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要壮起胆子向前冲。就算是条绝路,掉头继续冲就是了。——周生生心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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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离很冤枉很委屈,怎么说自己也是因为护主负伤,他家公子虽赏了三百两银子给他作补偿,却没给他看病时间,当晚就让他顶着两只受伤的黑眼睛赶路回国都。不过他也明白,自家公子回去定是有急事,否则放在往常,这事儿也不该这么了结。
钱素雪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完全拜周生生那个小妖孽所赐。她的小公子定是受了惊扰,才会匆匆离去。所以当天她带着人气冲冲回府,却没让周生生上车,由着她呆在白云寺里挨饿。
马车吱吱呀呀停在知县府门口,钱素雪黑着脸踩在家丁背上下车,见到一早候在门口等待女儿的顾婉曦,刚刚平复些的怒火又噌噌地冲上头,“不用看了,你女儿今晚不会回来了。”她冷冷地对顾氏抬高下巴,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越瞧越不顺眼。
“大小姐?”顾氏见到钱素雪额头上包扎的白布条,不由得紧张,一时情急说道:“发生何事了?生生可是添了麻烦,惹恼大小姐了?我代生生向您道歉……”
“什么‘我我我’的,你不过是个下人,是奴才!还自称‘我’!”钱素雪本来就有气没地儿撒,忍不住扇了她一耳光,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冷笑,“你今晚就搬去三等下人的屋里住吧!原先的屋子不是你该住的。还有你那丫头,以后也不用伺候你了,既然吃的是府里的饭,自是要伺候府里的主子。”
“是,小姐您也好生休养。”顾氏脸上火辣辣地疼,白皙的脸上现出一道红红的五指印,她却顾不得这些。她知道女儿这次肯定是闯下大祸,虽烦乱,却不敢发问。从钱素雪的态度来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必须去白云寺看看,也不知道生生那孩子怎么样了,饿没饿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二人说话时钱富贵外出回来的轿子已到了门口,他下轿一眼就见到顾氏,绿豆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贼光,色迷迷的。而后想起女儿去白云寺的事,才移开视线,堆起肥脸笑着讨好地靠近女儿,“雪儿回来了?那事,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吹了。”钱素雪对她爹也没好气,拿着张帕子扇风,“晚饭我不吃了,给我房里送碗银耳莲子羹,下下火。”她想了想,又叮嘱顾氏:“今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出门。今晚,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想去找你那惹是生非的野种!”说完也不顾她老爹还在犯糊涂,便风风火火回东厢去了。
顾氏紧抿着嘴,默默咽下这突如其来的屈辱,心乱成一团,看着通向抬头遥望白云寺的方向,忍住担忧,满腹心事走回府内。
“诶诶!”钱富贵仍是一头雾水,见女儿不搭理他,只好拦住顾氏问:“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老爷,奴婢不知。”顾氏温顺地低着头,她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很明显,以后她们母女的日子会更不好过,非但如此,眼前这个好色的知县随时都会打自己的主意。所以,哪怕只是一眼,最好都别让钱富贵多看她。
不过钱富贵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这茬,他仍在纠结钱素雪的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不知道!去去去!别烦我。”
顾氏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往回走,一路上仍是低着头。
在缓缓闭上的府门外,一只小小的蚂蚁从钱素雪的马车底下慢悠悠爬出来,趁着没人,变成了个光溜溜的女娃娃。
周生生胡乱穿上事先藏好的衣裳,看着紧闭着的大门眨眼,月光打在她小小的身子上,在地上投下一个孤单的身影。钱素雪不让她上车,她便偷偷跟着。关上大门,她照样可以进去。可是,她只在那扇朱红大门前立了小会,便扭开身子,往街市走去。
城西李记米行,李老板今日家中有喜,早早给让工人收了工。王有力是住在店里看铺子的,收铺后便捧着个饭碗坐在门槛上,边吃边听一群流浪汉说南道北。听得太入神,所以周生生站到他面前也没发现,直到她嫩生生地喊了句:“阿力大将军。”
“小、小主子?”王有力有片刻呆滞,不过很快高兴起来,乐呵呵地抱着她,“主子,你怎么来了?”
“哟嗬!哪儿来的小娃娃!我说老王,不会是你闺女吧!可是不像啊!娃娃过来,叔叔给你糖吃!”那些流浪汉都是从闹灾的邻县过来,这些日子在附近寻些散活,没事就到这铺子外头转悠,久了倒也知道王有力这人。现下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马脸汉子,他嘴里叼着根竹签,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些人平日里接触的尽是满身臭汗的大男人,忽然见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个个兴致都很高。
“滚!”王有力对此很是不悦,虎着脸对他们哼了声,把周生生护在身后。见他们只是起哄,并无更多不良举动,才缓缓脸色转身去看周生生——她正对着他那碗青菜碎肉米饭吞口水。
他见况笑呵呵的,摸摸周生生的头,二话不说,爽快地去屋里添了饭菜,装在同样的大碗里端给她。一大一小两人坐在门槛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安静专心地趴着饭,直到周娃娃放下筷子,抹去脸上的饭粒,拍拍鼓鼓的小肚皮,歪坐在门框上打饱嗝,他才又呵呵笑了。他本就不善言辞,见到小主子高兴,除了笑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马脸汉子又开始起哄:“我说,我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娃娃!跟你倒是像,你倒是跟哪个美人生的?带出来给咱哥几个也长长眼哪!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
“给哥儿见见呗!”
“哥就是看看,又不抢你的!”
周生生歪着头看着那群人,大眼中满是好奇,这些流浪汉并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但是她并不讨厌他们,至少,她觉得他们比知县府里的家丁强多了。王有力担心她害怕,朝那些人瞪了几眼,带着她去了铺子后面,那里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便是他的住处。
地方很小,王有力带了周生生进来就觉得很不妥。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他把周生生放在床上,尴尬地站在一边挠头,“小主子,阿力带你回去找夫人吧!天黑了。”
“不。”她很干脆地决绝,熟练地脱掉鞋子,滚上床铺抱着被子,拍拍小床的另一半,示意王有力也睡。
壮汉的脸倏地红起来,使劲摇头摆手,“阿力不能跟主子睡,阿力就睡地上。”
周生生也不勉强,用脑袋拱枕头,打了个呵欠。
“主子,还是回去吧,夫人会担心的。”
“为什么?”娃儿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她只是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担心,担心什么。
“呃……那个,主子不见了,夫人就会担心,还是回吧?”
“嗯,明天。”她想起娘亲的脸,心田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蔓延。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阿力“大将军”叫她回去,那就回去吧!明天回。反正,她想出来,什么时候都行。
王有力见周生生答应回去,放心了些,这才去打了水给她擦洗手脚。安顿好周生生,他突然想起什么,去柜子里一通翻找,拿出一包用灰布包着的什么东西,打开一开,竟是颗硕大肥美的人参,“小主子,这个还给你。”
这东西周生生自是认得这东西的,那是她用自己的头发种出来的,当初她只当是长相怪异的丑萝卜,随手给了王有力。现在她知道这东西叫人参,还是托了钱三小姐的福。她接过东西看了看,咬下一根须嚼了几下,感觉没什么味儿。想想又把人参推回给王有力,一字一顿说得清晰:“一千两。”
“啊?”王有力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傻傻地挠着头。
“人参,一千两银子。”
“主子是说,卖掉人参,换一千两?”
娃娃偏头想想,点头。“卖掉”这个词她不懂,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