狗咬的!”
“狗?”这下皇上更加饶有兴致了。
俨珂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幸而此时外边听得一声通传:“翰林院池学士在门外觐见!”
池钊?俨珂的眉眼跳了一下,莫不是流言起了作用?
俨珂有了好奇之心,拉长着个脑袋往门外看。他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会让他的那个舅舅称为“美人”。
此时没有人比池钊更郁闷的了,因为前日突然京都传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言,涉及到了丞相二公子,有些对政治时局异常敏感的言官就立马上书皇上弹劾了池钊,言是:男生女相、罪魁祸首、“妖颜惑众”……
池钊很委屈,什么叫男生女相了,他身长八尺,相貌堂堂,分明是个玉树临风的俏郎君,哪里看出美若妇人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谣言来的蹊跷,涉及到了当朝权相之子,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有机会可以向丞相示好,牺牲区区一个翰林院侍读(从五品)对那些蝇营狗苟、苦心谋官位的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池钊今日来见皇上就是一来是为了据理力争以示清白,二来为了请辞,这官儿当的不顺心,不当也罢!他有志学取那些名士隐士,寄情于山水、游历天下!
池钊一进门的时候,就有些战战兢兢,他虽然在翰林院做事两年了,但是自从殿试之后就很少见到皇上,更别提近距离接触了。传言:圣上好色,hou宫中玉贵妃的存在就是见证;圣上狠辣无常,证据是十皇子摔了一跤身边的宫女太监全被杖责三十,其中两人熬不过去死了;还有就是当今天子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多少朝臣直言相骂他都泰然处之,但很多朝臣到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辞官回乡又或者直接自缢了……
池钊不了解皇上的性格,皇上也不大记得池钊,不过今天早朝礼部侍郎陈文上了奏章弹劾了池钊,加上太子最近老是提起这么一个人,皇上才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池钊着一身朱红色五品朝服,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迎面走来似有谪仙临凡之姿。他的容貌几乎是混淆了男女的性别,五官出奇的俊俏,却又温和如一潭清水、如一束阳光,丝毫没有半点的侵略之感,唇紧抿,而弧度微微向上扬起,似喜非喜,神情淡然如初!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俨珂像是中了蛊,再也挪不开眼了。这是头一回他比任何人显得都失态。
“九哥?九哥?”俨旭很不满意有人长得比他还好看(主要是小狐狸现在还没长开。),俨昕先是惊艳多看了一眼,随后就回过神来,玩味儿地一笑,继续目不斜视,可是偏偏一向木讷的俨珂居然盯着人家瞧个不停。俨旭这下有些怒了,毫不留情地照着俨珂就是重重地一踩!
俨珂倒抽了一口凉气,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俨旭一眼,俨旭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双拳紧握,手指头响声咯吱咯吱。
俨珂默然了,对于自己这个被人宠坏的弟弟,他提醒自己不必去计较!还是看“池美人”要紧。
“微臣叩见皇上!”
“免了。”皇上淡淡地道了一声,看池钊的神情和看着一个普通的宫女太监没什么区别。这一点让俨珂佩服之余也让他产生了大大的迷惑,难道自己的审美竟和别人的不同?回头看俨昕和俨旭的态度,他再度觉得自己刚才太不应该,失态了!
池钊还未成开口,表明自己意愿,皇上就先问道:“池爱卿,朕听说今日闻丞相病了。你可曾府上去看望?要不要紧?闻二公子有说什么吗?”
闻言,池钊脸上立马就下了三道黑线,很笃定地回答道:“微臣不知!”
皇上想了想,又劝道:“我记得你是永平十六年的状元,当年还是闻丞相力荐你为翰林院学士,说起来闻丞相也是你的恩师!理应去看望看望。”
池钊不知道皇上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是听到什么传言了吗?是要让自己主动去向闻丞相认错吗?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
一时间池钊只得点头称是,但是他并不知道皇上问这话并没有什么意思,纯属跳跃性思维,想起了就顺便问问了。
“对了,池爱卿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终于皇上问起了正事儿。
池钊上前一步就拜道:“皇上,礼部侍郎陈大人的弹劾……”
池钊还未说完,皇上就点了点头道:“哦,朕正要和你说这事儿来着。陈爱卿你不必放在心上,朕年轻时候做错事儿了,他也敢逼朕写罪己诏。”
说着,皇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身子微微颤了颤,眉头蹙地很紧,看来这个“罪己诏”对他的影响到现在也没消除。心里道:这陈爱卿什么都好,就是爱讲真话,容易得罪人。
“皇上……”池钊还想要说什么。
皇上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池爱卿,你放心吧!朕是不会听信谗言的!”
池钊显得很激动,立马叩头道:“臣叩谢皇恩!”刚来时准备好的慷慨激昂的请辞,早就抛到爪哇国去了。
可惜接下来皇上的一番话,却让池钊有些木然。
“这是太子的意思,你不必谢朕!太子还向朕举荐池爱卿去编纂《大乾正史》,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池爱卿,意下如何呢?”
“臣,定尽全力而为!”池钊其实到现在他还觉得晕忽忽,看来传言有误,这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