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冷心,十岁的男孩子,上官璚华不知道为何,看着他有种已经成年的感觉。对别人,她从来发现他都不会笑的,除了冷还是冷,如同他的名字,似乎冷了心断了情。可那只是对外人,对她,她看得出来,他是喜欢她的,也愿意把自己最真的一面摆在她的面前,就像现在。
上官璚华好久没见过冷心笑了,只要有外人在,他面对她也是冷着脸的,所以这半年以来,她都是只看到他的冷,未看到他的笑。他的笑,其实很阳光,没有他名字的那般冷意,他笑起来很好看。
"大小姐,你来了。"冷心今日使计让顾思思没有跟着自己,他昨日见到上官璚华身边的水云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他一直都坐在床上,而那床是曾经上官璚华睡过的,上面似乎还保留了她的气味。
十岁的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他喜欢上官璚华,那种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喜欢,那种他最后还是要忍痛放弃的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违不得,更不可违。他喜欢的小人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他的。
半年来,他偷偷地在暗地里看着她,她笑得比以前要多了,原来有一个弟弟会让她这般开心,他更是要发誓,如果他不能为她做什么,也要好好守住她喜欢的。
知道上官璚华为什么要单独见自己,冷心笑着站在门口,偏开身子让上官璚华进屋,"进来先,外面冷。"又下雪了,而她在雪中看起来很可爱。
"冷哥哥,你瘦了。"上官璚华开口的第一句话,也只有这一句话。她小,在世人眼里是不懂事的,但是她什么都懂,"你是不是没有吃饭?"
冷心的心很暖,他还是被自己喜欢的小人儿记在心里,"我有吃饭,大小姐不必担心。"指了指竹塌,上面铺了他的披风,是他早些进门时放上去的,就怕冷着她。
上官璚华很感激冷心的体贴,他对她真的好得没话说,"谢谢冷哥哥,其实我已经习惯,这披风你还是穿着,不然冷了身子谷主会担心。"
冷心不是她,不是上官方宁不放在心里的人,他是上官方宁的大徒弟,定然要宠爱他,她是看在眼里的。不知道上官方宁会不会对他的子女如此的疼爱,她就不是他能放在手心上宠爱的。
"给你铺上的,就好好躺下来。这天冷,小心身子。"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冷心犹豫了。
上官璚华撩起自己的手腕,这一次不是那边最多伤疤的地方,她不怕冷心说什么。冷心瞧着上官璚华的伤疤,他完全不知道她的另一边手也割了疤。
"这是怎么回事?"冷心瞪着那些伤疤,他不懂,他看不下去,手上的匕首放到一旁,拉过上官璚华的另一边手,露出了满满的疤痕,"为什么两边都割过,不是只有一边吗?"
挣扎着把手臂拉回来,上官璚华不想让冷心知道,可是冷心还是瞪着她。说吧,说出来又如何,"我自己割的,没有理由,冷哥哥要是心疼,我自己取血。"势必要拿着匕首,她自己来。
冷心再次拿过匕首,他绝对不会让上官璚华自己动手的。痛在他的心上,再痛一点也是自己下的手。他下手的话,会掌握力度,不会太过。
血从手腕上潺潺而流,冬日里没有像屋外的雪花凝固起来,红得刺眼,让冷心整个人的心差点静止。他很痛,比起上官璚华的痛,他还要痛。
"冷哥哥,我要娃娃一直在我的身边,你能帮我吗?"上官璚华的身边没有了柳妈妈,上官方宁似乎会顾及柳妈妈那么一点,可是如今,她只有求冷心。
冷心明白上官璚华的担心,他没有急于答应上官璚华,"师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大少爷死,我也是听到了事情才知道,不过不像是大夫人要的,一定是师傅的意思。"
"我不要娃娃有事。"上官璚华看着冷心的眼睛,"只有冷哥哥可以帮我,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娃娃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而且我答应了她。"
她指的是谁,上官璚华知道冷心明白。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明白,他们在心里懂得就好。上官璚华不敢看漏冷心的每一个眨眼的动作,她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冷心轻轻地抓着上官璚华的手腕,他在给她放血,放得越快,她的痛苦就越短。他很喜欢这样和她在一起,可是他的身边不是她,"大小姐,我答应你。"最终,他答应了她。
"谢谢你。"上官璚华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她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私心地知道,冷心是不会拒绝她的。她看得分明,也明白得直切。
血还是够了,冷心快速止了上官璚华的血,这一次,他给她包扎了。
上官璚华想要挣开冷心的包扎,她不需要,可是他的力度很大,她完全不能自我控制。她每次都要取血,每次都那么地过来了,何必如此多事。
"不要动!"冷心低声咆哮了一句,他口上虽然很冷,可是他却没有下狠了动作。轻柔地帮上官璚华包扎,他舍不得弄疼她。一边是包扎,一边涂了药膏。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冷心沉默了一下,最后端起那碗血,"大小姐要不要进来看一下二夫人?"
"嗯。"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今日能看到自己的娘亲,上官璚华很意外。
上官璚华跟着冷心进了那间屋子,看到了那熟悉的容颜。走进婉约,上官璚华脸上的笑容展露出来,迷乱了冷心。冷心一时端着血没有了动作,他看到一抹妖娆的美丽。
"冷哥哥,谢谢你。"背对着冷心,上官璚华看着一脸熟睡的婉约,"我娘亲会不会冷呢?"
"二夫人没事。"冷心恢复了自然,走到屋子的一角,上官璚华没有听到接下来的声音。
上官方宁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的徒弟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而他最不愿看到的人就站在他最在乎的人旁边,小手牵着大手,那么的熟悉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