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叫一声“祥贵人”，她立即起身脆生生应：“臣妾在！”叩头行礼。我打量她片刻，道：“祥贵人最近都忙些什么啊？”她道：“臣妾日日为皇上，皇后和太皇太后祈祷福寿安康！”我淡淡地道：“你倒是挺虔诚的啊，没有祈祷皇子公主们安康么？”她抬眼，我狠狠盯着她，她不由瑟缩了一下，道：“臣妾当然祈祷皇子公主安康。”我气得摔了茶盅，斥道：“本宫既已这么问你，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说谎，你欺本宫是死人么？”“娘娘”“娘娘”平安两位姑姑及良妃慌忙跪了下来，道：“娘娘切勿所恼，当心伤了凤体。”我话说得急了，引得咳嗽不止，咳出血来，安姑姑忙叫人收拾碎瓷，拿了雪梨汤给我饮下。
我好容易喘息定了，才叫：“彩玲儿来了么？”彩玲儿应声上前叩头：“奴婢在！”我道：“你说说那天的事儿。”她便道：“半个月前，祥贵人来太嫔宫中探望二皇子，带来了些吃食，因皇后娘娘吩咐过，凡皇子公主们入口之物，必得奴婢先尝了无事方可服用，于是奴婢将这些点心拿到后面尝试，发现在红枣糕中被人下了惊风散。这原是治疗惊风的，但无病之人吃了，反会引起抽搐，尤其小儿更不能擅用，否则将致残疾或死亡。”欣贵人尖叫：“你要杀我儿子！我饶不了你！”冲上去就要撕打祥贵人，我喝：“住口！这事本后自会处置，来人，请贵人收口！”贾至忠应声，一使眼色，左右太监健壮宫女上前，捂住她的嘴，半劝半拉地将她拖了下去。我问祥贵人：“你还有什么说的？”她虽脸色煞白，神色反而镇定了，冷冷道：“彩玲儿是皇后娘娘的人，她要栽脏陷害自是易如反掌了，哼，谁又知道这其中别有什么企图？”我笑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正要开口驳她，已有人清清朗朗地道：“本宫可以作证！”
我抬起头，清太嫔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入殿中，宫妃纷纷下拜，我扶了平姑姑慢慢站起来，她快步上前，扶住我，道：“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别行礼了，快坐下。”转身扫了宫妃们一眼，对祥贵人道：“当时本宫就在旁边，彩玲儿跟本宫的宫女小蝶儿一起去验看的，发现糕中被人下毒后，立即来告知了本宫，本宫生恐彩玲儿误判，特意叫上太医院两位医正前来验看，回答均与彩玲儿所说的毫无二致，本宫当即向太皇太后和皇后禀告，因皇上西征在即，皇后力主不必告之皇上，以免龙颜震怒。太皇太后本要立即处置，也被皇后拉下，说待皇上走后再说。本宫所言句句是实，当时平安两位姑姑亦在场的。”安姑姑点点头，淡淡地道：“不错，我当时在场，听得一清二楚，太皇太后当时说的是——‘鱼鳞剐’！”祥贵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我道：“祥贵人，你先在宫室中放置毒蛇，咬伤了皇上，太皇太后已处罚过你，你又令人偷取本宫发饰荷包意图陷害本宫，本宫也不来怪罪，如今你再次作恶，竟想毒杀皇子，再次干犯本宫大忌，念在你曾侍奉过皇上，本宫给你存个体面，令你自裁，赐令全尸。你的家人也不再追究，自现时起，褫夺封号，废为庶人，不入妃寝陵。来人，送庶人回宫，赐死！”太监上来就将她拉走了，宫外传来她凄厉的嚎叫：“皇上，救命啊，臣妾冤枉——”
我对清太嫔道：“太嫔请坐！”她道：“皇子尚在宫中，本宫要回去照料，娘娘公案已了，是否可将彩玲儿赐还？皇子一直在找她，饭也不肯吃呢。”我点点头，叫彩玲儿跟了太嫔去。欣贵人跪了下来，哭道：“多谢娘娘大恩大德救了臣妾的儿子，臣妾此前对娘娘多有冒犯，实是猪狗不如，求娘娘恕罪！”我叫人扶她起身，道：“本宫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皇上子嗣不盛，若不善加保全，难免后继乏有。各宫听好，凡皇上之嗣，无论公主皇子，也无论嫡出庶出，本宫一体看待，如有哪位胆敢起下歹毒之心，暗害皇嗣，本宫决不会如今日一般给她存下体面，敬事房和执守女官记着，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剐！诛三族！如有谁想以身试法，不试来试试敬事房慎型室刀子手的快刀！”各宫面如土色，一体跪倒，齐道：“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我叫：“金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