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曾珠这戏谑味道浓浓的一句话。陆思华轻轻弹了弹落在衣袍上的飞絮,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琉璃台,那模样风淡云轻,不以为意,抿嘴一笑,小巧精致的脸上出现两个淡淡的梨涡,不动声色,却风采逼人,瞧见她这模样,就像一根刺扎在眼睛里,以前还想着使劲揉,把它给揉出来,可到后来,发现这越揉却越长到眼睛里面,深深的扎在眼睛里,闭上眼睛就疼,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存在,如果有一天没看见这碍眼的东西,反而还不舒坦,人就是这么奇怪。轻哼一声“看师姐这模样,可是胸有成竹呢,呵呵,我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清影丫头平时不吭声不言语的就能入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反而那些个平常喜欢的厉害的弟子们,此时一个个的却被您调到后面去了,诶,师姐总是会出一些咱们这些凡人不能想到的招数呢,慕老头,你说呢”
突感背后一凉,暗叹这位置坐的不对,抿嘴微笑,环眼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女子,都是人中之凤,斗了几十年还是这幅模样,诶“呵呵,木已成舟,清影丫头还真没辜负咱们的期望,呵呵”
看着慕云离打哈哈,心下不齿,对于陆思华的所作所为,自己从来看不上,而对于无缘无故李代桃僵的清影也是很费解,虽说自己对此很有意见,可考虑到现在处于特殊时候,也识趣闭嘴没有多说,不管这人是如何的碍眼,可是对于玄音阁这一心一意的心思是连自己也不能达到的。想到此处,又想起了那件事情,诶,微微一叹,还是解决了面前的这件事情再说把。
曾珠心里想些什么,陆思华不知道,也没那个时间去探究,瞧着清影起身盈盈一伏,心下如落了块石头,稍微放松一下,抬眼看过去那身着青绿色官袍的两个男子,面上不动声色,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表示出满意,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啊。
“啪啪”两声,掌声未落,就见马志站起身来,看着前方的女孩,朗声笑道“玄音阁果然是百年老阁,阁中弟子当属人中龙凤,呵呵,姑娘一首普莲子配上你这脆中带柔,震颤十足的嗓音,还真是生生的将老夫带入这曲子的意境中,让老夫仿佛身临其境,常言道,人生中有两件事情最让人难受,这其一就是生离,老夫我倒是听过不少普莲子,而能将一首普莲子唱的如此抓住人心的还真是第一次”顿了顿,看向上面那紫色面纱的女孩,言语中颇为激动“姑娘年纪轻轻,竟能对着曲子把握的如此贴切,实属难得,假以时日,姑娘在唱曲方面的造诣恐怕是令人叫绝呢”
从这马志开口说话,整个会场都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对于京都来的客人,每个人都很给面子的,虽然这里有文有武,在各自的地盘上那是耀武扬威很厉害,可是对于朝廷,还没人敢动那些歪心思,至少表面上没动那些心思。听着马志对这女孩话里话外的夸奖,下面的一群人倒知趣的附和点头,虽然心里微微失落,这么好的资源还是被朝廷给收了去,不过也好在没有落到其他地方,不然可得引起血雨腥风一阵子了。
“马大人所言甚是,姑娘此曲意味幽幽”声音沙哑,略微低沉的一嗓音冒出来,却中气十足,一时之间倒震慑住全场,纷纷扭过头,却瞧见一黑衣男子冷峻着脸,面上还有一道看上去特别狰狞的刀疤,这情形一见,饶是青天白日,看上去也怪渗人的。
许是习惯了别人的眼神,这黑衣男子对大家的反应丝毫不放在心上,双眼一直盯着琉璃台上的女孩,温柔说道“姑娘此曲深得我心,刚才听闻姑娘一曲,只觉恍若经历了前世今朝,一曲毕,可顾某耳畔还是回荡着姑娘的歌声”许是说的太快,语气中微微起伏,“顾某府院虽小,可五脏俱全,虽比不得京都那繁华之貌,甚至抵不过皇宫角落之隅,可顾某还是愿意尝试一番,不知姑娘可否考虑考虑”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虽说对于玄音阁的人才历来是争抢的对象,可大家心里都有谱,除了那些个琴技阁是真的想要琴曲人才之外,其他的有着是想来和玄音阁套关系的,有的是想借玄音阁这颗大树乘凉的,有的呢,是为了来找个充门面的老婆,林林种种,应有还尽有。而如今这黑衣男子又是为了什么呢,居然敢在大众面前公然和朝廷叫嚣,这到底是借了几个胆子啊。
“大哥,他是谁”看着黑衣男子,年纪不大,可那冷峻的面庞配上那一条刀疤倒有了几分味道,歪着头,秦岭智回忆了所有能够认识的江湖豪杰,对于这个人,倒面生的紧“我仔细回忆了回忆,这人没见过,暗香阁里也没看见过这人”
“能被玄音阁请来的当然是贵客了”摇摇头,眯眼看着,感受到这男子身上散发出得冷漠气息,就像是从那冰窖里走出来一般,令人浑身一颤,心下生疑,不对,这种气息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对,就是昨天在大殿遇见的那个男子,这种气息是一样的。蹙眉抬眼看着黑衣男子,这人言辞举手投足都不像是玄音阁中人,怎么会和大殿里面的那紫衣男子有着如此相似的地方。
“大哥,怎么了”瞧着薛炎面色不对,秦岭智上前问道“难不成大哥认识这人”
“不认识”抬眼看着琉璃台中央的女孩,撅嘴笑道“好了,他是谁待会自然就会知道,现在还是看看这姑娘怎么处理眼下情况吧”
未上台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心里绕想过千万种结果,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深深呼吸,面前的轻纱不停的起伏,饶是竭力镇定,可手脚仍是冰凉,抬眼看着下面的男子,全身散发的冷峻气息写着生人勿近,他是谁,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从走上台自己就已经明确表达了想法,可这人还敢出言,难不成真是应了姑姑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