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虽然纳闷,但我还是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只不过说完话,我就觉得脸上有点不对劲,从嘴角到下巴好像湿漉漉的,抬手一抹,口水?
我居然睡得流口水了?不用问,他们刚才在门口就是正嘲笑我这个呢。
我撇撇嘴,门口三个家伙嘻嘻哈哈地笑着走进我屋,楚盈盈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瓶可乐递给我。
我一手接过可乐,另一只手快速抹干净嘴巴,先问韩大壮和张仁仙:“你们怎么样?那个什么实名制搞完了?那是什么?”
张仁仙耸了耸肩:“就是登记。”
韩大壮也没解释什么,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我,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和一名俱乐部的名称,我不禁一愣。
“这是什么?”
“孙导师留给你的,说让你晚饭前去找这个地址找他们。”韩大壮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地址就是孙老三嘴里说的“妖族导师联盟”,太诡异了。
不过,目前更诡异的是韩大壮,我将地址塞进口袋里,奇怪地问韩大壮:“怎么了?怎么满腹心事似的?刚才不是笑得挺爽的吗?”
韩大壮咧开嘴笑了几声,八成是又想起刚才我那副样子来了,只是马上又是一副泄气的表情,楚盈盈抬手拍了拍韩大壮的肩头,然后冲我道:“大壮今天受了点刺激。”
“啊?”我不觉瞪起眼睛。
张仁仙接过话茬:“上午去办实名制时,遇到了几个和他入世差不多的同族,他们现在都找到人间的工作了,问他现在天天干什么,他说是在家呆着,结果被嘲笑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不会吧,没找份工作还会被笑话?你才入世多长时间啊。”
韩大壮无精打采地道:“一个多月,他们说他们刚入世没几天就找到工作了。他们还说,既然是入世修炼,就应该像人类一样工作,才能体会到人类的情感。”
我斟酌了一下言辞,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有两个中间人出事了?”
韩大壮一愣:“出了什么事?”
我心中不禁一凛,转而看到坐在韩大壮身边的楚盈盈,身体刻意地往后仰了仰,避开韩大壮的视线,轻轻冲我摇了摇头,而另一旁的张仁仙则是全身一僵,我立刻明白这其中有别的缘故,只好打了个哈哈,冲韩大壮道:“你不知道啊,我听说有两个中间人……自己还没有工作,哈哈……。”
韩大壮没有觉察我改口的原因,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站起身,冲大家道:“我去小屋,看看电影。”
见他实在沮丧,那张赛女人一般的……漂亮脸蛋上,表情凄婉哀愁得有如怨妇一般,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大壮。”我叫住走到屋门口的韩大壮,他转过身,我道:“再过两天就是下个月了,我就要回公司上班了,到时,也就是你有工作的时候了。”
韩大壮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
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凭我工作中认识的那些客户,给你找份人干的工作还是问题不大的,不过,不许有要求和怨言啊。”
韩大壮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能够有工作就行,为了修炼,我什么工作都干。”
“呃……好,好。”看到他由沮丧立刻转变成振作,我虽然高兴,但对着他忽闪忽闪好像带电的眼睛,身上有点寒,忽然想搞点恶作剧,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去吧,看去吧。”
看着他通红着进了小屋,我笑眯眯地坐回沙发,用口形问楚盈盈:“你们知道?他不知道?”
楚盈盈点点头,很小声道:“怕在能力不强的年轻妖族群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有点明白地点点头,这大概就跟多数时候秘而不发某些大案要案一样。
旁边的张仁仙轻轻叹了口气,我猜其实他们也很担心,记得孙老三说出事的都是年轻的妖族,或许他们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不会瞒着他们。
只是,这件事没弄清前,我除了担心什么想法都没有,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琢磨着一切都得到这里才能问清楚。
我想得有些入神,张仁仙忽然站起身,对我道:“我去看看大壮。”
说完,他往屋门走去,快走出门口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时我已经回过神来,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刻明白过来,对他道:“放心吧,工作也有你一份。”
屋内就剩下我和楚盈盈,此时我已暂时忘却那堆乱七八糟的担心事,不觉很八卦地问她:“昨天晚上,你用得是什么招式,那么拉风?”
楚盈盈微一沉吟,抬手握拳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将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手掌,我看到她手心中放着一颗晶莹玉透,略成三角形的红色珠子。
“宝石?”我好奇地拿到手中仔细一看,不觉大为惊讶地道:“石榴籽?”
原来楚盈盈居然本体是石榴,她的能力就是可以凭借妖力,从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发射石榴籽,而且不论是否能够击中目标,射出去的石榴籽都会在短时间内消失,重新回到她的体力转化为妖力。
若不是射击的力度有限,她在我的眼中已经化为一挺人形版的加特林了。想起她那么爱哭,我不禁想,难道那些眼泪也是她撒得籽?
五点多的时候,我离开家直奔孙老三给的那个地址。
没想到,到了地方我才发现,这里原来早年的花园别墅,红砖墙,黑铁栅栏门,门后一小砖屋,估计是门卫室。
这别墅应该是建于解放前,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里面环境幽雅,院中央一幢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洋楼,多坡屋顶带屋顶间。
首层入口由石柱支撑,形成门廊,右侧上方筑长方形太平台,上置金属护栏。二层开一列平窗,檐下转角处设跨甬阳台,其上筑半圆雨厦。
外檐以混水墙面为主,部分为清水硫缸砖墙面,大坡顶,顶部开有多处天窗。
“有人吗?”我冲着门卫室喊了一句。
无人应答。
晃了晃大门,竟然没有关,我索性推开一人的缝,钻了进去。
在院里欣赏了一会儿,我往那幢别墅走去,别走别想,难道孙老三就住在这幢别墅里?太会享受了吧。
离楼门还有一段距离时,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和唐老鸭异常相似的声音:“嗨,你是干什么的?找人?还是准备‘踩盘子’?”
我很纳闷,难道李扬在这里?扭头一看,就见身边不远处突然冒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长得特像肯德上校。
“大爷,你好啊。”我冲他招招手。
胖老头审贼一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继续问:“你到底来什么?”
我忙掏出那张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名称,问他:“大爷,请问这个‘138俱乐部’是这里吗?”
胖老头拍了下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你就是三儿提到的那个谁,谁来着?”
三儿?孙老三?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是说孙老……呃,先生,呃,我叫齐云。”
胖老头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你。”
他冲我招招手:“跟我来吧。”
“孙……老呢?”我问他。
“他还没来,有点事忙,我先带你过去,正好需要你帮忙。”胖老头边说边转身就走。
我以为他会带我进那幢别墅,哪知道,他领着我直奔别墅后面走去,我很奇怪,明明整个院里就一幢别墅,难道俱乐部不在里面?
来到院后,我才发现,原来后面还有一排平房,又回头看了看那幢别墅,不禁有点失望。原来堂堂妖导师联盟竟然设在平房里。
万万没想到,胖老头根本没往平房方向走,一拐弯,带着我还往前走,我颇感疑惑,前面不远处快到后院墙的地方,孤零零地建着一间全封闭式水泥屋,一扇大铁门紧紧关闭着。这是什么意思,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胖老头是不是藏了什么歹心,打算把我带到无人之处打晕了干点什么。
想归想,我还是跟着他往前走,果然,他来到那水泥屋前,伸手一拉,将大铁门缓缓拉开,回身冲我招招手,便率先进去了。
我跟着往前走,这才看到门内并不是什么单间,而是一条往下走的水泥台阶,不觉吃惊地脱口问了一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下防空洞?”
“没错,这就是当年的防空洞,不过现在叫地下室了。”胖老头在前面答道,声音回荡在整个防空洞中。
我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往下走,边走边埋怨道:“怎么连个灯都没有,太黑了。”
胖老头“哦”了一声,伸手在旁边墙上摸了摸,“啪”一声响,楼梯上面亮起了个昏黄的小灯泡。
胖老头解释道:“我们习惯了,早都走熟了,所以就不开灯,省点电费。”
我好奇地问道:“那别墅不是你们的吗?”
胖老头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早租给别家当公司了。”
我又问:“这个‘138俱乐部’就是那个妖导……”
还没说完,胖老头打断我的话,道:“别提那个,对外就叫俱乐部,知道吗?”
我明了地点头答应着,然后问他:“您了是负责人?”
胖老头顿了顿,干咳了几声,道:“不是,我是看门的。”
“啊?”
“没什么,那门看不看没啥,这里面除了楼,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不用总呆在门卫室。”胖老头十分无所谓地答道。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快到下面了,我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十分耳熟。
当我的脚踩到水泥地上时,胖老头又将下面的灯打开,我才发现这防空洞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方厅,只不过后来被人用砖头砌墙隔成了三个单间,胖老头一指中间那个单间的门,对我道:“先跟我进这里面,其他两间是会客室和宿舍。”
他拉开单间那扇薄得形同虚设的木门,当我看到房内的情形时,禁不住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