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七舰队的两个方阵已经过去,第一快速反应集团军的方阵正走了过来,乍一眼看去,果然气势就弱了许多,虽然尽量按照个头高矮重排了顺序,不过与其他部队那种精选出来的官兵,还是差距太大。唯一能让人感到有些吸引眼球的地方,就是走在队伍前面的三个领队。
不对,是三个领队当中的两个。
一个就是英姿飒爽的可可露莉。
虽然前面的仪仗队中,有一个分队也是女仪仗兵,她们也同样庄重美丽,同样的英姿飒爽,但是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可可露莉出场,刚才那些英姿飒爽的女仪仗兵就像突然抹上了浓浓的脂粉气,对比之下,更像是穿着军装去慰问的三流小明星。
这才叫真正的英姿飒爽!
美丽而不娇柔,坚毅而不阳刚!
而另一个就是打着外环战区所特有的黑格军旗旗的石熊。
联邦军队的军旗,在地球联邦政府时期,是蓝色为底,一把利剑斜插在抽象过后的草帽形的银河系之上,周围怎是绿色的橄榄枝相陪衬,这曾象征着早期地球人类军队那种锐意进取、勇于开拓的精神。后来,迁都并更名为银河联邦政府后,便有议员提出,那把利剑过于杀戮,而且当时正值政府与军队面临最大的信任危机,不仅仅是水蝗和诺玛大溃败,还有更早前的那场激烈的内战,对于民众,尤其是当时沦为战场的地区,曾饱受战争的创伤。于是在经过议会表决后,军旗上那把利剑被换成高悬在银河之上的两面盾牌,一面象征着保卫地球人类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一面象征着保卫民主和自由的精神,于此同时,似乎也提醒的联邦军队,你们责任是保护,而不是杀戮。
而代表各个部队的部队军旗,则是以此为基础,有着明确的规定。部队军旗的前三分之二必须为联邦军旗的图案,后三分之一才是允许表现自己部队特性的图案。当然,图案形式也必须经过下议院联邦军事委员会的批准。
由此,各个部队的军旗不尽相同。有的部队直接就把自己部队的徽章搬了上去,比如……,有的部队则是主官的喜好,比如一直被称为鹰之子的铁木辛哥,在他当上第七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时,当年就向联邦军事委员会提出了更换部队军旗图案的请求,要求把原来的和平鸽的图案改成一只雄鹰,完全不避讳当时已经升为太空军总参谋长的哈尔西上将的颜面,因为哈尔西上将正是前任第七舰队的舰队长。
据说,仅仅是据说,当时哈尔西上将曾质问过铁木辛哥,为什么要更换已经近百年历史的老军旗?铁木辛哥回答,因为那是娘儿们的图案。因此也有人说,铁木辛哥元帅和哈尔西上将的不和,正是源于那次军旗的争执。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部队习惯保持传统,哪怕在联邦军旗那次大变更中,也只是把利剑换成了盾牌,而原来的图案依旧保留。
长久以来,外环战区长期与水蝗作战,由于那种特殊的战场环境,大部分陆军部队都是这三十年间新组建的,没有什么历史可以继承,这其中也包括以前的第203机动步兵师,于是他们和外环大部分陆军部队一样,采用了黑白方块相间隔的花格图案。据说最早设计这个图案的军官,是个足球迷,便搞了这么一个很特殊的图案。也有人说,这个图案代表了外环战区那种复杂的战斗形式。还有人说,这种图案来自国际象棋的棋盘,象征着外环那些步兵,一往无前的献身精神。
无论图案的来历究竟是怎样,在此次参加阅兵中,冈萨雷斯也无从选择,因为他们这种全编制的试验型部队,未来不明,阅兵后是否调回外环都吃不准,哪里有精神去搞什么特殊化的军旗。即便是203师已经给予陆军海战队第9师的编制,戴上了红贝雷,可他们还根本没有适应从普通陆军转换成这种具有历史和传统的部队所应该有的感觉。
只是石熊一打出这个富有区域特色的军旗,便引来在场不少军事媒体的关注,因为内地普通民众对外环部队普遍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一是感激他们为保卫人类所作出的牺牲;二来,在某些政客为了自身的种种利益,恶意抹黑下,耗费半数军费和大量阵亡的外环部队,也被隐隐安上了“无能”的头衔。当然,作为传媒,对民众的复杂情绪也是最敏感的,于是在场的不少媒体,自然不肯放过这种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因为外环部队长年战事紧张,除了依旧带有主观性的纪录片,极少有机会出现在内地的视线当中。
而且作为安猿人的石熊,本身也是个关注的重点。
少见的安猿人,还有如此伟岸的身躯,腰身笔挺,执掌着军旗,脚下是联邦军队标准的步伐……这一切,对于奥本海默的人来说,是个很新奇的东西,不仅仅在于媒体,对于少有离开首都的部分军官将军,也是如此。因为普通人的脑海中,安猿人更接近半躬着身子、在丛林里觅食的大猩猩,怎么会有如此标准的军姿,和不亚于地球人的军人气概?
惊奇,好奇,不仅仅在于个人,还在于这三人领队的组合。
右手边,也就是靠检阅台的一边,是头发和帽子一个颜色的冈萨雷斯;左边是英姿飒爽的可可露莉;中间是高大健硕的石熊。这种奇特的组合一开场便引起一阵沉默,只是这种沉默并非他们的军姿不好,而是一种对他们好奇的沉默,仅仅过了几秒,无数镜头便从追随铁木辛哥元帅改变为对他们好奇的拍摄。反倒是那个高矮不太协调的方阵,还没有引起注意。
察觉到媒体和检阅台上的情绪,彭少将一脸不屑,极其轻微地哼了一声。
哗众取宠!
不过是奇异的个人秀罢了,领队算什么,方阵才是阅兵的重点!
于是他耐心的等待,等待着方阵进入检阅台前的那个时刻……
……
“向右……看!”
在即将进入检阅台的那一瞬间,冈萨雷斯猛地扩张肺叶,深深吸入了大量空气,再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奋力喷吐出来,转化成响亮的呐喊,与此同时,脚踢起来了,右手也抬至额头,脖子迅速扭转45度,下巴微仰,向着检阅台上的最高级别将领,铁木辛哥元帅,行注目礼……
“一……二……”
后面方阵也紧随着响起了口号,脚步踢起来了,军靴整齐的抬起,落下,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保卫联邦!”
“保卫人类!”
长久大量烟酒的不良嗜好,令这些汉子们的嗓音十分沙哑,可在此时,却有种奇异的粗犷感,而可可露莉的女声夹杂在其中,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加曾强了这种效果……
口号过后,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随着他们皮靴的起落,发出的隆隆声……
哗!
哗!
哗!
哗!……
隆隆的脚步声中,彭少将脸上依旧刚才那副不屑的表情,只是这个表情,并非发自他的内心,而是因为内心突如其来的震惊感,甚至把脸上的表情都忘记了改变。
不仅仅是他,而且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内心都同时感受到了那种从没见过的震撼!
这是怎样的军姿?
动作的准确和齐整并不如仪仗队,甚至和7舰队也有落差,但是动作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仿佛早已融入了他们身体!
这是怎样的呐喊?
没有一舰队那种猛然迸发出赤诚热情,但是声音中却饱含了一种天经地义的味道……并非是向世人告知他们内心的渴望——渴望战胜水蝗,保卫人类!
因为那是他们外环子弟的本能。
更不是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勇气——直面水蝗,英勇奋战!
因为,他们早已经做到了!
而他们那种气势,既没有一舰队那种饱满的赤诚,也没有七舰队那种舍我其谁的锋锐,但是他们眼神里,为什么饱含着如此令人震撼内心的东西……
是杀气!
是对敌人赤裸裸的杀气!
是仇恨!
是为死去亲人和战友复仇的仇恨!
哗!哗!哗!哗!……
他们就这样走着,没有用力地狠跺大地,反而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哗!哗!哗!哗!……
他们就这样走着,没有刻意的作秀表演,走的是如此堂堂正正,天经地义……
残阳如血。
映照于红色的贝雷帽。
每个人的心间,热血在沸腾燃烧……
……
……
“啪……啪……啪……啪……”
直到方阵走了过去,迟到的掌声才响起,带头鼓掌的竟然是哈尔西上将。
似乎是被刚才那一幕所震撼,无论是检阅台上,还是众多的媒体记者,这才猛然惊醒,跟随者哈尔西上将的掌声,猛烈地掌声瞬间响起……
“这就是真正的外环陆军?!”
掌声中,彭少将听到了哈尔西上将一声不大的话语,既似疑问,又像感叹。
那短暂而又强烈的震撼感过后,彭少将定了定神,小声说道:“就是这个身高个头……是不是让这个第一快反军再重新挑选些人?”
“不用了!”
一贯沉默寡言的铁木辛哥元帅,突然开口,他扭脸和身边的哈尔西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又用他特有的严厉声音说道:“就是这样的官兵才最能代表外环战区的部队。”
“是!是!下官明白!”
……
……
什么!
刚才那一幕是什么!
虽然同样被刚才的一幕所震撼,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记者,欧托敏锐地发现了,传闻中极其不合的铁木辛哥元帅与哈尔西上将,刚才竟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才是内心的震撼,而此时却是职业的震撼。
太棒了!
一会儿阅兵结束后,一定要追上去采访几句!
作为有着丰富经验的记者,欧托自然不会打算去问那种刚刚入行的傻瓜才问的问题,“请问传闻中您两位的不和,是否属实?因为我刚才看见了您两位……”
他会更加有技巧,把想要知道的问题,隐含到其他不那么敏感问题当中,比如“两位军方高层一起到场,是否意味着军方也对此次阅兵大典极为重视?”
又如果只是纯粹的新闻炒作,那就根本没必要再去关心两位高官的真实关系,那就只需要问“请问两位谈谈那支很有特色的外环部队的看法?”
如果他们都对那支部队表示赞赏,这就好办了,新闻大标题就是《两位芥蒂高官有着共同的治军观念》,最多后面再跟个副标题——外环某部队阅兵现场录实。
如果他们口径不一,也有办法,新闻标题就改为《面和心不合》,后面的副标题照样不动——外环某部队阅兵现场录实。
没有再把注意力分散到阅兵,欧托满脑子盘算的都是自己后面参访计划,和其他绝大部分记者一样,看过那支外环部队后,后面无论是翻檐帽短裙的妩媚女兵,还是少见的特种部队的城市专用辅助机甲,都像是倒人胃口的扭捏作秀,哪怕是军队秀。
而检阅结束后,例行的在场最高级别的官员训话,由于是铁木辛哥这个一贯言辞极少的家伙,他也没打算好好听,如果换成是国防部长、或者总统那种煽动性极强的大嘴巴,他或许还能提起点兴趣,铁木辛哥……还是算了。
但是此时,欧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更好的套两位高官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部分同行,他们的眼睛没有望向依旧在进行中的阅兵,也没有望向引人瞩目的两位高官,而是望向了检阅台一个靠后还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个年轻将军,而且在刚才那支震撼人心的部队进行检阅时,他因回礼而长久举起的手臂。
……
……
在铁木辛哥极其简短的训话结束后,阅兵场旁边的几百位记者便像放鸽子一般,迅速冲向检阅台,在检阅结束后,将有军方专门的发言人召开新闻发布会,来现场解答各个记者的提问。
当然,以欧托这种老辣奸猾的记者,自然不会去和那些普通记者去在新闻发布会上去抢那么没有什么独创性的新闻,他的目标是正准备离去的两位高官,哪怕被卫兵阻拦,他也要冲上去问上两句,万一那个高官心情不错,回答那么个一句半句,明天的头条新闻就好写了,或者可以说,好编造了。
然而,他发现今天自己是大错特错,因为在他还没追上两位高官时,他突然发现,一样和他奔向散场高官们的同行,在半中间忽然转了一个方向,把一个年轻的毫不起眼的准将围在了当中……
那拥挤人群中,一个接一个问题像连珠炮般被提出,而那些问题,是如此具有爆炸性……
“请问林准将,您就是号称联邦第一元帅的林海星元帅的独子吧?”
“……请问当年林海星元帅的失踪,是否还另有隐情?”
“据说您曾被监禁长达半年之久,是否和林海星元帅的失踪有关……”
“据说您曾被变相拘禁于外环陆军部队,时间长达十年,此时突然返京,又有什么内情呢?”
“刚才那支外环部队是您的部属吧,在阅兵时刚才看到您回礼了……”
“传说阿尔伯特行政大区区长的女儿辛兰,曾经在您部队被偷拍,此事是否属实?士兵权益委员会是否向在您调查此事?”
“当年曾作为联邦军事最高指挥学院的首任院长,林海星元帅曾被指发展个人的势力组织,您的突然返京,是否是那个组织努力的结果?又或者是林海星元帅当年的部属和私人关系,才让您重返首都?”
“传闻中,您被变相拘禁于外环,其实与林海星元帅的失踪案无关,而是与坎纳斯海盗事件有关?”
“林准将,当年12舰队的叛国事件,据说您是知情者,12舰队是真的叛国还是另有隐情?有传闻……”
……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
看的出来,那个年轻的准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阵势惊呆了,他被围在那里愣了足足有半分多钟,似乎才醒悟过来,一边不停地回答着“无可奉告!”,一边努力冲出人群……
欧托抓住了根本挤不进去的、人群最外面的一个同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同行头也不回,不耐烦地答道:“自己网上看去……”
“我每天早上都上网,没见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啊?”
“中午!中午才突然有的东西……”
妈的!
欧托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自己那个该死的新闻助理,回去就把她解雇了!
……
……
注:检阅时,一般只有在场的最高级别的军官才有资格回礼,另外只有正在接受检阅的本部部队,其部队的所属军官,也有资格回礼,故此,有林回礼一幕。
另:仪式比较接近中国式,不过个人认为,中国的阅兵才是最雄浑壮美的,不流传于后世,岂不遗憾!
PS:算是又跳票了……
经验不足,本打算在12万字就进入的第一个大高潮,现在15万字了,还差1个章节才进入。正如最近这种状况,原本计划的情节,在预计中的字数内都没完成,计划训练营只写5000字,没想到一写就是13000多字,经验不足,临时发挥又太多,搞的情节有些拖,今后注意改进。而且今天的情绪似乎有点点过,发挥过多,有些乱,不过现在不打算修改了,先发上去,以我堪比乌龟的速度,第一次一天写出9000字,实在累傻了。今天的两章9000字,算是补跳票之罪。每月最低15万字的承诺不会改,发书至今,正好1个月,算是勉强达标,日后努力改进速度……实在顶不住了,睡了,故事即将入高潮,需要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