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众人,月眠和花玲便随着东方晨曦上路了,为了照顾不懂骑马的月眠,东方晨曦特地找来了一辆马车。
此刻月眠正百般无聊地趴在马车上,"唉······"这是今天第一百零一次叹气了,马车上的日子好无聊呐,本想挑本书看看,结果车晃得她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花玲和阿鲭在外头赶车,两人正聊得起劲。师傅从她们启程起就玩起了失踪,片言只语都没给她留下,眼下诺大的马车里就只剩她一个。
月眠撩开了车帘,探着脑袋问:"还有多久能到?"为了赶在天黑前到下一个镇子投宿,她们连午饭都是在车上啃着干粮凑数的。
"回小姐,大约还有3个时辰!"阿鲭回答道。
三个时辰!那不就是6个小时了!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月眠心中不禁哀叹,这个时代什么都好唯独交通让她最为头疼,六个小时放在现代都能绕过半个地球了,现在仅仅是从一个镇到另一个镇居然就要一整天,按这个速度她们得猴年马月才到彼暗谷啊!
"嗯······阿鲭,你知道师傅去哪里了吗?"月眠踌躇着将今早就在心中疑虑问了出口。
"属下不知,公子向来行踪不定,也许有要事先我们一步回谷也是有的。"公子只跟他说要保护好月小姐而已,其他什么也没说,阿鲭暗自回忆昨夜公子的嘱咐。
"哦,我知道了。"月眠闷闷地点头。
"小姐,要不花玲进来陪您说话解闷好不好?"花玲建议道。
唉,她的纠结已经明显到连少根筋的花玲都瞧出来了,月眠摇摇头:"不用了,我想歇会儿,你们慢慢聊。"花玲和阿鲭正聊的兴起,她怎好意思打断。
无精打采地放下了车帘,月眠趴在软塌上支起下巴出神:师傅到底去哪儿了?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一声不吭的把她扔下······
至于半路失踪的东方晨曦此刻正站在南召王府的屋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一群黑衣人,只见他神态自若,唇边含着一抹轻笑道:"你们要阻我?"
与之相反,黑衣人如临大敌一般,丝毫不敢放松,一行人听闻东方晨曦的话,立刻跪下请罪:"属下不敢,只是属下等奉谷主之命保护南昭王,请少主恕罪!"语气恭敬,行动利落,只是他们心中却在暗暗叫苦:真他娘的背到家了,竟遇上了少主。
"哦!竟是义父的意思?"东方晨曦的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玩味,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本没有灭掉南昭王的意思,只是对方竟把他的小徒弟欺负得那样惨,总得跟他讨点利息,却没料到那个糟老头竟然派了杀手门的人来保护他,这手倒是伸得挺长的嘛。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得自家少主不高兴,以少主的修为要解决他们这十来个人,不过是眨眨眼皮子的事。
"回少主,属下不敢有所欺瞒,谷主希望少主不要插手龙耀跟南昭王府的事情,另外谷主有密令转交少主。"为首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呈给他。
东方晨曦接过信函随意地扫了一眼,信上只有寥寥数字:盼汝节前携其而归!东方晨曦
唇角微扬,眸中却盛满冰冷,指尖微拢,纸片瞬间化为灰烬:"告诉他,我会如他所愿的。"
"属下遵命!"
傍晚时分,月眠一行人顺利抵达了下一个镇,月眠揉着发酸的眼睛下了车,师傅还没回来,天都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而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那只狐狸的去向,睡都睡不好。
迷迷糊糊地进了一间名为天茗居的客栈。才一进门就呆住了,东方晨曦那厮竟然悠闲地坐在大堂中央喝茶,四周围的食客一脸呆滞的看着他,就连店里的伙计都失了魂,连她们进店都没发现。
倒是东方晨曦在看见她进门的那一刻就露出了笑意,月儿呆呆的样子好有趣!这一笑杀伤力极大,月眠耳边尽是客人们难以置信的惊叹。
"天呐,那公子长得好俊啊,真是迷死人了······"
"是啊是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神仙似的人物?"
"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多好!"
······
四周顿时沸腾起来了,身为始作俑者的东方晨曦根本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眼光,反而朝月眠风情万种地勾勾手指:"月儿还要杵在门口多久?"
果然又换来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月眠满额黑线:这个可恶的狐狸,明知自己长得祸国殃民居然都不知道检点些,四处招摇!看了看周围那些女人的目光,就跟猫儿闻到腥一样,两眼都放青光了。
"花玲,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去!"月眠回头对花玲说道,要是今晚在大堂吃饭她一准消化不良。
"是,小姐。"花玲也被这些赤裸裸的目光吓怕了。
月眠走近东方晨曦朝他福身道:"师傅,月儿今日很累,就不陪您用膳了。"他喜欢招摇过市她没意见,不过她可没心思奉陪。
"月儿为何生气了?"东方晨曦含笑问道。这丫头一生气就这个样子,客客气气地朝他见礼还对他用敬语。
"月儿不敢!"月眠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径自上了楼,看都不看他一眼。
东方晨曦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淡弄得有些莫名,回头看了阿鲭一眼,阿鲭了然地回答道:"月小姐今日独自在马车里休息!"他将"独自"二字咬得重,东方晨曦自然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今日不在身边,小家伙寂寞了,所以才不搭理自己。他无奈轻笑,吩咐阿鲭将晚膳打点妥当后,理了理衣袍优雅地上了楼,徒留给一个众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天茗居的顶楼一层共八个上房全部被东方晨曦要下来了,原因是怕吵闹。月眠对他这种浪费行为司空见惯了,花的是东方晨曦的钱,他都不心疼,她有什么好抱怨的?便挑了临江景致最好的房间,推门进去。
谁料她前脚进门,东方晨曦后脚就跟上来了,还大摇大摆地坐在软塌上直勾勾地盯着她。月眠一声不吭,自顾自地整理着行装,根本把他当透明。哼!高兴就逗逗她,不高兴就把她扔到一边,上次不辞而别的帐还没算呢,今天又来故伎重施,师傅就了不起啊!
双方对峙良久,东方晨曦败阵下来了:"今日的事是为师不好,明日为师带月儿到镇上游玩一天可好?"
"······"
"再过几日就是这镇上的女儿节了,要不咱们就留在镇上过完节再启程吧。"
"······"
"月儿自小在郡府长大,想来没有见过民间百姓过节,那可十分有趣哦······"
"师傅!"月眠不堪烦扰,狠狠地打断了他:"别拿我哄花玲那一套来哄我!言下之意就是:这招是她用来哄花玲的,对她而言没用。
东方晨曦顿时语结,这丫头心可真狠,半点面子都不给他呢,正欲开口说话,月眠却气鼓鼓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到底,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也许你觉得我很任性,无理取闹,可我不喜欢,不喜欢你总是一声不吭就不见了!难道看我担心很有趣吗!"
"担心?"东方晨曦先是一愣,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心中一丝暖意漫延至嘴角,东方晨曦竟就这样毫不掩饰地笑了:"哈哈哈······"
月眠一不小心将担心说出口就已经糗死了,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嘲笑她?这只可恶的臭狐狸,月眠气得浑身打颤,直想找张折凳拍死他算了。死狐狸、臭狐狸,再也不要搭理他了,月眠涨红了脸,转身就要往外跑。
不料身后一股力量拉住了她,将她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阵熟悉的清新气息瞬间将把她包围。月眠脑袋一片空白:呃,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没等她想明白,头顶上就传来了东方晨曦独有的声音:"对不起,月儿,让你担心了。不过······"
东方晨曦放开了她,俯下身来与她平视,星眸中洋溢着温柔,认真地看着她,清冷的声线中充斥着一丝愉悦:"我很高兴!"
月眠的心脏狠狠一颤,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想要辩解,可舌头就像打了死结一样吐不半个字来,最后逼急了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才没有担心你呢,我只是担心阿鲭会不会迷路而已!"
唉,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东方晨曦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眼里笑意却不减丝毫,这丫头可真不老实,不过也没必要揭穿她,再把她惹急了,可没好果子吃。于是东方晨曦煞有介事地点头:"月儿的担心很有道理,那从明日起,为师就跟你们一起上路,月儿认为这样可好?"然后满含笑意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总会让她不经意就陷进去,月眠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随······随便你!"
东方晨曦微微一笑:"月儿可饿了?为师为了等你可一直都没吃饭呢。"
"那······那先吃饭吧。"
东方晨曦站了起来,自然地牵起月眠的手,"阿鲭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了哦!"
既然他都跟自己道歉了,她又不是小气的人,总不能一直僵着嘛,怎么说都是师傅来的,于是月眠几乎微不可见地点头:"嗯!"
顺从地拉着东方晨曦温润的手,二人才一同踏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