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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野味(一)

上次13人集体登山,成就了陆军的威名。

这个话语不多、表情刻板的生铁一般的人,关键时刻却是最可依赖的人。七仙女对他的尊敬和热情空前的高涨,而郑颜崇拜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他的身上。陆军救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校园里,随时随地他都往往成为同学们行注目礼的对象。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们向他表示敬意。在食堂里打饭、在开水房打水、在小卖部买东西,他也经常是同学们礼让的对象。这一切,都让陆军很不自在,在他看来,自己付出的只是举手之劳,哪配得上同学们对自己英雄般的礼遇。太过了!可是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交给时间的流水,让它慢慢地将这个反常的现象冲淡、洗净。

无事话少,光阴似箭。转眼间,文青上大三了。

十月中旬的一天,甄丽来找文青。原来她的家在广袤的平原上,难得登一次山,故而她对上次登青龙峰意犹未尽,还想再登一次山。只是不想再弄这么多人,省得再出意外。并提出最好就他们俩上山转转就行了。

文青却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去处,问甄丽敢不敢去。甄丽满不在乎地说行。

于是,在这个暖阳高照的金秋时节,利用周末的时间,文青带着甄丽外出去登山了。

他们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出发,先是从省城坐火车到达南部的一个地级市A市,然后转乘公共汽车到达一个县城A县,在A县坐上乡镇公共汽车向该县边部的一个乡镇驶去,在途经该县与L县交界处的一座山脉时,文青拉着甄丽下了车。

此时已是上午11点,仅仅在路上就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文青指着眼前一座不起眼的山岭对甄丽说:“我们就爬这座山,你看怎么样?”

“唉!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山领着我爬呢,”甄丽大失所望,“这山和青龙峰比起来,简直差得太远了,青龙峰如果是山,这座只能叫‘丘’。”

文青笑了笑,说:“先不要急,跟着我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甄丽有些纳闷,进,不知有没有意义,退,又有点不甘心。没奈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二人各自背着一个小背包。由于在车上已经填饱了肚子,加上坐车时间太长,正好通过爬山活动活动筋骨,俩人走得很快。中秋的太阳还有些毒辣,二人走得出了点汗,便不时从对方的背包里拿出水瓶喝一口,再放回去。这样做十分方便。

中秋节已过。田里的庄稼基本收完了。山坡上的梯田里,只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劳作。

不到12点,二人便登上了这坐“丘”(甄丽命名)的丘顶。甄丽这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翻过这座丘,里面还是“丘”,但里面的“丘”再叫“丘”就有些勉强了。从站着的“丘”向前面的众“丘”拱立的一座山望去,只见那座山披红挂绿,植被茂密,山顶处突然变陡,山尖的外轮廓非常清晰的印在蓝天上,几棵迎客松斜探着身子,挥着长长的手臂在招呼客人。两块外露的山石如鬼斧神工,傲然矗立,直插云霄。

“原来土丘的里面别有洞天,”甄丽叹道,“这回可让我开眼了。”

“是啊,这就好比是一堵城墙挡住了城里的宫殿,我们只看到了墙,里面有什么却不知道。”文青解释道。

“得了吧,别拽了,你直接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好不好。”甄丽挖苦道。

“还是你会说。反正道理差不多。没有来过的人不知道,其实这里面的山也非常险峻,而且还有个历史故事,值得一游。”

“什么故事,快点说来。”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甄丽见文青不说,赌气快步翻过这座丘,向目标高山前进。文青连忙跟上。

说话间,二人翻过了丘与高山之间相连的山坳,并很快登上了高山的山腰。但随着逼近高山顶部,步伐很快就慢下来了,因为山势越来越陡,山路崎岖难行,很多危险的攀岩小径,甄丽都吓得不敢向上爬,更不敢回头看。文青这个文弱书生反倒显示出了这方面的能耐。他时而在前面探路,拉着甄丽向上爬;时而在后面做后盾,推着甄丽向上攀。二人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每当爬到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二人就停下来歇一歇,喘口气。也趁着这个时候,向周围的环境观察一下,领略一下风景。

这里的山林十分繁茂,用“林海”形容并不为过。松柏浓绿,枫叶火红,野果飘香,山泉叮咚,溪水潺潺,柿子、酸枣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野果或挂在树上,或掉落地满地都是,呈现出今秋的丰硕。

再往上走,山林愈加茂密,脚下踩着的是厚厚的一层松针和枯枝败叶,耳边听到的是枝头“嘶嘶”的风声,不时还有啄木鸟敲打树木的声音,山喜鹊“喳喳”的叫声。几乎找不到路,只能根据判断顺着山脊向上走。也几乎连巴掌大的天空也看不到了。处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文青总觉得像是走进了西游记描写的崇山峻岭,深山老林,不但有几分如临仙境般的飘飘然的感觉,也有几分如处魔域鬼区般的诡异神秘的感觉。简单地说,既感到几分清爽,也感到几分恐怖。文青自诩为唯物论者、无神论者,况且作为男人也要做身边这个女孩的保护伞,于是他暗自给自己打气,勇敢地带着甄丽继续攀登。

临近山顶的时候,在一片较为平坦开阔的地带,他们路过了两间小屋和一个棚子,一看就是就地取材,用山石、泥土、茅草、树枝做成的。甄丽只想尽快到达山顶,没有对这小屋多加注意。

终于登顶了。奇怪的是,在山顶狭窄的不规则的长条形地面上,两端分别矗立着一堆巨石,他们在山下看到的“两块大石”,其实就是这两堆巨石。说是两堆巨石,每一堆也仅仅只有两三块,但这两三块巨石高达一二十米,互相挤靠在一起,就像三两个巨人背靠着背站在一起。巨石的底座是牢固的平坦的整体山岩,除了登上来的那条山脊和山岩相连,山岩的其余大部分外围都是悬崖峭壁,山岩一些边部甚至是向外探头的,极为凶险。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两堆巨石周围只有仅容两三个人并排走的岩面宽度,脚下一滑,就会跌落百丈悬崖。胆小的人连看一看就会心惊肉跳,更别提上去走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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