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将令,疏散城中所有百姓,将城中所有火油集中。全部将士分成三拨,来回守城!不出三日,辽军定会兵临城下!”杨怀吩咐道。
杨安自打跟随杨怀北上雁门关以来,无不是言听计从。其一就是杨安生性善良,且在天波府里与杨怀最好相处。另外对于杨怀忠义之心,极其佩服。尽管他搞不清他是如何当上这么大的官,可是他觉得,杨大哥能当官还能少得了自己的好处?外面一说是京城第一才子杨小郎君的兄弟,那还不羡煞旁人。所以,杨安对杨怀心中存在着一份敬佩,和一份依赖。
当听到杨怀下令,显示心头一喜,心说杨大哥竟然这般信任我,将如此大事交代下来,定要办的爽利一些。
道了声是,便留下两个亲兵,独自一人前往雁门关上。
“也不知老爷现下如何,总之,这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想到这,杨怀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雁门关以北八十里处,一座营盘绵延数十里。远远望去像一条绵延的长龙,兀自盘卧在此。
正中一座白顶纹龙丝绸帐,乃三军主帅耶律斜轸的大帐。帐外数百名铁甲朴刀手戒备森严,皆面露煞气驻足于此。
营盘四周,装备齐全的兵士,来回巡视。可见耶律斜轸领军,却有几分本事。
大帐之内,耶律斜轸端坐主座,其余众将一次排开。这里虽然已到了阳春三月,可北地寒冷。大帐之内依旧升起一团篝火,火架之上一直肥硕的羚羊被烤制的焦黄。熟肉的香味萦绕在内,可众将却都面色凝重。
干燥的柴火被烧的噼里啪啦,是不是有火星蹦出。
“诸位头领,皇上昨日送来书信,要我等在此等候皇后娘娘和韩德让会和。可是,我军已在此驻留数日,为何还不见皇后娘娘?”耶律斜轸一脸凝重,手扶着额头,来回的搓着。
话说耶律斜轸却是真心之位,历史之上帮助萧燕燕总揽大权的,除了韩德让那厮,就数他了。可明明耶律斜轸是皇室宗亲,原来耶律斜轸年少时,受皇室陷害,险些惨死。幸好被萧燕燕之父力排众议,才保的性命。至此以后,耶律斜轸虽表面对皇室忠心耿耿,但在心里,还是稍微偏向萧氏一族。尤其是辽景宗身死,更是一心一意辅佐萧燕燕。
听闻元帅如此焦心,耶律罕达率先开口道:“元帅且兀忧心,皇后娘娘有真神护佑,定会长命百岁!我大辽也必将尽享国祚。”
耶律罕达是辽景宗堂侄,年少勇武,善骑射。且挥下之兵,军纪严明,每次征战前,必要割腕以明其志。想来被耶律斜轸所赏识。
这次随军出征,被耶律斜轸封为阵前大先锋。
耶律罕达的这个马匹拍的刚刚好,耶律斜轸听闻是自己这个最为赏识的下属,微微一笑说道:“恩,本帅太过焦虑了,眼下重中之重还是攻下雁门关。罕达,汉人有句话,叫做任重而道远,你可千万别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啊。”
罕达一听,大喜道:“末将定幸不辱命!”
看到这一番变故,在座的将领,表情各异,尽不相同。有面露笑意的,有轻轻点头的,当然还有嗤之以鼻的。
而耶鞑虏就是满脸的不屑,轻哼了一声。
适才耶律罕达说着皇后娘娘有真神庇佑,大辽国祚兴盛。这就让耶鞑虏面生不满。原因就是皇后娘娘和大辽国祚有何关系?大辽皇帝才是真神庇佑的,你一个皇后竟敢逾越?
再者耶律斜轸身为主帅,不斥责耶律罕达出言不敬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说什么别辜负皇后娘娘期望,难道你萧燕燕真要学那武媚娘谋朝篡位不成?
很明显这里在座主将,除了耶鞑虏之外,不是忠于耶律斜轸的,就是萧氏一族提拔起来的。十万大军兵压雁门关,竟然大多数将领不受皇帝节制,看来这大辽的权柄已经随着辽景宗病危,而日渐分裂。
耶律斜轸也听到耶鞑虏那声轻哼,面上不渝,但又不好公开发作,沉吟了半响说道:“耶鞑虏,依照情形,皇后娘娘可能早已绕开雁门关,回了上京。本帅决定埋锅造饭,明日一早全力攻打雁门关,不知将军何意?”
在做主将,耳朵一伸,俱都仔细的听着,知道元帅要拿他开刀了。
耶鞑虏心里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元帅大人,末将人微言轻,还是不说话的好。”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耶律斜轸。
“既然如此,本帅也不强求,明日攻城,就有劳耶鞑虏将军身先士卒,为我大辽立下不世战功!”耶律斜轸也不动怒,哈哈大笑,在旁人看来耶律斜轸更像一个体恤下属的仁将。
“哼!末将谨遵将令!”说完提起身旁马鞭,转身便出了大帐。
待耶鞑虏出了大帐,耶律罕达拍案而起,大骂道:“元帅,耶鞑虏藐视军机,当立即捉拿,以军法惩戒,不然不得已服众!”
“对,耶鞑虏太过目中无人!”说话的是耶律斜轸内侄,萧唐。萧唐虽贵为左军参将,但其狂傲自大,无才且傲物。如不是耶律斜轸平日管教颇严,否则早已身首异处!
“不错,元帅还是太过仁慈。能为元帅效命实乃我等之福。”中军主将多多思随声应和道。多多死说起来却不是契丹人,其祖上是为生在黑山白水之间,按照后世的说法,其应该是女真人。不过那是女真还未发迹,大多都依附于大辽。
听着再做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尽都是奉承之言,不耐道:“无需多言,耶鞑虏却是一员悍将,个人私人恩怨比起国家大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是!”众将哪里不知耶律斜轸言下之意,那就是说,雁门关乃是大宋第一关,更何况还是沙场宿将杨业镇守,凭你耶鞑虏,是决计没有可能!
说实话,耶律斜轸这招借刀杀人,确实厉害的紧。
待耶鞑虏回到自己大帐,怒气横生,将面前火盆踢翻在地,大怒道:“耶律斜轸匹夫!待我回到上京,定要上禀皇上,治你一个以权谋私之罪!”说完胸前大起大落,显然是还未能消气。
身旁小校哪里见过耶鞑虏生过如此大的脾气,不由心头发慌,上前道:“将军何事气恼?”
“哼!”耶鞑虏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配合他如此壮硕的身形,却颇有几分气势。
“还不是耶律斜轸那老匹夫,仗着自己身为三军主帅,借故打压与我。”说完便把大帐之中的事情一一道来,想必这小将乃是耶鞑虏的心腹之人。
那小将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只要将军一举攻下雁门关,他日回了上京,皇上不但论功行赏,而且还会定耶律斜轸一个谋反大罪!”
耶鞑虏顿时眼前一亮,急道:“哦?你有什么妙计?”
“嘿嘿,妙计谈不上,只不过,是我军在此住手时日不短,相信雁门关守将早已派出斥候查探到。即使那杨业身经百战,但眼前面对十万大军,他能不小心谨慎?定是日日心惊胆战,督促防务。士兵必定疲劳,此时不如趁夜偷袭.....”
耶鞑虏也不是无谋之辈,听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喝道:“吩咐下去,埋锅造饭,今夜三更奇袭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