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黑衣教真是日日都不得安宁啊。之前教主要迎娶“新娘”时,在教内制造的那叫低气压,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在教主夫人与教主两人间弥漫的超强寒流把每一个人都冻得寒入骨髓,不知起因为何,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盼到春日融雪,熬出个头啊。
这几日,教主天天都睡在书房,而教主夫人则把自己困在屋里一步也不迈出来,送去的东西一口都没有动过,幸好,婚礼结束后,各路武林豪杰也不好在教里久留,都已走散,要不然,看见教主夫人这样折腾自己,指不定会趁机给我们安个什么图谋不轨的罪名,把我们给灭了。不过,大家看着又是纹丝不动被退回来的食物,心中又开始烦恼。假如这个水恒之饿成了皮包骨,最后又挺不住活活饿死了,我们怎么才能毁尸灭迹,让这件事看起来跟黑衣教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而躲在书房里逃避问题的邵思涵这些日子也不好过,虽然他这个人生来神经比较粗,还是好吃好睡的天天过的跟猪一样不肯动脑经想事情,但心里终究是堵得慌。
不知该如何面对的邵思涵静静地趴在桌上,停止转动的脑子此刻正静静地聆听着窗外夜语。夜,那么静,静得非常适合此刻正心乱如麻的自己。夜风带着丝丝冷意吹拂到身上,惹得身着单衣的自己一阵哆嗦。但他不想披上外衣御寒,他在等,等那份他不确定的温暖的到来,等的不知所措。
他知道水恒之每次来黑衣教都会来找他,毕竟他这一教之主也不是浪得虚名。他知道他每次来都会来看他,冷了,他会帮自己加一件衣服,热了,他会帮自己扇风,次日又会悄然离去。他这样的行为本来自己应该是追究的,毕竟让一个非本教人士的武林白道在教里来去自如,这件事本来就十分不妥,但是,对这种事他总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因为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危害自己以及危害黑衣教的事,所以,他也不去追究了。再想想,有时候自己明明是睡在自己爱妾的房里,可是第二天早上又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原本以为是自己睡着了梦游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害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认床的怪毛病呢。呵呵,现在想来,那必定是水恒之在吃醋,是他把他抱回来的。
还有那次,自己一个人在后院品着美酒看着在月下偏偏飞舞的桃花,嘴中的美酒顺着喉咙丝丝下滑,醉眼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水恒之的身影在月下舞剑穿梭,陪着他把酒言欢。他一直以为自己醉了,才会梦到自己想念的友人与自己再次见面,还梦到他在自己额上那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那一切应该也是真的吧。
呵呵,原来他真的已经爱我爱的那么无法自拔了啊。形状优美的唇微微勾起了满含笑意的弧度,邵思涵倘若能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他一定会在镜中看见一张无比幸福的脸,一张因为被人深深爱着而充满幸福的脸。
相比于邵大教主此刻的悠哉,水恒之这边的情况可是相当不妙。
一想到心爱之人的拒绝他就心如刀割,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空洞的床顶发呆,脑海里时时浮现邵思涵拒绝自己时的身影。
可笑自己以为自己的爱有多坚定,在面对赤裸裸地拒绝时,那份痛他还是无法承受。
“哇,这么多好吃的,放着不吃真是暴殄天物啊”黑子在门外晃着狗脑对着一份份美食猛吞口水,人类就是不懂得爱惜,这样好的东西都不会好好享用。不过,没关系,美好的东西总会被人发掘,嘿嘿,你不吃,我吃。
“好,开动了”黑子张开狗嘴,正准备一饱口腹之欲时,门开了。
屋内的人石化,屋外的狗石化,一人一狗在寒风中摇曳。
水恒之定定地看着这只狗,原本只想找点事来做好转移一下注意力的自己,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定住了(他所谓的找点事做就是要好好揍一顿搞不清楚状况妨碍他悲伤春秋的某人)。他的的确确是听到有人在讲话,而且就在这门后,他也确定刚刚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这里,可是,在这里正在吃他的晚饭的只有一只狗而已啊。
在一边张大嘴准备下嘴的黑子此刻冷汗横流,不过因为狗是没有汗腺的,他唯一用来排汗的地方就是他的舌头,所以此刻在别人眼里看到的只是一只对着食物直流口水的馋狗而已,当然,前提是那人没有听见他在讲话。
黑子真是悔得肠子都清了,他看见门外放着一堆美味,以为是别人扔掉的食物,就想要一饱口福,可是没有想到这屋里居然还有人,好死不死的自己刚才看见食物太激动,还说了人话,死了死了,这下完蛋了,难道接下来他的命运就是被当成妖怪活活打死吗,苍天啊,我的狗命还没有活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