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各持种类相异的木制仿形兵器——或宝剑,或大刀,或长矛,或匕首,或巨斧……
更有甚者,干脆什么兵器都不选,直接赤手空拳上阵。原因可能有二:其一,没有自己称手、喜欢的兵器;二是满腹自信,不屑假手于物。
战斗一触即发,他们平时也彼此切磋过。相对来说,对于自己的对手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了解。
“喝——!”
“哈——!”
“来了——!”
“林肃,你可要小心了!”
……
战斗持续进行中,各自都将自己的对手比作战场上的敌人,一出手就是狠招,却不含一丝杀气。此时的他们,并未经历过什么殊死搏斗,自然也就散发不出杀气。但是,凭借他们现在的身手,独自应对两、三个普通的大汉简直轻而易举,这并非大话。
招式虽然简单,却非常实用,这也是蓝烈倾囊相授的成果。
兵器的使用方法无非就是“刺”、“挑”、“扫”、“劈”、“砍”、“挡”、“挥”、“架”八大类,但想要愈加精进,只有勤加练习,与人切磋,增长实战经验,才会快速成长。
二笑与林杰这一组,双方对峙激烈。
“哈哈!”林杰掌刀横劈,直指二笑脖颈处,大吼道,“二笑,你要小心了。看我这招‘血劈江山’威力如何。喝——!”
二笑沉默不答,面色冷峻,侧身堪堪躲过这看似无比凶险的一击,趁机持剑上挑,直冲林杰面门而去。
林杰大惊,顿敛轻敌之心,举刀横挡,向后方退去。
“啪!”刀剑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二笑趁林杰后退之际,挺身而上,剑花陡转,迎向林杰的左肩。
直到此刻,林杰才惊醒二笑刚才使的是一记虚招,真正的杀招而是在后面。
虚招能够败敌自然最好,如若不能败敌,也不用担心。他还留有后手,这是“诱敌深入”之计。
可是,虽已识破二笑之计,却为时已晚,徐杰右肩吃痛,被逼再次后退了好几步。
所幸这只是木制的仿形兵器,不然就凭二笑那蓄势已久、奋力迸发的全力一击就会令其重伤。尽管如此,但剑到之处红肿吃痛却是免不了的。
二笑持剑而立,并未乘胜追击,而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徐杰,等待着他适应和恢复。
“休息好了吗?”
二笑想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抓阄时看到对手是自己后那种很是不屑的想法是极其错误的,这比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来的更加直接与有效。
“哼!”徐杰不应,纵身跃起,掌刀从上而下劈向二笑,现学现卖二笑刚开始的那一幕。
“‘抽刀断流’!”
蓝烈虽统一教导,但他因利施教,善于发现他们各自的长处和优势。显然,徐杰臂力强劲,故而将他的强项尽量放至最大化,授予走强劲刚猛一路的刀法。而二笑虽看相偏朴,但善使计,故传他一路以阴柔诡异见长的剑法。
二笑处变不惊,不退反进,只见他竟然弃剑而去,身子一矮,绕向徐杰的右腋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连点徐杰的几处麻穴。
徐杰惊愕万分,顿时感觉右手酸软无力,而掌刀的手仿若不再是自己的,使不上一丝劲力。
趁徐杰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二笑突然就这样抓起徐杰的右手直直地横举起他,正欲抛向擂台之下时,徐杰大喊:“我认输,我认输。”
徐杰自知胜负已分,如果再继续与其纠缠,必将被他抛向擂台之下,到时候就不是认输出丑这么简单了,更痛苦的是让自己的筋骨受创,恐怕还得几个月之内下不了床,索性还不如卖一个人情给二笑,一为成全自己,二让他人以为是自己认输的,而不是被他击败的。虽结局一样,但性质不同。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二笑放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恢复了他呆头虎脑的模样。
“好小子,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藏得还挺深的。”徐杰一拳捶向二笑的胸口,但并未使劲,笑道,“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徐杰啊!”
“还早着呢!”二笑没有闪躲,轻易承受了这并未具备任何攻击性的一击,目光掠过擂台还在比赛的其他人,回道,“再说了,还有小尘、邢正、李复他们几个呢!”
二笑仅跟邢尘最合得来,彼此也是最好的玩伴,所以一直称他为“小尘”,至于其他的同龄人则是直呼其名。
闻言,徐杰一怔,神色顿显黯然,显然他自愧不如。对于他们,镇上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几个将是最有可能、最有机会位列前三名的。
“我认输。”
“我认输。”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也有大半的人主动认输或是被对方直面击败,其中却余有3队还在战斗中,且呈现出白热化的状态。
其中,赫然就有二笑所说的三人:邢尘、邢正和李复。
“史祥林,认输吧!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将没有任何意义!”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孩将手中的长矛指向史祥林的喉咙处。
“我不会输,一定不会输。”史祥林回道,“李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厉害!”
史祥林熟练轻便地抖动起手中的用劲草搓成的一节长约五尺的草绳鞭,纵身而上,单脚直接蹬上了李复的长矛枪尖。
真正的厉害?难道他之前是故意伪装的?
“好,这才有意思。”未及深思,李复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来回在手中转动着长矛,且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顿时幻影丛生,仿若有好几把长矛同时在转动。
“没用的!”史祥林如履平地,身形没有一丝晃动,而手中的草绳鞭随着他的舞动不断变换着轨迹,当草绳鞭渐呈一条直线之时速度陡然加快。
“不好!”李复恍然大悟,他在拖延时间,肯定有其目的。
李复正要收起长矛时,却还是迟了一步。
“现在才发现?晚了!”史祥林眉宇间闪现出一丝凶芒。
同时,他身形再变,直往上空跃高五尺,而此时他手中的草绳鞭已然变成一条直鞭,随后见他倒立身体,从天而降,草绳鞭的方向正指向李复的天灵盖。
如果这一击击中,必将出现重大伤亡。
“我认输。”李复顿时愣在原地,手中的长矛也失手落地,一时手足无措。虽难以置信,但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输在轻敌,也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毕竟还只是小孩,并未有丰富的临敌经验。只有真正多次经历和体验那种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间的感觉时才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李复虽然已经开口认输,但史祥林的攻势已出,堪堪收势,侧身变招后,鞭头处还是刺中了李复的左侧头皮,霎时鲜血淋漓。
“啊——!”李复突遭如此变故,不禁开口大叫。
一直在场观战的蓝烈虽然有心解救李复,但远水终究难救近火,当赶至他们身前时已然不及。
蓝烈立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上白色药粉在李复的受伤处,连点几处李复身上的止血穴后,血液方才渐止,伤口业已结痂。
如果此时邢尘有空分心看到的话,他一定认识这药粉正和昨晚他所用的一模一样,只是现用之人已换了主角,且比他的腿伤严重得多。
虽角逐出胜者,史祥林却并无任何喜悦之心。
现在他回想起刚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连声作揖对李复道歉,心下也是饱含悔意。如果不是收势还算及时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谢蓝爷爷!”李复转而拍拍史祥林的肩膀,说道,“祥林,我没事的。你放心,用了蓝爷爷的药粉,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跻身于前三。”
小孩子之间,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或是隔阂什么的,也明白在赛场上难免会有损伤,只是令李复没想到的是需要受伤的那个人竟是自己,受伤也就算了,而且还是伤得这么重。
“何哲,你输了。”邢正的巨斧贴在何哲脖颈处。
他的声音显得很是云淡风轻,仿若诉说着极其平常的一件事。
至此,擂台上仅留下还未决出胜负的一组:邢尘和王津。
二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王津突然跳出战圈,开口说道:“邢尘,现在就只剩下你我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他使的竟然是双剑,这种能将一心二用之人最是难以应付。
但是,他遇到的偏偏是邢尘,一个在日常训练结束之后,每日还坚持继续训练的人,一个将剑术练得令蓝烈都赞不绝口的人。
虽然他今年才年仅七岁。
“好,如你所愿!”邢尘战意肃然,朗声应道,“王津,来吧!”
邢尘先发制人,抢占先机,欲破其双剑。
蓝爷爷说他速度快?那么我的速度就要比他更快,让他没时间去想,让他没有机会接招、应变。
邢尘左脚轻轻踮起,双腿稍稍弯曲,上身微微前移,右手执剑前跃,刺向王津面门。
王津神色一凛,正面扑去,左手举剑横挡,右手持剑攻击。
两人三剑相碰,却是稍沾即走,谁也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
双方对调了位置,王津没有就此停歇,选择继续攻击,争抢了战斗的主动权。
“最好的防御之法就是进攻。”这是蓝烈在训练之中时常教育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