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走进福熹园时,正好撞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
这人沈烟是认识的,端王府夫人的妹妹抚远侯夫人。端王府当初提亲时,便是请她做的中人,在后来的时候,沈烟也见过她几次,每次总是极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沈烟侧了侧身子,算是行礼。
抚远侯夫人陈氏却站住了步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大姑娘越长越漂亮了,将来也不知谁有这等福气求娶了去。”笑容意味深长,全没了往日的亲近之态。
“我已是定过亲的,夫人和是说笑了。”沈烟眉头一挑,心中暗恼。
“哦,那可说不定,这世上的事谁说的准呢。”陈氏继续道。
沈烟一下子留着泪,小声泣道:“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也是要脸面的,可不是随便让人取笑的,好好地哪会退婚,定是有人嚼舌头,夫人可不能向她们一样。”
陈氏吓了一跳,讪讪地说道:“这事……。”
沈烟期盼的望着陈氏,道:“夫人定不会向其它人一样,像夫人这样心慈的,定不会当真。”
陈氏一时有些无措,讪讪地走了。
沈烟望着她的背影,收了泪,挑了挑眉,转身走进了萧氏的屋子。
沈烟刚走进屋子,便听进摔杯子的声音。接着便听到萧氏有些恼怒的声音:“滚,让她滚。”然后听见萧妈妈低低的劝语声。
沈烟走过去,帮着萧氏抚了抚气,口中道:“娘何苦为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自己人。”然后让下人将地上的碎瓷片收了下去。
萧氏搂着女儿的身体,一时没有发话,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刚刚我来时遇到了抚远侯夫人,我们还说了一会儿话,沈烟有些迟疑地说道:“听她的话语,似乎我的婚事有了变故。”
萧氏越发用力搂紧了女儿的身体,摸了摸女儿的发梢道:“你也不必忧心,这事要论起来可是端王府理亏,我们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被他们白白污了名声。
“是什么原因,她们退亲总得有个说法。”沈烟道。
良久,萧氏道:“说是你身体不好,怕耽误了他们的世子。”复又气恼:“我们姑娘只是身子弱了点,现在已是大好了,都是一群不长眼的。”
“娘,他们要是坚持退了这门婚事,你就和爹就应了吧!”沈烟道。
萧氏吃惊地抬起头。
沈烟缓缓道:“以后我要是嫁了过去,大家的心中总是有心结的。更何况他们家以这个理由退婚,指不定怎么想我的。总是先相处在一起的,以后还不知怎样呢。”
萧氏一时心中发紧,这些道理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女儿明年就要及笄,这婚事也是自小定的。现在若被人退了婚,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想,到时候闲话多了,自家人不当一回事,别人可不那么想他们会想,被退婚,定是这姑娘有什么不妥。姑娘可不知道被退了婚以后的困境,做父母的总得为自己的的孩子好好着想。母女二人搂在一起,久久无语。
相思走进来,“夫人,薛姨娘派小丫头来问,老爷去年做的那件宝蓝色的描白直缀收在了哪儿,老爷昨儿还问起。”
萧氏眉眼端凝,直起身体,“就放在左手边第二个箱笼里,你自己找找吧。”
相思应声,迟疑的走了进去,随后便拿着衣服出去了。
沈烟暗思,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