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宝儿看着外面纷纷扬扬地落下的雪,这个寒冬的第一场大雪来得迟了许多。她胡乱的想着些事。这个月的十三,她去了百花楼表演,宣布那是最后一场表演,舞倾城从此离开城建城。这一宣布当时就引起了不少骚乱。付宝儿想到会有小小骚动,提前让飘姨做了准备,可是群情汹溶时付宝儿才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受欢迎,尽管不乏好事者在那起哄。最后还是宣恒华适时出现压住了场,多少的免了付宝儿和飘姨的一些麻烦。付宝儿却不觉得自己有多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再过一两年自己做的准备足够让自己脱离相府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就算她决定不嫁也不行了,不仅宣恒华不会肯让自己的新娘在婚前逃跑的,就是身后的那个四皇子也不会放过自己。付宝儿看不透,也猜不透宣恒华,感觉自己就像是猎物一样,仿若越是挣扎,越是刺激他的征服欲。付兰儿前几天就已经回了门,还有不到十天就是自己出嫁了。付宝儿越想越是烦躁。
“渺儿,去把琴取来吧。”
“好的,五小姐好久没抚琴了。”渺儿说着往屋外走。付宝儿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白兰往火盆里加了些碳,对付宝儿说道:“小姐,你这些天总是想着事就出了神。”
付宝儿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了句:“是吗?”大概是天气的原因吧,穿得太多,想着事就懒得动一下了。付宝儿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道。
白兰知道付宝儿并不是真的问自己,就禁了声。虽说付宝儿平时对下人并不严厉,可是白兰懂得作为下人的本分,不该过问的绝不多问一句。
渺儿取来了琴,付宝儿调了下音,抚了一曲《高山流水》,重重叠叠的大山,潺潺的流水,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似乎门外那场大雪早已过去,有暖暖的春风拂过了大地一样。付宝儿懂得如何发泄自己,她不会让自己沉在那些消极的情绪中,一曲《高山流水》驱走了所有的烦闷,整个人顿时觉得舒畅了很多。
“五小姐这曲子弹得好是好,营造的意境却与现在的氛围格格不入,可惜了。”渺儿惋惜的叹了句。
白兰一脸陶醉的说:“我觉得小姐弹得很好听呀。”她不懂得什么意境,只觉得小姐弹得很好听。
“渺儿懂的不少。”付宝儿意味不明的看着渺儿。
“渺儿只是说出心中的感觉,希望小姐不要责怪渺儿。”渺儿似乎委屈地低着头。
付宝儿当然不相信一个丫鬟能感觉出什么意境与氛围格格不入。单看她刚刚那一脸的惋惜就知道她多少也算是个懂琴的人。
“渺儿,你跟我多久了?”付宝儿转移话题似的问了句。
“五小姐,渺儿在五小姐身边三年多了。”渺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付宝儿。
才三年多?付宝儿一直以为渺儿是自己从小的贴身丫鬟,所以一直不太确定渺儿是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毕竟如果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跟自己的感情总会比别人深,应该不会把自己“卖”给别人。现在自己很确定渺儿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付宝儿没出声,眼睛看着琴,目光却很远很远。良久说了句:“渺儿,再过些天我就嫁给二皇子了,你就......”
“渺儿不要离开五小姐,请五小姐不要赶渺儿离开。”付宝儿还没讲完,渺儿就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渺儿,起来吧,地上凉,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你懂的。”付宝儿轻声的说着。
“五小姐,是不是奴婢做得不好,如果是,奴婢会改的。”渺儿竟哭了起来。
付宝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渺儿没有心软,如果心软,最后害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到时谁会可怜自己?
一旁的白兰紧张的站在那里,她以为付宝儿因为渺儿的那句评价才会不要渺儿的。
小清和紫玉取来午膳,见渺儿跪在地上哭,以为付宝儿因为什么事恼了,在责罚渺儿。她们看向白兰使了个眼色,可是白兰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两人搞不清楚情况,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触了霉头。
付宝儿也是无奈,春花不肯离开付兰儿是主仆情深,自己和渺儿这样算什么?
“好了,别再哭了,我不是男子,不懂怜香惜玉,收回你地眼泪,不然现在就滚出清荷苑。”付宝儿突然生气的说了句。不这么做还不真是没完没了了?好好跟她说话,她就在那装,自己可没那个闲情陪她玩。
在场的几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渺儿也禁了声。渺儿都不曾见付宝儿这么生气,有点愕然的看着付宝儿。
付宝儿没再说话,坐到饭桌旁准备用膳。紫玉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伺候付宝儿用餐。
付宝儿用完膳,渺儿还是跪在了那里。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带渺儿嫁过去的。
“自己喜欢跪就继续跪着,跪够了再起来。”付宝儿喝了口热茶,抱着小黑走进内间,懒得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