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多为一些带有挥发性质的强效神经麻痹剂,根据药性不同可从各类植物中提取,例如紫馥花瓣,璜羯草茎等等。
——《植语者·药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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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醒啦!”
“嗯...”
露茜笑嘻嘻地站在床边看着刚睁开眼的阿拉。阿拉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也睡得很久,以至于此刻面前的世界显得格外朦胧。今天阳光让人感到舒适与开朗,即便是身在这座充满危险的未知城市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大哥哥,我们走吧!”
露茜不由分说拉起阿拉的手往街上飞驰而去,两人一路狂奔出了城。城外是一片大森林,森林里特有的泥土芬芳浑身有一种说不上的舒畅之感。森林尽头隐约又出现了一座城市,一座似曾相识的城市。
“前面的这个地方看上去好眼熟...”
“不会吧,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再想想...”阿拉心头猛地一跳,“这不就是哲德城吗?!露茜,这不就是哲德...”
阿拉将头转过,却哪里还能看见露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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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后背都已被汗水浸润湿透;还好,这只是一场梦,还好,露茜还在。天已大亮,外面的阳光和梦里一般明媚。站在窗口的露茜睁大了眼睛对阿拉挥手道,
“大哥哥,你快来看!”
“怎么了?”
“下面有好多人!”
“走吧,下去看看。”
哲德城似乎恢复了往常应有的样子,熙然的人群街道和往日的欧比斯尼绝对有得一拼。两人从楼下走到大街上,所有人却都用奇怪和不善的神情注视着他们,这些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用手指指点点,仿佛像见到了两个怪物。
“大哥哥,你看这些人...”
“没事,这些家伙不是咱们的对手,不用怕。”
但危险和害怕显然是两回事,露茜嘴里应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阿拉靠了靠。这些人倒也不敢过分靠近,只是眼神和态度显得都不太友善。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前面突然出现一队人,他们大叫着将挡在街心的人群拨到两旁。阿拉注意到这是一队身材雄壮兽人,人数足有二十开外,统一拿着兽人军步兵的标准长矛和钢盾。队伍最后有两个士官骑在一头荒漠大犀牛身上。兽人士兵们分侧而立,将长官迎到最前面,士官从坐骑上下来,恭敬地上前两步道,
“阁下便是阿拉先生么?”
“是,有什么指教?”
“不敢,城主想请您到主议事殿商量要事。”
“噢?那你们城主怎么不亲自来?”
“城主身份尊贵,不便露面。”
“好吧~他要是不来亲自请我,我就不去了。”
兽人不答,只是原地肃立。
“喂!”露茜不满地叫道,“我好歹也是他的团长,你们请他为什么也不请我!”
兽人依旧不答,就好像本不会说话一般。阿拉无耐,只得道,
“走吧,去看看这个城主在搞什么鬼。”
两人跨上了犀牛,在士官的牵引下缓缓前行。阿拉坐在犀牛上不时地观察着这名高大的兽人士官,他裸露在外的扭结的肌肉上蠕动着如蜈蚣般的大小疤痕,尤其是在其胸前靠近肋骨位置,如蛛网般烙印着细密且脉络清晰的深色伤口,让所有观察着都不免为之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口究竟是怎样造成的呢?难道是被雷电劈中过?
“噢!我记起你来了!你就是赫鲁士拉德第二集团军的少将,鬣风·蒙哥!”
阿拉当然清楚地知道这个兽人的名字,因为两人曾在战场不止一次直接或间接地交锋。
“难得阿拉阁下还记得,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而阁下,却应该称之为血笙王更为合适。”
“你怎么会知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会阁下就会明白了。”
中央议会厅处在城中的正北面,和周围的建筑比起来虽算不上宏伟却也有几分威严。蒙哥用兽人语对底下的士兵说了一阵,接着便关上通往厅外的各个大门。
“你们城主呢?”
“就在上面。”
蒙哥用手指了指,阿拉这才注意到原来议事厅一共有两层。在自己头顶第二层的边缘位置默默站立着一个略有些奇怪的身影。这人全身上下都笼罩一件兜帽灰袍之中,浑身就连脸上都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神秘的眼睛。这样的装扮阿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总是想不起来;
“桀桀~阿拉先生是否还记得我?”
这里与其叫做议事厅不如说是教堂更为贴切,再配上头顶那个神秘冷静的身影,让阴森气氛更平添了几分。
声音沙哑而恐怖,在这世上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一人,血原神语,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居然还活着?!”
“我活着很奇怪吗?阿拉先生,你知道,我从来不下没把握的赌注。”
“可是通告上说你们这些人全都因为任务葬身异大陆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啊。”
“哼,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我们那几个人,最后活着回来的也只有我和他了。”
‘他’当然指的是拉不丢丝,阿拉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怎么会弄成这样?嘿嘿,那可都是拜你的好兄弟拉不丢丝所赐啊!”
“你胡说!大哥哥的大哥是好人,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穆认真地看了一眼露茜道,
“露茜·维拉小姐,我和你的大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如果还想留在这里的话就请不要再插嘴了。”
“唔...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对你的这位大哥哥情有独钟呢...桀桀桀·~但是...“
“但是什么?”
“一个人对未来的事知道太多,总是没有好处的。”
“哼,真是个怪家伙!”
“穆先生,你们在月痕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你要听?”
“当然。”
“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个条件需要等我讲完了再说,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最好。你要是觉得不能接受,我也有办法帮你消除记忆。”
“看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听的了。”阿拉苦笑道,
“大抵如此。”
“好,你讲吧。”
“这就要从世界的基本构架讲起了,你们坐下来,我慢慢地讲。”穆的沙哑嗓音向来都有一种使人沉醉的力量,让人完全陷入到那个神语者构筑的世界中去:
我们去的月痕大陆属于上古大陆,和新生世界的尤涅大陆,安德罗或是哲西瓦大陆乃至任何一片未知大陆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月痕陆分为五行八荒,九州十六国,五行是构成世界的能量,而八荒象征着镇守维持这种能量平衡的对应八个方位。
其实一到月痕,我就已经察觉出这个世界的八荒出了问题。从最开始的烛照、幽莹、青龙位,到后来八方荒兽不知所踪,这些异常状况导致了整个世界昼夜不分,混沌昏暗;八荒兽是世界秩序稳定的维持,如果放任不理,不出几天整个世界就会崩坏裂变,所以对于其它一些隐晦的事情,我也就暂时没向他们提起。
但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低估了一个人,那个整日醉醺醺的酒鬼,居然就是曾经叱咤各大陆的快剑雷。在所有人之中,我唯独对他的一切都看不透,即使用上神语术也不能,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所以我选择暂时安静观察。雷知道的显然不比我少,他提出消灭这一代已经混乱的八荒兽,再从八荒树中催生新一代的八只神兽。但是据我所知,八荒树不仅有巴蛇看守,而且必须通过献祭才有可能召唤出新一代的八荒兽。而我们这一队人,就是活生生的祭品。
当天晚上,拉不丢丝就已经和他秘密约见,两人串通好,将我们引到八荒树去,而拉不丢丝则通过雷给他的空间传送石在最后的关头逃走,这样就可以天衣无缝地瞒过所有人。
桀桀,但是想要瞒过其他人简单,瞒过我却不容易。等到拉不丢丝走后。我又悄悄出现并威胁他说如果不设法保证我的安全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雷只好也给了我一颗假的传送石,嘿嘿,这点小把戏又怎么能瞒得过我?我连夜找到皇宫里最好的空间传送师将魔法石中传送的方位修改到了安全位置;这种魔法石的材料相当珍贵,但刻印修改却不难。
后来巴蛇将众人吞噬时,拉不丢丝手里的传送石便启动了。拉不丢丝走后,我也在千钧一发之际启动了传送石才得以侥幸逃脱。只不过拉不丢丝手里的传送石将他传送到了雷的身边,而我这颗不应不奏效的石头,则把我带到了中州郊外。
而因为缺少祭品,新一代的八荒始终不能正常运转,整个世界开始呈现出诡异的即将崩溃状态。于此同时拉不丢丝也突然在罗汉洲有了消息....只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特殊变化,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也让我越来越确信一个惊人的事实:拉不丢丝体内似乎隐藏着一个极其可怕的怪物,而且极有可能便是阴烛龙!
感觉到事情不对的我立刻偷偷从传送阵中溜了出来,几个月后拉不丢丝也成功回到了尤涅大陆。正是因为体内的怪物以及邪恶能量,所以他才会完全站在了猎龙工会的对立面,看情况那东西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他的心智...
“阴烛龙...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阴烛龙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强悍物种,它是比飞龙种还要高出一级的高阶龙类;传说阴烛龙人面蛇身,身形蜿蜒千里,烛燃如火,其睁眼便是白昼,闭眼便为黑夜,呼气为夏,吹气为冬,说话便是雷霆,眨眼便是闪电霹雳...自古以来一直被当做月痕的重要神明祭祀朝拜...”
“嘶....”
手足冰凉。
“这个东西...怎么会跑到我大哥的身体里。而且不是说它身长千里吗,这...这怎么可能?!”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就按照他目前的表现来看,已经可以认定是阴烛龙无疑了。不然凭拉不丢丝的实力,又怎么能够在猎龙王卡赞和教皇西莱的联合追捕下逃脱?密党的家伙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危险救下他?密党是绝对不会接触与龙类无关的东西的。还有你可知道为什么自妖精森林又涌出了数以万计的龙兽么?”
穆看着阿拉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又是一笑,
“那是因为伤好后的拉不丢丝在数月前又独自一人前往了森林腹地,他在祭坛处打开了封印,将上世纪精灵族封印的数万龙族尽数释放,这其中还不乏一定数量的古龙...桀桀,再加上你们在摩瑞亚误将上古红龙尼尔哈文释放,现在的龙党势力已经强悍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不要说是一个斯坦汀了,就算是泛大陆上的所有有生力量加起来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怎么会...”
“要是人类十三骑士都还在的话,事情或许还有一线转机,但据我所知,这十三人之中可以寻找得到的人数甚至不到一半。”
“十三骑士,到底是哪十三个人?”
阿拉终于问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问题,这个问题要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有办法回答。可今天他很幸运,站在他面前的是拥有血原神语之称的穆。
“年轻人,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穆清了清依旧沙哑的嗓子道,
“辛德勒·艾斯,战士,于浮冰历15年失踪;
轩辕雷,战士,大剑士,于浮冰历7年与教会脱离关系,浮冰历114年消失于月痕大陆;
莫德·海瑟,咒术师,于浮冰历22年失踪于龙界;
西莱·霍格菲特,大魔导师,今龙血教会教皇,密党首脑;
卡赞·杰伊,咒术师,S级猎龙王,猎龙工会会长;
瓦伦·布鲁斯,格斗士,于浮冰历44年脱离教会;
赛勒·特雷西,战士,猎龙工会高层兼秘密执行员;
查尔斯·马奇,潜伏者,屠龙教会秘密执行员;
吉尔莉·萨娃,暗夜猎手,于浮冰历43年脱离教会;
德兰·加金,狂战士,于浮冰历18年脱离教会;
麦吉·凯斯,魔法师,神使者,于浮冰历67年脱离教会;
卡德尔·丹,战士,单手剑士,于浮冰历72年脱离教会;”
这些人的名字阿拉越听越觉得熟悉;西莱不就是老头子么?还有卡赞也与自己有过接触;瓦伦,难道说的是自己的老师?麦吉一定就是那个神秘的魔法师麦吉了;还有卡德尔,不正是新月酒馆的老板么?连他也是十三骑士?
“不用感到奇怪。这些人暗中保护着你都是因为你的父亲冰狮子。”
“我的父亲...”
“这些人都曾经是你父亲的下属,只不过后来掌了权而已。”
“不对呀,怪伯伯,你刚才不是说有十三个人么?可是刚才你只说了十二名字呀。”
“第十三个人,他就在这里。”
“第十三骑士就在这里?”
“当然,他一直在,就在你们前面。”
阿拉这时才发现原来前排不远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走过去看到这张面容时却怒不可遏地拔出了手里短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