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的眼不甘的望向天穹,无边的愤怒如待发的火山,酝酿中火药味十足,看热闹的众人在一声哗然后相继散去,唯有三人,眼中同样冒着怒火,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了断了这个恶魔,剑拨弩张的姿态注定了将有一场大战,只有小伊这种无心的人会不在意莱斯的所作所为,但小麦和小贝则不会,充满正义感和触动了某些经历的两人,已经做好准备。
虽然很想融入这个世界,但几十年的前世经历实实在在的左右着她的意识,她可以无视死亡,却不能逃脱慈悲,如同菩萨一样,最难解脱的一步,永远也成不了佛。
如果此时的画面是莱斯在屠戮着手无寸铁的平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用命来保护那些无辜,但问题是,这是莱斯最脆弱的时候,始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莱斯,拿命来”小麦高叫一声,抽出长剑杀去,夹着无比高涨的士气扫荡一切,卷走无边落叶,如一条长龙,扑将上去。
小贝冷淡的跟在身后,她的性情当然不会高喊口号,但决心却不会让人怀疑,冷艳的细剑,光芒闪烁,如一条最毒的蛇,刁钻无比的游去,奇快的身影躲在小麦背后,任何时候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就凭你这个废物,我正想找你们!”莱斯大吼一声,强大的斗气暴发出来,一股绝然的气势瞬间就笼罩在每个人周围,悲伤中带着无尽的恨,似乎想要撕裂一切。
虽然有些不愿,但战斗已经开始,小伊熟练的在原处吟唱起冰弹术,给予小麦最有力的支援,最先攻击到达的是小麦的斗气斩,光华无限,锐利的斗气摩擦起一阵怪声,狠狠的撞了上去。
烟尘和树叶四散,地面留下一道深勾,没有想象中的撞击,莱斯在最后时刻轻易的躲过了,毕竟级别相差太远,他唯一在意的,其实只有小贝那蜿蜒的细剑。
“嗤”斗气相撞的声音传来,细剑抵在莱斯的脖前十厘米处,再不能寸进,虽然偷袭成功,但莱斯的强大超乎想象,一股黑色的气息顺着剑身而来,吓得小贝赶紧回撤,并加大斗气输出,才堪堪挡住。只一交手,就处于下风的她不得不小心应付,一时间处于弱势。
枯稿的脸如同死人,或许他也算是个死人了吧,行尸走肉,再没有心。每次的反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逼得小贝节节后退,要不是小伊的支援,恐怕已经败了。
哀兵无敌,小伊真正体会了人在绝望时的恐怖,此时的莱斯至少拥有初级剑师的实力,打得三人一个措手不及,左支右闪,能防守着不被杀就是万幸了。
小贝的魔剑技倒是强大,但发动时间相对于狂风暴雨的节奏就显得很鸡肋了,这是一场快速得眼花缭乱的战斗,任何一个失误都足以致命。
三人精妙的配合没有很快拿下莱斯,相反的,被他那以命换命的打法逼得节节败退,小麦因为近身战斗,更是险象环生,让小伊一阵焦急,实力的不足在这些天已经被打击得够呛了,但那些人毕竟年纪不小,哪会像莱斯这样来得直接?信心动摇中,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死!”毫无音调的声音从莱斯的口中发出,小麦在一个措手不及的攻击后,被一脚横扫直接踢飞,重重的摔在远处的花丛中,不甘的他挣扎着要重新站起,一口鲜血不要钱的吐了出来,又重新倒下,形象十分狼狈的昏迷了。
“小麦”她担忧的叫道,停下了手中的法术朝他跑去,因为离得较远和莱斯冷酷的话,她还以为小麦快不行了。
这一离开苦了小贝,快剑术很消耗体力的,双方战斗有一段时间,她已经有些气喘了,一时间被压得不住后退。
“铛”强大的斗气震开了细剑,一把充斥着黑气的长剑稳稳的架在了小贝的肩膀上,让远处已经检查过小麦的小伊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呆住了。
团队的配合最怕的是什么?有人说猪一样的队友,这本是没错的,再具体一点的话,就是新手队友经常不够稳定,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像小伊现在的表现一样,明明战斗还在继续,却抛弃了同伴。
“别伤害她”小伊飞快的跑上前去,既然错误已经铸成,唯有努力补救了,她恳切到像是在哀求的向莱斯说道,如果小贝有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如果可以,请用我的命换取她的平安”她坚定的望着莱斯的双眼,认真的说道,没有人会怀疑她此时的心情,连她自己也不会。
“小伊,我技不如人,输了也心甘情愿,你们要好好活下去,不用管我”小贝感动的说道,一时间有些抽泣,但人命握在对方手中,又能怎么样呢?
奇妙的气氛让人沉浸得无法拨离,没有人想起她体内的精灵王,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有事。
“不,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失误,也不会……”她摇了摇头,重新请求道,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成了永恒,两个互相求死的女孩,像路边的百合,相对着述说着什么,那是灵魂的交流,无声的祝福。
“住嘴”他阴沉的忽然打断道,阴晴不定的脸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只是时不时的盯着小伊和小贝,闪烁不定。
本来心如死灰的莱斯,被深深刺激到了,他想起了紫罗的无情,离开时的决然与无所谓,几个月的感情一幕幕的闪过脑海,一起花开花落,一起碧湖畅游,一起你浓我浓……,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他的爱人,那个如紫罗花一样的美丽女孩,为什么最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了,只留自己在这要死要活?
对比了两人那真挚的感情,他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浓烈却短暂,才是她永远离开的原因吗?真的是因为势力被消灭吗?他一次次的扣问内心,一时间呆立在那。
两个已经完全入戏的少女,根本没注意到莱斯的变化,否则趁这个机会离开,想必很轻易的,可惜先进入状态的两人,比莱斯也不仿多让。
莱斯越想越乱,心中开始怀疑起紫罗的感情,从原本的确信相爱过,只是因为一无所有才离开,慢慢演变成怀疑紫罗根本就只是喜欢那种感觉,而不是爱的他……
“啊!”他忽然抱头痛苦的叫了起来,彻底疯了。
“我真是个可悲的人,自以为曾拥有过爱情,却原来只是个小丑”他喃喃自语道,目光开始迷离,右手收回了长剑,呆呆的望着,口中的言语越来越快,忽然,他做出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那把充满黑暗斗气的长剑,划了一个奇特的轨迹,小伊本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眼,感受到了溅起的鲜血,却想不到,再次睁眼时,倒下的不是小贝,而是莱斯。
“这……”她无语的看着喷血的尸体,和一样呆立的小贝,一时间有万千言语,却都不能说出口。
“我终于有点同情他了”小贝叹了口气说道,一时间两人沉默下来。
绝望让他选择了自裁,至爱的离去才是一切的根源,又胡思乱想,以为紫罗没有爱过他,才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用小伊的观察来看,紫罗并非对他毫无感觉,离去时的愤怒与哀伤,毫无感觉的人会有这样的表现吗?
无关紧要的人,只会麻木,既然紫罗悲伤过,也怒吼过,说明她也爱过,只是这份爱,并不深,也不长,在没有了温床后,很容易让人淡忘,现实的女孩,心中永远只有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