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说的对,一场欢喜一场忧的结局还不如不要,没尝过甜的滋味就不知道苦味有多苦,我只好在这十年后把这个噩耗通知给男主角,我不敢去面对牛小雷,只有通过短信告知,我不敢去面对一个男人痛苦的样子,我无法想象他得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
一个小时后,牛小雷依然没有回信息,我不知道此刻他什么反应,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发些安慰信息对他来讲是安慰还是同情,但是我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一个角度看,你将会有机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你一定会幸福的,给我回个信息好吗,让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我打开信息:“谢谢你,我很好,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以为时间久了,结婚后,生活能够改变这一切,终于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幼稚的。”
我忽然想起明天怎么安排呢,我难以想象,当所有亲戚朋友坐在那里等着迎接新娘时,接到的信息是:新娘悔婚了。所有人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牛小雷的家人会多么失落,那个场面会是多么尴尬?
我终于下定决心参与这件事,我不想让牛家的老人失望,让牛家的亲戚朋友嘲笑他们,我拨通王倩的电话,“你今天不能走,无论如何要陪牛小雷完成这个荒唐的婚礼,你可以不穿婚纱,不化新娘妆,不走那个婚礼仪式,但是你一定要陪着牛小雷对前来祝福的人敬酒答谢,让所有祝福的人带着祝福来,带着欣慰走,一定要让他家里老人欣慰,举行完婚礼,你们就离开X城,让所有人看不出破绽!”
“好!”王倩叹了口气答应道,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今晚陪我住旅店吧,本来也是打算明天从那个旅店里接我呢。”
我匆忙来到牛小雷的家,牛家上下喜气洋洋,牛小雷的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小孩子们也都叽叽咋咋,我把满脸失落的牛小雷叫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们定的那家婚庆所在外地出了点麻烦不能及时回来了,恐怕明天就不能举行仪式了,但是婚照样结,酒照样喝。”
牛小雷诧异的望着,看着我的嘴叨叨,估计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崩溃了,任由我的安排。大家听了都放下手里的活,稍微有点失望,我接着说:“不过,这仪式本就是形式,没点实质内容,把大把的钱都给婚庆公司了,更何况新娘也不喜欢这个仪式,觉得没必要铺张浪费,加上天这么冷,新娘又感冒了,不能穿婚纱,不穿婚纱这个仪式举行起来有点不伦不类,我们自己的婚礼当然我们自己热闹,没必要让婚庆公司的来参加,对不对啊!”大家都觉得言之有理,似乎恢复了刚才的气氛。
我拉牛小雷进他的房间,严肃认真的说:“为了家人,一定好好的配合,明天要强装高兴,好好的接待祝福你们的亲朋好友,婚宴结束后,你们就赶紧离开这里,以后找到更好的女孩领来再告诉家人,因为性格不合和王倩离婚了,那个时候也许他们依然失望,但是有个替补他们会少些担忧。”
牛小雷深思了一会说:“王倩愿意吗?”
“当然,她是这场戏剧的主导者,她应该善始善终。”我斩钉截铁的说。
“何必呢,这样彼此太累了,算了吧。”牛小雷有气无力的说。
“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情,这是两家人的事情,你工作在外地本就不能太多照顾家人,你也许离家太久不了解本地人的心态,如果你现在把这场戏演砸了,他们也许一辈子会以此为辱,生活在别人的嘲笑中,你现在有义务让他们活的幸福,活的有尊严,这场戏你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我声色俱厉的说。
看牛小雷的不争气的样子,我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我又实在觉得在这个时候刺激他有点过分,安慰到:“这点事算什么,你还年轻着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不觉得你和她在一起很累吗?你应该大胆的放弃,才能有机会选择更适合你的,你才能够生活的幸福,你要笑着去面对这一切。”
看着他默不作声,我实在也没太多的安慰话说了,我拿起桌子上的婚庆公司的名片,甩了一句:“我去婚庆公司取消仪式,其他的一切照旧,只是明天去接新娘的车要晚一些,最好接来正好到饭点。”
我正要离开,牛小雷一把从我背后抱了过来,哽咽着,我虽然我很讨厌看到一个男人哭,但是此刻我觉得牛小雷太无辜了,王倩太差劲了,但是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也不会安慰一个男人,我只好用尽力气挣开他,说:“别伤心了,我先过去了。”
第二天的婚礼12点举行,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少了婚庆公司安排的没有意义的形式,新娘没有穿婚纱,因为亲戚朋友已提前被告知,婚庆公司出了点事,新娘感冒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预料的。
王倩配合着牛小雷热情的接待每一个客人,热情的敬酒、答谢,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们三个心知肚明外,其他人都很高兴,一片祥和的气氛。
送完客人,我和王倩来到了他们的新房,整个场合我忙活着,帮忙张罗着,此时感到万分疲惫,正想躺倒床上睡会,牛小雷进来了,王倩看到牛小雷,眼睛立马闪到一边,她不敢正眼望着他,让我没太失望的是,牛小雷笑着走到王倩面前抱住她说:“谢谢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王倩终于嚎嗷大哭。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酸楚,也许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它的理由,谈不上谁对谁错,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了,无论怎么相处,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有些人适合做爱人,有些人适合做路人,无论这些事带给我们的是惊喜还是困扰,我们都要感谢生活,感谢这些经历,感谢带给我们这些经历让我们成长的人!
为了尽早避开这个尴尬的场面,牛小雷给父母说,公司有事必须让今晚回去。父母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孩子的工作终究是大事,只好点头默许。
晚上送他们俩到火车站,X城的火车站也许是他们两个最后的分别地点,两个也许就这样各奔东西永远不相见了,我们三人默默无语的等来了去上海的列车,王倩终于走了,远离了牛小雷的视线。
我们两人继续沉默着,等待着去省城的列车,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正搜肠刮肚的寻摸着说些什么,牛小雷说话了:“一一,做我女朋友吧,我辞掉省城的工作来这里!”
我万分惊愕,这个我一直当哥们的老乡我从来没想过我们除此之外的关系,此时我感到他一定很寂寞,就像当初王倩在寂寞时接受他的爱护,这不是爱情,“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不要在寂寞时说爱别人,王倩因为寂寞接受你的爱情,这个惨痛的教训用了10年无非就是证明给我们:不要在寂寞时爱别人,那不是爱情。”
“你误解了,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场恋爱本就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爱情是双方维护的,不是单方面努力就能争取到的,你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最主要的刚入校时我最先喜欢的你,后来发现你一直把我当哥们当老乡,才开始喜欢的王倩,让我们彼此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认真地谈一场恋爱,好吗?”
“我不能确定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但是我们两个是绝对的不可能,首先我们两个都知道彼此在大学时代都经历了一股刻骨铭心的恋情,特别对于你们俩从开始到现在的结束我都了如指掌,至少我不可能像你没谈过恋爱一样爱你,我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也许他谈过一次更纠结的恋爱,但是至少我不了解我可以不介怀,但是你不一样,我那么清楚你那么深爱着王倩,现在又说来爱我,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们不能因为彼此寂寞来谈恋爱!”我简直觉的他不可理喻,这个时候能够说这种话,也不顾他正受着伤害吐吐说了这么多。
“你想的是不是太复杂了?你要听我说……”我没等他继续说完,我转身走了。
那天的夜晚分外冷,我机械着朝前走着,没有任何武装,任北风呼呼的吹,吹得脸发麻,头发乱糟糟的,在牛小雷的电话第三次打进来时我把手机关掉了,我不想在他最寂寞的时光里再打搅他,也许我这两天的忙碌让他产生误解,也许我帮他解了围让他很感动,总之不是爱情,我也不会爱上一个太熟悉的人,因为对彼此过去的生活太熟悉了,特别我们这个年龄彼此都有过恋情,我不想生活在彼此介怀中。
也许相比我来X市后相亲的无数个相亲男中,牛小雷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但是这个人已经成了我永远的哥们,即便他和王倩没有经历那么多,我也永远不会把他纳入我选择男朋友的范围。避免尴尬的最佳方法就是不联系,我走进旁边的移动公司买了一个新号,把老号扔掉。
走到宿舍门口,还没推门,李焕然嚎嗷大哭的声音传来,真是周围的人都不让人肃静,推门看到王晴晴和刘慧在一旁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