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怀一大早便辞别了折赛花,从马厩中牵了匹红棕色骏马。对于马匹他是不懂的,也就是看模样不错,至少看上去很唬人。
这次去雁门关,杨怀带上了杨安。追其根本,还是因为他心里没底。还是有个人照应为好。杨家兄弟虽然各个忠义。可毕竟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小厮。终有一天,杨怀也不可能去差遣他们。
旭日初升,一行人将杨怀送至天波府门口,杨怀与众人一一拱手道别。
杨四郎走进身前,悄悄对杨怀说道:“此去你尽管放心,事情我会办妥。只是最后我要问一句,如若事情办妥了,你对那小二真会像昨日所说那般?”
杨怀一边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一边笑着说道:“那小二与我往日像极了,憨憨傻傻,很好糊弄。如若四少爷于心不忍,大可送其回老家。”
杨怀的这一番描述,像极了当初自己的遭遇。同样是莫名其妙的被卷进一场风波,也同样有着生命危险。就不知那小二哥会如何去做。
此时那小二哥就好比当初的杨怀,杨四郎好比当初的杨德。而杨怀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官家。
其中不一样的是,杨怀比官家所要的东西要清晰,要明确。
“呵呵,这倒像当初,你不也是要回老家么?可你的运气却比他好多了。”杨四郎一阵冷笑。
杨怀知道他一时半会心里过不去,只好劝说道:“可我选择了留下,虽然我知晓我是无辜的。可这就是官场,往往会身不由己。可我并没有怨恨,而是选择了留下来。至于他,看他的选择和造化吧。”
“哎...只能这样了。”
“各位,就此别过。”
杨怀一把跨过枣红马,但由于第一次骑马,不免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杨安在一旁搀扶,才免过一劫。
杨安在杨家军营中,曾呆过一段时日,虽说不上弓马娴熟,但骑马也不是件难事。二人并骑而行,只不过杨安空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杨怀肩膀。
二人走的很慢,直至天黑才出了汴京城外三十里。杨怀嘴里不停念叨,说是大腿内被磨的生疼。原本还打算昼夜赶路的杨安,不得不打马停下。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杨怀感觉疼痛之感顿失,反而觉得双腿笔直昨日灵巧、大力了许多。当然,他在心里还是免不了对杨德那老梆子千恩万谢。谁叫人传了一门厉害的本事?
第三日,杨怀在也不用杨安扶着,骑着马儿风驰电掣的驰骋在官道之上。时至正午,春日的阳光虽不是如夏日那般毒辣,但照在身上,杨怀二人额头啊还是不自己觉的渗出些许汗水。
“吁.....”杨怀一勒马缰,顿时地上被马蹄涔一撮黄土,马儿立即人立而起。
杨安也随即勒马停下,问道:“怎么了?”
杨怀眉头一皱,对杨安说道:“听,似乎有人在此厮杀。”
“不可能吧,像是杨大哥你骑的过快,风走进了耳朵,听到了杂声。”杨安倒没觉得有声音,耳边只有两只马匹打着鼻响和最终咀嚼青草的声音。
“但愿吧,此处陈桥驿乃太祖龙兴之地,地方官员定不会放纵,走。”当杨怀扬起手中马鞭,耳中又听到了那喊杀之声,只不过这一次不上次清晰了些。
“不对,杨安,在那边,驾!”枣红马应声而起,绝尘而去。
二人一阵飞奔,再次停下时,杨安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真有喊杀声,杨大哥,你耳朵真灵。”
杨怀不可置否,闭目静听。
“这陈桥驿果真有宝藏!!”杨怀一双眸子,突然睁开,眼中冷芒乍现。
上一辈子,杨怀纵观史书,尤其对野史兴趣较深。总感觉这没人证实,但被人津津乐道的事,充满了神秘。
他知道也是当中传闻,宋太祖赵匡胤临死之前,已然感觉其弟的狼子野心。故在此之前将内库当中的四分之三,派亲信将其埋在陈桥驿,将来以备自己子嗣起事之用。
但野史始终是野史,后世的人当然前去探索过,可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人们自然消停了下来。可今天杨怀尽然听到了这个消失了千年的大秘密,怎能让他不惊?怎能让他不动心?
可他感觉,这伙人再次厮杀,极有可能无意间发现了这批宝藏,于是起了内讧,自相残杀。
“杨安,你听到了什么?”杨怀眯着一双眼睛,看着远方问道。
杨安皱了皱眉头,并未生疑,说道:“听不清啊,依依呀呀的,但肯定的是,绝对不下于十个人。”
“你能解决几个?”杨怀突然问道。
杨安疑惑不解,虽然杀个把人在这个天波府里出来的小厮,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以后都是要入杨家军的,这方面杨安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只有疑惑,没有吃惊和胆怯。
“全力以赴,能解决三个。”杨安似乎感觉到了杨怀的杀意,虽不知道为了什么,但他从出门时起,就决定以杨怀马首是瞻。其原因,想必他是除了老爷杨业,天波府最大的官儿。
“三个,这哪行,我这小身板一个都解决不了。怎么办?”
“大哥,这马老三用了毒....”最后一个身着普通素衣,满脸发紫的汉子,不甘的最后喊道。
那看着汉子倒下的人,满脸络腮胡子,脸上还斜着一条刀疤。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的马老三、在转头望着倒了一地的兄弟,满脸惊恐。
“你....你...当真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马老三仰头大笑,手中钢刀指着对方:“大哥,别怪兄弟心狠,怪就怪这些财宝忒让人眼馋。与其与他人平分,还不如自己落个实在!”
见马老三满脸狞色,‘大哥’心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些....我不要了...”‘大哥’恐惧的咽下一口口水,希望马老第三能放他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刀疤大哥,竟能对自己的手下这般摇尾乞怜。啧啧....”马老三说完严重杀机顿生,将手中大刀举过头顶,随着一声大喝,一刀劈下。
“噗!”刀疤的人头如飞出的石头一般,咕噜噜的滚落,鲜血如大雨一样喷洒。
马老三收拾完,将大刀别在腰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之后才慌慌忙忙像山中走去。
“杨大哥,似乎他们在争财宝?”杨安伏在草丛中,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杨怀就是想隐瞒也不可能,干脆直接告诉他:“不错,是一批很大的财宝,想必这些人见财起意。互相残杀。”
“杨大哥也想要?”杨安笑眯眯的问道。
杨怀摇头苦笑,哪有不想要的道理?
“还剩一个,我估计他除了身手了得,还心狠手辣。”杨怀猜测道。
杨安脸上一阵兴奋,急吼吼的说道:“别等了,咱也跟上去。”
杨怀点头,二人才悄悄跟上。
马老三窜进林子,左拐右拐来到一座大石出停下,坐在石头上擦拭着汗水。不光是这样,眼睛还四处观察,生怕这费了好大劲儿才得来的机会,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
坐了大概一炷香时间,马老三脸上笑意更浓了。转身再次窜进了林子。
“这马老三倒是个细心之人。”杨怀趴在草丛里,全身酸胀,但为了那宝藏,还是强忍了下来。
杨安一笑:“杨大哥不更细心?”
“哈哈哈....想不到我马老三也有今天,那么多的宝贝玩意儿....”马老三看着满山洞的金银财宝,眼花缭乱之下,兴奋的挥舞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