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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中秋

秦父向秦风安排明天定婚的事,秦风一口拒绝。

“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那你还叫我老子干什么?”父亲开始动怒,一口酒下肚,数落起了秦风,“我和你汪叔叔说好了,也就算定婚了,只不过要走这么个程序,两家人聚一聚。你小子从小就不听话,在这婚姻大事上不听话不行,家长说了算!”

“爸,我和荷萍已经交往了好几年,我们彼此都很熟悉,我们已经认定了对方是这一辈子最可靠的人。你怎么忍心拆开我们?”秦风也喝了酒,仗胆劝告父亲,“再说了,我和那个汪叔叔的女儿根本就没见过面,也不了解,你让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处一处就了解了,这有什么难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面。”父亲作了决定,看了一眼荷萍,打着官腔说道,“至于荷萍,你们不是只是朋友吗?我看,我们也不要亏待了人家。小荷,你就算我的干女儿吧。要什么尽管说,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聪明的荷萍忙站起来说道:“叔叔,谢谢您。您说我要什么您都答应,那我只要秦风这个人,您能答应吗?”说着,笑眯眯地看着秦父。

“这个怨我没有说清楚。我更正一下,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事我都答应。”秦父喝了酒,吹起了牛皮。

“叔叔,那我要天上的月亮,您能办得到吗?”荷萍笑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秦父也笑了,说道,“这是我的口误,我再更正一下,只要我能办到的,什么都答应你。”

“叔叔,谢谢您。我只是和您开个玩笑,我什么也不要。”荷萍笑道,“其实您说的对,我和秦风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谁也不欠谁的。但是我们之间互相帮助了很多,我很感激秦风,他是个好人。他的婚事当然由家长您作主,我一个外人不能插话。如果秦风和汪叔叔的女儿结婚了,我再做您的干女儿不迟。您看这样行不行?”

秦父无话可说,只是称赞:“你这个小嫚嘴巧得很!”

荷萍嘴角伶俐,腿脚勤快,照顾着两桌的饭菜,端水倒茶盛饭让菜,样样在行,秦妈妈乐得合不拢嘴,秦婶子透露出羡慕的眼神,秦奶奶吃着煎饼卷菜,连夸“好吃”。

秦父酒越喝越多,发开了牢骚,开始教训秦风:“你说你还不如一个外人,人家荷萍就这么懂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事?你什么时候长大?你小时候如果不这么任性,不那么要这要那的,你妈妈能没了?你是你妈妈的克星!耻辱啊!我们秦家历代以来只有男人在大海里伤过,从来没有女人在海上伤过,我这是造得哪门子孽呀?”

秦风见父亲又把母亲的故去归责在他的头上,心里一急,冲口而出:“爸,母亲的离去你不要老是怪我。是,小时候我是调皮,见人家有什么我就要要。可是你就没有责任吗?你为什么没拦住妈妈还要带她出海?妈妈是为了帮你才陪你一起出去的,你才是妈妈的克星!”

秦风的话苦恼了秦父,秦父“刷”地站起来就给了秦风一巴掌。叔叔赶忙把秦风拉到了一边。秦父还要叫嚣,秦奶奶迈着小脚,费力地“跑”到秦父跟前,攥起拳头直捶打秦父,嘴里嘟哝道:“打死你这个王八羔子!打死你这个王八羔子!看把你能的,敢打我孙子?敢打我孙子?”说着,秦奶奶还拽过来荷萍,对秦父说道:“我孙子媳妇还在这里,你打我孙子,你要脸不?你要脸不?”

对奶奶一向孝顺的秦父没有了脾气,只是委屈地说道:“妈,我在教育你孙子呢,干嘛打我。”

这时候秦妈妈说话了:“你说你喝点酒就耍酒疯,平时在家里怎么喝都行,我们都让着你,可是今天是八月十五呢,他叔叔、婶子还有弟弟都来了,围着他奶奶过个节,你心里怎么这么没数?!风儿他妈妈走得早,大家都没有怪你,你也不能怪风儿,要怪只能怪那时候家里穷。现在日子过好了,我们要向前看,好日子还在后头,你还能老是活在过去呀?那我和秦雪怎么过?你这个人就是喝了酒不像个人,要不是看你人勤快心眼儿好,我就不理你了,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再说了,风儿的事明天让他俩见见面再说,先别忙着定婚。荷萍没来就罢了,既然她来了,我们也都见过了,这定婚的事反倒不急了,先看看再说。那姓汪的我们又不欠他什么,还用得着怕他?你看这样办行不,老秦?”

叔叔、婶子也忙道:“对,对,嫂子说的对,我们先不急,明天看看再说。”

秦父见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只好装作喝多了的样子,说道:“好了,我喝多了,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了,明天你们跟汪局长打电话,我可不打,这个面子我丢不起。”

小插曲一过,餐桌上又恢复了热闹的节日气氛,大家痛快的边吃喝边看电视。秦父被众人解决了心事,反倒增加了酒兴,和秦风的叔叔你来我往喝得正欢。饭吃得差不多了,秦妈妈拿出了做工精致的月饼让大家品尝,秦雪本来吃饱了,见了月饼高兴地又吃起来。这时候,村里有人放起了烟花,荷萍见秦风有些闷闷不乐,便拉着他到外面散散心。大门外除了自己的双排,还停着一辆桑塔纳,荷萍知道,这是秦妈妈的车,下午的时候秦妈妈就是开这辆车带着秦雪去买菜。

“风儿,你爸爸说你是克星,你说你爸爸是克星,到底谁是克星呀?”荷萍笑道,“你也信这些阴阳八卦神神叨叨的?”

“其实我小时候真是调皮,特别眼馋人家的东西,母亲总是千方百计地满足我。”秦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见人家有妹妹,我还向母亲哭着要一个妹妹呢。可是超生的话会罚得很重,我们家可承担不起。后来妹妹真的有了,可是母亲却没了。妈妈说的对,我和爸爸怪来怪去的没有意思,要怪真得只能怪那时候太穷。”秦风的话里,总是自觉地将生母称为母亲,将后妈称为妈妈。荷萍想问个明白,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别再唤起秦风的伤心事了。

天上一轮月亮又圆又亮,好像预示着家庭的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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