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轻轻的咳了一下,拉回灵魂出窍的我。他说:“小凉。”
我看着这张和叶浩然一模一样的脸,笑了笑,又觉得自己笑得很苍白,我看到他眼里的内疚,他在自责,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我。我也不再想多言,是不是我永远都是这样,非要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我就一傻X。
他顿了顿说:“小凉,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他和我这张脸很像,所以我一直都离着你很远,我不想去代替谁,或是成为谁的代替品.......”
他说:
我刚认识苏娆的时候,是在学校后面的酒吧门口。
那天我寝室一哥们恋爱了,非拉着我们去喝酒,说要温暖温暖我们这群单身汉,哥们恋爱了,我真的很高兴,更何况那姑娘很不错。
记得那天我因为有些事所以去得比较晚。
我刚到酒吧门口就看见一姑娘蹲在地上吐得稀里哗啦的,那时候天特别冷,她只穿了一件空花的黑色T恤,让人看得特别心疼,我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扬起头看着我,忽然惊愕的说:“你没死?”我听得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劲儿的说:“你要....好好对小凉,要不我灭了你。”她当时的模样特别逗,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想着别人,那时候我就在想,小凉到底是谁,能让她这样记挂着。
她起身擦擦嘴,摇晃着走进酒吧,我也跟着进去找我朋友,也算是缘分吧,没想到她正好和我在一桌,是我哥们女朋友的好友。张鑫见我来了,冲着我胸口就敲了一拳,笑着说:“来晚了,罚三杯。”
三大个菠萝杯就放在我面前,虽然我酒量不差,但心里也暗暗叫苦,苏娆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我哥们说:“张鑫,你不知道他酒量不好?还这么灌他,喝醉了你送他回去呀?”说着她看着我哥们的女朋友说:“夏寒露,你也管管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但是我看见那小两口目瞪口呆的对视一眼,随即眼神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夏寒露更来劲儿了,她说:“苏娆,他来晚了该罚的,你瞎掺合什么啊?”说着把酒放在我面前说:“姚乐,你是不是男人?”
我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但是我并不觉得难受,当我喝完一杯的时候,我发现剩下的两杯都不见了。苏娆正仰着头使劲往嘴里灌。在惊讶于她酒量好的时候,又有点心疼她。喝完以后她就端坐在位置上,笑得像个王妃似的,不露声色,也不说话。
我坐在她的身边,轻声的问她,我说:“你没事吧?”
她侧过头悄悄地跟我说:“我到嗓子眼了,再喝估计又得吐了。”她蹙着眉笑了笑,笑得我很心疼。她是第一个,一天之内让我的心不停触动的人。
后来大家提议去K歌,我本来就不是爱玩的人,唱歌也五音不全,但是看着她去了,我也着了魔似的跟着去了,她唱歌很好听,宛如天籁。她唱“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了路口...”我感觉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此深情,又如此忧伤。我又无可救药的心疼她。
后来来了一个姑娘,听说是我们系的系花,但是我从没有见过,她长得很乖,就像陈列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就跟苏娆一样惊讶,我仿佛听见她在说:“你没死?”想想又觉得好笑,这应该是苏娆打招呼的方式吧?
她眼神很复杂,很纠结的看着我,看得我有点怕,苏娆倒是来了兴致,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全然换了一种感觉,我顿时觉得她杀气腾腾,恨意满满。
那姑娘看了苏娆一眼就坐到我身旁,一个劲的要和我划拳,喝酒,但是我就像中了邪一样,总是输,苏娆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说话,也不笑了。最后,她抢下我的杯子,把酒喝了,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姑娘不依了,说什么我们两个欺负她一个,找了一群男生来帮她,一个一个的过来找苏娆敬酒,划拳。她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了,在酒吧又喝了一餐,最后那姑娘说:“这啤酒喝着也没什么味,要不来点白的吧。”说着就往杯子里装二锅头,挑衅的看着苏,一脸肆意的笑。那时候去KTV唱歌,总是买几瓶酒意思意思,又悄悄的从外面带,也不知道那酒是谁带来的。
看着她这倒法,跟倒的是矿泉水似的,帮她喝酒男生估计也吓着了,扯着个借口就走了。苏娆横了她一样说:“那咱俩来?”
那姑娘悻悻的笑笑,转身走了。苏娆用不大但是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说了一句“傻13”。我看见那姑娘的肩膀都颤了,双手握成拳,苏娆稳住自己,拉着我的衣袖轻轻的说:“扶我去厕所。”
她在厕所吐得天昏地暗的,只差把胃吐出来洗一洗了,眼泪也一个劲的流,弄得我不知所措。
她说:“你不是叶浩然,呵呵,要是小凉看见你就害苦她了。”我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但我能暗暗揣测她的意思。她不希望你看见我,但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我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跟我说,那个姑娘叫颜颜,叫我离她远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
过了没多久,苏娆和那个叫颜颜的女生竟然一起消失了。苏娆给我发短信说,我们必然会再相见,但是我现在必须去找一个人。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小凉,请一定要待她好。
所以我也来了,以战魂玉之主的身份来了。
虽然我知道,苏娆心里有个人,但是我只想守在她身边,小凉,对不起,我不是叶浩然,我是姚乐。
我就在月光下听他讲完这个故事,我笑了笑,痴情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白旭,那个陪着我走过风雨的狐狸精,姚乐,那个和我曾经挚爱的人有着同样容颜的人。我无从说起。
我难过,我揪着心的难过,我不管苏娆对姚乐怎么看怎么想,起码我知道,她,是因为我,所以放弃这个人。妖精,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我知道,他为了我,做过很多很多,我不是傻瓜,我都看得到。但是这个选择,我不曾后悔。如果有一天我的使命完成,如果有一天我死于非命,我都记得那句话:“连就连,你们相依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生等三年。”我又很后悔,我不曾跟妖精说过这话,这是我曾经跟叶浩然说的。但是此刻我却无比希望我能在奈何桥上遇见他,无论他爱过摄魂或者安魂。
丹丹来的时候我正一脸惆怅的望着那梯田里的火堆,丹丹说:“小凉,我也不曾想过我会失去白翼,我一直都相信,有一天他会把冥晶还回苗岭,会八抬大轿迎娶我过门,我也从未想过,一别会成永别”她苍茫的看着远方,我知道,她是想把伤口剥开,来安慰我的痛。
我抱着她,我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