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蒂亚的加入引起了慈善活动极大的轰动,贫民们争相转告,热情高涨,甚至连平民也来凑热闹,魔法师的神秘已经深入人心,他们避世、冷漠且从不与人交谈,虽然强大却从不炫耀,让人想见一面而不可得。
面包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疑惑的望向芬莱,轻声问道: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平民的话,并不缺少吃穿,如果分给了他们,迟到的贫民该怎么办?”
芬莱一直保持着平和淡然的微笑,从小伊第一次见他,便是如此。当下自信的回道:“没关系,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面包加量制作了不少”
小伊略显疑惑,在她看来,分发给贫民是施舍接济,给平民就有些莫名奇妙了,不过在人海中很快便抛开了念头,因为实在太忙了。
一个接一个的面包从手中传递而出,小伊觉得很幸福,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快感,一直环绕在心,劳累的身体也因此轻松了许多。
芬莱转过头去望向测试战士的所在,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小伊的关系,比平常多几倍的人通过了测试,获得学习战士的资格。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假扮贫民的平民,至于贫民窟的青壮,早就招得差不多了。
“还真是得感谢你,否则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名正言顺,且不露痕迹的招募到这么多人”芬莱内心狂喜的想道。
忙碌中的小伊没有注意到芬莱脸上微笑的变化,那是一种得意又略显疯狂的笑,如果能发现的话,她一定会心生不安,她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芬莱要这么多青壮来学习斗气,而不去招募孩童来教导,贵族的私兵是有限的,太多的话会受到王国的顾忌,以教导贫民一技之长为借口,短暂获得的战士又有何目的?毕竟这些人,还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离开的,如果是为了民心,代价也太大了。
人气汹涌的场面并没有随着太阳西斜而改变,越来越多的人赶往此地,好奇的商人、远观的贵族、外来的旅人,把一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面包还是没能顶过人们的热情,在后来者无奈的叹息声中分完,随着人群的散去,劳累但幸福的一天过去
回到伯爵府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匆匆用完晚饭,在芬莱准备的卧室中,舒服的被侍女侍候洗漱,照例冥想了一会魔力,便沉沉睡去。
红月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在她脸上,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梦中似乎还在自语着分发的话语,可爱的小脸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新的一天在战士们的吆喝声中醒来,从窗口望去,一排排整齐的强壮男人挥洒着汗水,做着各自的训练,有举石锁的,有绕着庄园跑步的……,各式各样,无一例外,大家都非常卖力。
“还真是充满激情的青春”小伊感慨着,这些人有些年龄已经不小了,但在这样的氛围中,没有舍不得力气的。小麦照例比划着长剑,在一排高大的身影中显得特别小巧,剑上喷涌的斗气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望向他的目光显得敬畏又崇拜。
受到气氛的感染,小伊以极快的速度用过早饭,迈着欢快的脚步走到院中,芬莱可能去准备面包了,她并没有遇到,不免心生遗憾。
战士们顿时安静下来,躬身的向她行礼。
“三个月中有人学会斗气的吗?”小伊以好奇的语气问向离她较近的青年说道。
青年不知所措的行着别扭的礼仪,回答道:“尊敬的魔法师大人,学会斗气的伙伴们都已经独挡一面,据少爷说,为他们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不会再来这里训练了”
说完表情憧憬的望向小麦,周围的战士们赞同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的内心中,基础斗气已经是终点了,没有强者的心,即使学会了斗气,成就也会很低。
“我不是人吗?”小麦不满的嘟嚷着。
“你啊,是本小姐的跟班,不算此列”她呵呵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小伊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这不是海水的味道,更像鲜血。
原本还高昂的兴致也有些索然,好奇心大起的想明白究竟。和战士们打了个招呼,认真的寻找着源头来。
“原来如此,那大家继续好好加油吧”
“那种味道,闻一次就不会忘记,但这里的味道又略有不同”她疑惑的寻思着,因为精神力已经比普通人敏感太多,并且近距离的体验过血腥的味道,让她坚定了猜测。
随意在院中逛了起来,不理战士们更加卖力的演练,追寻着味道的出处,信步走到水流边,假装洗手的捧了一汪闻了闻。
“只有淡水的草木味道,我有一种直觉,味道的来源是这些泉水,因为血腥味中带着潮湿,如果是外面漂来的味道,湿气会淡很多”,庄园围绕在树林当中,植物天生会净化空气和水气,所以排除了外来的可能性。
顺着水流往下走去,清晨在鸟儿们的欢叫声中显得特别有活力,勤劳的蜜蜂也采摘着五颜六色的花粉,走上前去情不自禁的摘了一朵放在鼻前,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小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随手的举动歪打正着的找到了味道的出处,原来源头就是这些花,又确定性的在别的花坛闻了闻,终于肯定了之前的感觉。
“不可能是这些花本身的味道,这里的花品种不同,却都散发出类似的味道,只能是外部的原因,比如……”
让她更加确定的是,这里有一种和城堡一样的紫色花,那花的味道她是熟悉的,清香中带着独有的甜味,而不是腥味。
“浇水、施肥,并且不是短期内能形成的,偶尔的浇灌不会有残留,只有大于植物的吸收极限,才会这样”内心闪过一抹光亮,恍然而悟,就像菜都会施肥一样,肥料的味道常常臭不可闻,但我们买到菜时,已经不会有味道了。
望向流动的泉水,更加确定的想道:“是了,这里是活水,不是持续的味道的话,很快会散发光了,怪不得刚才闻起来没有怪味,园丁每天早起,是那个时候流出,并被浇上的吗?”
内心渐渐有了猜测,并升起恐惧的念头来,每天以夹带着鲜血的水来浇花,以花朵所带的味道来算,要多少血?
忍不住颤抖的望了一下四周,原本美丽的庄园瞬间恐怖起来,黑色的怨气笼罩在上空,无数怨魂呼啸着扑了上来……
“不会的,芬莱是慈悲的圣者,无私的关爱别人的他,不可能是个屠夫,如果不是他,那会是伯爵吗?”内心安慰着自己,其实内心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只是懦弱的心拒绝承认罢了。
人总是喜欢安于现状,强者会不断挑战而得到进步,弱者在原地踏步中美其名曰:“知足常乐”,强者孤独寂寞,经常是不快乐的,弱者在自我营造的幸福中沉醉。没人能说哪一种人生才是对的,生活本没有对错,只有不同。
前世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努力的减少的存在感,像驼鸟一样认为藏起了脑袋,便以为万事大吉,来到异界后也极少思念朋友家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她怕朋友们会为惋惜,怕父母亲人为她痛苦,所以选择性的遗忘一切。
心,在渐渐变强中混乱起来,营造的幸福在崩塌,现状在新的挑战面前也无力维持,此时的她也不明白,所以才会如此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