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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序 破碎中新生(改)

(本文为修改后的章节,与原文稍有出入,详细请看作品相关中的《全文修改计划》)

兀然一个声音突然在心中敲响,仿佛间隔了几个世纪,一直沉寂着的灵魂被惊醒了。瞬间的闯进脑海中的混乱的记忆,让他在恍惚间迷失了自己。良久,记忆的洪流才慢慢停息,这时候,他才能疑惑的在心中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他发现自己被无形的牢笼束缚起来,无法动弹分毫。想要挣开眼,却发现眼皮丝毫不听自己的指挥。黑暗与寂静的恐慌,顿时让他慌张起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喂!”他想大声呼喊,但遗憾的是嘴巴也没法发出声音,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和那混乱的记忆中不一样。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丝声响。他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仔细分辨起外面的声音来。那是曾经熟悉的声音——机枪喷吐火舌的喧闹,和爆炸的轰鸣。

外面在交火?!

混乱的记忆告诉了他了这个名词,虽然久远,但耳边若有若无却渐渐清晰的声响变得越来越熟悉——这是战场的声音!直到与那战斗的喧闹截然不同的临危不乱的威严女声,突然闯入他的耳中:“减压到多少了?尽量再快一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瞬间,这个声音与他那在混乱记忆之中却依旧保持着闪亮的那一块重合了。

“风信!”绝对不会错的,这是深深印刻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的声音,虽然与记忆中的她的声音多了一份成熟,但那清澈却又有些神秘的声音他永远不会忘掉。

声音的主人是有着明亮而神秘的黑色双眸的漂亮女孩,瀑布般柔顺的长发直达腰际。穿着便装时清新迷人,穿着科研制服时沉着严肃。她叫风信,是天之骄子,出身名门,学术让人望尘莫及,年纪轻轻就进入国家科学院担任项目……

大脑立刻被风信占据,关于她的记忆蓬勃而出,然后又戛然而止。毕竟,记忆的碎片没有重合。不过,这却让他找到了自己。

“对了!我叫白昂。直属中科院生命工程研究所,中士,风信的警卫员。”想到这里,明白了自己叫白昂的他终于想起了什么,那是跟在风信身边跑腿的时光。

“什么警卫员啊,压根就是跑腿的小弟……”

白昂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候,耳边渐渐清晰的爆炸声音打断了白昂的回忆。枪响和爆炸的声音更近了。风信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但却依旧冷静。“21队,22队,17队,再坚持一分钟。搭上性命也要守住!为了我们的未来!”

“喝!”战士整齐的吼声随后盖过了风信的声音。

“木朔,现在怎么样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风信的声音小了很多。

“气压下降百分之五十,TBX的意识已经苏醒了。”

仅仅从对话并不能让白昂判断出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TBX指的是自己吗?白昂想不起任何信息。相反,他知道外面正在交火,风信有危险!

风信有危险的时候我这个警卫员究竟在干什么啊!

白昂急了起来,但身体却被紧紧束缚着丝毫不能动弹。风信仿佛知道猜到了他的心思,靠近束缚着白昂的容器,说:“马上就好了哦,没事的,昂,再耐心一点,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风信的话就像一针镇定剂,立刻让白昂冷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白昂一直信任着一直以来都近在咫尺,却无法企及的风信。他心里承认这或许就是爱,但他不敢对风信表达。

如果是风信的话,那么就应该相信她!

虽然白昂如相信着风信,心中的那几个疑问却依旧挥之不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动惮不得?外面为什么会在交战?

这几个问题犹如焦躁病毒一样,渐渐扩散到白昂全身,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焦躁不安。他觉得,当自己逃出这个束缚着自己的牢笼之后,他所认识的一切,都会完全颠覆。

未知的恐慌,让这短短的十几秒备受煎熬。而风信隔着一层壁障对他说的话,也让他的内心更加混乱。

“听着,昂,虽然不知道还是不是你,等一会儿出来之后,不管你有多大的疑问,都不要问。相信我就可以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让白昂的心更加混乱。风信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终于,在时间仿佛流逝了几万年之后,束缚着白昂的牢笼终于被打开了……

那是一个珠贝般的容器,四周接满管线,孤零零的躺在大厅中央,仿佛被当做珍宝供奉在祭坛上。珠贝在沉寂了百万年之后,终于能开启贝壳,炫耀它的珠宝——那是优雅柔弱而令人陶醉的少女,如婴儿般蜷缩着躺在贝壳之中,在她出世的那一刹那,仿佛她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淡紫色的头发飞扬,发梢如紫色苜蓿的花瓣渐深,睫毛纤长,俏鼻秀挺,微张的樱唇泛着迷离光泽。纤细的身体仿佛不小心就会支离破碎,娇小而纤细,****和细腰似乎都能盈盈一握,皮肤洁白如玉,折射彩虹的光芒。她恍若CG般精致,有着不属于人间的清澈,她是存在于人心深处无法企及的幻想。

但是……这幻想在这战火中降临到了世上。

风信震惊的看着“贝壳”之中的奇迹,那是她毕生的追求,兴奋在这一刻写在了她的脸上。不过,风信并没有在兴奋之中徘徊多久,她立刻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向“贝壳”中的少女走去,欲要把她抱起来。

这时候,“贝壳”中的少女也缓缓的睁开的双眼,睫毛是扇动的蝴蝶翅膀,揭开白嫩眼皮之下的面纱。那是纯净无瑕的红宝石,迷茫的映出风信那虽然沧桑但却没有丝毫皱纹的靓丽面容。

她所见到的,依旧是那张令人着迷的瓜子脸,薄唇俏鼻与漆黑的神秘的黑瞳微妙的放置在那张脸上,让其焕发出神秘的唯美的光辉。这是风信的面庞,唯一与记忆中不同的就是,风信那一头柔顺的黑发,这时候却如雪一样洁白。

“风信?”躺在“贝壳”上的少女赶忙坐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风信疑问道,声音若流水的轻灵,有让人沉溺其中的剧毒。

少女的呼声似乎在风信的预料之中,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昂,是你吧?”

“唉?是我。”少女——也就是白昂立刻回应道,她觉得自己很奇怪,赶忙低下头观察了自己的身体,胸前大小适中的隆起,纤细的身躯与全身上下完全异样的感受,与她记忆中的那个身躯截然不同!

先不管怎么样,白昂记得自己可是一个彻底的少年……当然,现在她对这个记忆产生了怀疑。但潜意识之中的那个对自己的认知,却不容置疑的承认了那段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白昂心中的一连串疑问终于抑制不住的泻了出来。

“风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这样……”

“之前说过了,什么都不要问。”风信不由分说严肃的打断了白昂的疑问,快速把脱下来的风衣套到赤身裸体的白昂身上,并娴熟的帮她扣上扣子。对风信仿佛有着天生的服从般的白昂,被风信这么喝住,下意识的就把所有的疑问给憋回了肚子里。

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把一个问题问了出来:“风信……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风信还是风信,但她那雪白的头发让白昂惴惴不安。

这个问题让风信愣了一下,但她却没有解释。就在这时,一发炮弹突然从大厅的入口处射了进来,背对着炮弹的风信,却像未卜先知一样,在炮弹出膛之前,如猎豹般,突然就抱起少女的白昂,向最近的掩体奔了过去。

这一番闪躲,让白昂很震惊……

记忆中的风信虽然学术权威高,但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可能有着这样敏捷的反应?而她自己,更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风信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她心中一直潜藏着的要保护风信的尊严,在这一瞬间崩碎。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风信却没在意白昂的心情,默默的把白昂放在地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不过角色倒转。需要仰视风信的身高又直接动摇了白昂混乱的记忆。她还记得,昔日面对风信的时候,是风信挑起双眼看着比自己高的白昂。

只见风信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下,系在白昂的脖子上。这时候,在残酷事实的冲击下变得无力的白昂,终于又一次抑制不住自己的疑问和憋屈,问道:“风信……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没时间解释了。”可惜换来的还是这句话。风信严肃的盯着白昂,后者潜意识的就如将要被长官命令的士兵般警惕了起来。风信指着少女脖子上的项链道:“它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我们没时间了!”风信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不由分说的命令,白昂又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确实,相比之前还算安全的大厅,此时有不少子弹和炮火从通道中飞进大厅里,连接着“贝壳”的仪器纷纷被打坏。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还能继续上的人,都准备突击!”只见风信大喝一声,通道内立刻传来了整齐热血的回应,就连似乎是打开“贝壳”的技术人员也端起了步枪冲了上去。“抱紧我。”而风信则在白昂发愣的时候,不由分说的又把她抱了起来,朝着那枪林弹雨的通道飞奔而去。

白昂看见了,通道之中的是背水一战,为了让风信和自己突围,战士们用血肉之躯抵挡从没见过的武器疾射而来的子弹,仅仅是为了让风信和她安全的突破。

——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这样奋不顾身?

那被重机枪撕扯的身躯让白昂脑子一片空白。但就在这一瞬间,风信成功的把白昂带到了一个似乎安全的通道里,并继续顺着通道向前跑去,每跑过一段距离,风信都会拍动墙上的开关,让沿途的闸门落下来。至于白昂,则屏住呼吸,像个沙包般被风信抱着,不敢动弹分毫。

强大起来的风信,又有了一种铿锵的魅力。

在白昂记忆中的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身份掉转了过来,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自从醒来以后,现实一如既往的在摧毁她的认知,白昂觉得自己麻木了。

在七拐八弯的通道中不断前行,风信她们似乎远离了敌人的追杀,但可惜这只是一厢情愿。随着风信抱着白昂转过一个弯,一道赤红色的光束突然贯穿了之前放下的所有的闸门,不远处传来机械破开残骸的轰鸣声。但风信这时候就没有再继续跑下去,因为而她们的前面是一座悬崖——从这里可以看到悬崖之下的河流对面城市的绚丽的灯光。

但这里并不是绝路,在他们的旁边,有顺着悬崖下去的蹒跚小道通向幽暗的密林当中。但风信却在这里把白昂放了下来,抢在白昂的疑问之前命令道: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向前跑!顺着这条路走,看到公路后往附近的桥走去,那里可能会有AU的走狗,那时候打开风衣的电子隐身系统可以躲过去,风衣上自上往下的第一个纽扣是开关。过了桥就安全了,虽然有些危险,但是我相信你……昂……”

“我自己?”风信的命令让不知所措的白昂诧异起来。“那风信你呢?”

“我留下来挡住他们,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风信淡淡道:“我就算被抓住,也绝对不能让你掉到那帮走狗的手里。所以,你快走!”

“怎么可能!”白昂惊叫了起来。

风信你这是什么荒唐的想法?!我是你的警卫员,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警卫员先走!

少女心中想了很多,但却没时间说出来。

“放心,我的命比一个军团要值钱,没事的。”风信似乎也认为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于是又微笑的解释了起来。她看了看白昂,发现她那长到臀部的愈到发梢颜色愈深的淡紫色长发因为刚才的飞奔而混乱的缠绕在风衣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便从口袋里拿出她自己用来绑头发的发带,扯成两段,把少女脑子后混乱的头发分成两束,在耳边扎起一个蓬松的蝴蝶结,再把发丝分到背后,只留刘海与两鬓的头发随意落下。

“风……风信你这是干什么?”风信亲近的样子让白昂有些不知所措。但风信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笑着说:“这样就不会太乱了。快点走吧!”

这句话说得就像送妹妹上学的姐姐一样。但配上了风信背后通道里的火光,这句话仿佛就变成了战场上最后的别离。混乱的记忆告诉白昂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这样的情景,所以她怎么可能让他发生第二次?!

“我是你的警卫员,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风信你先走!”白昂坚定的不由分说道。

风信让我做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让她自己因为我受苦!

风信微微一愣,挂在脸上的微笑又变成了严肃,但与之前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冷酷的严肃。面对那双漆黑的神秘的冰冷双眸,白昂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崩溃了。

但是,绝对不能丢下风信自己走!

白昂咬着牙坚持,强硬的让自己挑战风信的权威。绝美少女自从醒来之后脸上便一直挂在脸上的迷茫,终于被坚毅所取代,恍若风中坚定的桔梗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的坚定而美丽的身姿。

少女的白昂有着谁都无法拒绝的魅力,风信在与她对视一会儿后,似乎终于忍不住的松下了自己的表情,漆黑的双眼,渐渐迷离了起来。

“好吧,我不逼你了。”风信双眼迷离的微笑着突然伸出手抚摸起了白昂的头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昂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胜利,又懵了起来。

风信变得好奇怪!

“呐,昂。”一阵风吹过,撩起了风信雪白的发丝,眼前的女子让白昂有些着迷。风信继续说:“你知道紫色鸢尾花的花语吗?”

“它代表无尽的爱和思念。”没等白昂思考,风信就自言自语的回答道。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风信的举动让白昂很混乱。

风信暧昧的捧起了白昂的脸,迷离的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少女绯红的眸子,两位少女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白色与浅紫色的发丝互相缠绕,满月与悬崖与城市构建出恬静的背景。风信轻声说:“因为,我也一直思念着你,一直爱着你啊。无论等待多久……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白昂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一直爱着风信的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自己有对风信大声的说出这句话的勇气,而现在,又一次角色倒转。

“所以……”风信继续迷离的说:“昂,你已经新生了,以前的名字不适合你。我可以叫你紫鸢吗?把我对你的思念和爱,写在新的名字里……”

无尽的爱和思念,紫色的鸢尾花……紫鸢吗?

少女——白昂无意识的在心中默念道,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却没有拒绝的接受了这个新的名字。

少女的点头仿佛是让风信感到最开心的一件事。又是一阵风吹起,在夏风吹迷眼睛的那一瞬间,风信轻轻的把双唇印到了被自己捧起来的少女的双唇上……

仿佛月下的鸢尾花与风信子的怒放……

但是这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风信猛然一用力,一股无形的气焰从她身边爆发出来,狠狠的把身前的少女击飞到悬崖外面——下方,就是怀着暗波的河流。

“!”冲击波与溅在身上的碎片,让疼痛贯穿少女的神经。沉醉于风信突如其来的表白和吻的少女,愣愣的看着悬崖上的白发女子,任由自己的身躯向下跌落。

风信……这是为什么?!

强烈的变故让她的疑问爆发出来,但贯穿神经的疼痛,让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但似乎耳边传来了风信温柔的告别声:“再见紫鸢……我爱的人。”

“哗啦……”少女——紫鸢的意识在这温柔的爱意中渐渐回归到虚无之中,娇小的身躯如凄怜飘落的蝴蝶,在灯火的辉映中落入水中。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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