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算是此时已经是两点多钟了,就算此时躺在的地方比他家里的硬板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但是,他依然是睡不着,眼神盯着天花板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当中。
“王立,你今天都去干什么了?,怎么一下午都不在学校,我去你们班找你的时候,还都不知道你去那了,怎么搞的那么神秘啊?”。
魏新斌躺在旁边一脸好奇的对王立说道。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王立的从失声当中带出,扭头看向对方,问道
“你去找我?有事?”。
王立诧异的问道,他奇怪对方怎么会有时间来找自己,要知道,每次有什么活动,或者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自己去找他的,重来就见过对方来找过自己,这次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听魏龙说,你好像惹到什么事了,就想问问,咱们不是哥们吗?,你有事难道我不应该帮忙啊”。
一番豪言壮语,平静的对着王立说道,就好似一句十分露骨的话,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出来一样,让人感觉十分的不适应。
在前世王立没有哥们,因为他一直以为哥们就是被出卖的,哥们的马子就是被自己泡得,所以他重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哥们,不是因为他是这种人,而是因为,他被这种哥们伤过。
但是,他没想到,前世重来就不相信的哥们,在这一世竟然会再次的出现,再次的走进自己的生活当中。
王立离开张栋梁哪里之后,并没有赶回相隔不远的家里,只是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在几公里以外的文昌花园,敲响了整个辉县一把手家的大门。
身为一把手,他们住的地方,当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若是没有专人出来迎接,那是绝对进不去的,门口的武警叔叔可不是不会和你将客套,想要进去,拿通行证,否则,免谈。
幸亏王立还记得魏新斌家里面得电话,要不然,他就算是赶到他们家,也是进入无门啊,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后的那一幕。
“是啊,我们是哥们,不仅是你我,还有魏龙,李清竹,都是哥们”。
但是,这种哥们义气到底能够支持多久呢?,王立心中暗暗的说道,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夜已经深,今夜的尔虞我诈或许应该结束了。
昏暗的小屋里面,一个人影撩起门帘,用复杂的目光望向里面。只见在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年。此时已经安然睡下,平缓的呼吸,以及略带着紧张的面容,不停的呈现在对方的视角之中。
就好似一个将要赴死之人,充满留恋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儿子一般,他的目光当中也是如此,不过,却多了一丝愧疚。
良久,对方缓缓的放下粗制的门帘,之后大步的离开这里。
“碰”。的一声轻响,门已经被轻轻的关上,虽然对方已经做到了声音最小,但是,这轻轻的响声依旧让里面熟睡的少年猛然惊醒,他一个骨碌转身就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
“爸,你去干什么?,你别走,你去干什么你?”。
稚嫩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小屋当中响起,声音是那么的焦急,那么的害怕,就好似对方这一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似的。
对方没有回答他,而是更加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突然,“哗啦“一声,一道锁链的响声,突然从门外响起。
少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拉开电灯,就向门外跑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打开门上面的锁,之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打开这道门,但是,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门已经被锁上了,是被对方用铁链从外面锁上的。
“爸,你干什么?,快开门,快开门啊”。
一向对自己任性的要求都有求必应的父亲,这一次没有答应对方,只是加紧自己手中动作,在哪个锁链上面更加用力的缠绕了几下好确保他的牢固,犹如是在缠绕自己心中的那份坚守一般。
“妈!,妈!,你快起来啊,你快起来啊,我爸要走了,妈!”。
凄厉的痛苦声从这个少年的口中响起,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他也终于知道自己父亲将要去做的一切。
少年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那种中年妇女从里屋在此的走出,踉踉跄跄的,好似摔倒过一般。不过对方依旧没有一丝的停留或者缓慢,而是紧张的走到门前,一把拉开屋门,透过门的缝隙焦急的喊道
“张栋梁,你要去那,你锁门干什么?,你别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你不能走啊”。
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双眼之中满是泪水,神色焦急,慌张。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一个混混的家伙,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她还是离不开他啊。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话影响到了外面的张栋梁,只见对方的手猛然一颤,就好似内心深处被什么东西猛的触动了一下似的。神色复杂的抬头看向那充满泪痕的双眸。
时间在这一刻都好像停止了,张栋梁看着对方的容颜,充满了留恋和不舍,伸出手透过门缝,轻轻的滑过对方的额头,说道
“鞠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这样,好好照顾蓓蓓,以前是我们太娇生惯养他了,以后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不过这些恐怕就要麻烦你了。还有以后若是能够碰到合适的,想嫁就赶紧改嫁了吧。跟我这些年,也没让你享什么福,一直跟着我受苦,好歹生活好一点了吧,又……”。
说道此处,张栋梁再也说不下去了,就好似在他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不要,我不要,你说什么傻话啊,咱们在这很安全的,你出去干什么啊?,等到警察把他们都抓了,我们就安全了,你别去啊,你会死的”。
凄厉的哭喊声在门里不停地响起,就好似一条牵挂的锁链一样,不停的向对方捆去,这就是亲情,就是爱情。
“这里或许是安全,但是,你知道吗?,他们抓了小雅,我以前欠她的实在太多了,若是因为我,在让小雅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张栋梁声音在门外若隐若现的传进来,而此刻在门里的两人,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冒着会死的可能也要离开这里,这一切的原因,都在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孩身上。
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张栋梁的心中缓缓的想到。
当初要不是以为自己的不闻不问,也不会造成自己的女儿的离开,就算是她做的再错,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这是我欠她的,应该我来还。
“你别去啊,你别去啊,你会死的“。
“爸,爸”。
“……”
一切自有因果,就算是今生不还,来生也必报。
黎明破晓,黑暗在这一刻犹如被撕破的黑纸一样,露出了一丝的鱼肚白。黑暗终将结束,光明也终将到来。
今天的这一天,注定将是不平静的一天。
清晨,一大早的时间,张岐山就离开的家来到了局里面上班,今天将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为了这一天,他可以说是等得头发都白了。
因为魏锦山的回马枪,此时的警局再也不同于当初的样子,不在是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副局长看都不看,而且都或多或少的都打声招呼。
一回到办公室,张岐山就拿起电话打量起来,一连打了几个电话之后,静静的靠在椅子上面,点着一根香烟等待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张岐山心中猛然一震,一大捧的烟灰顿时洒落下来,原来不知何时,一整只烟已经燃烧殆尽。
“进来”。
声音刚刚落下,就见从外面走进来几人,都是一身的警察制服,几人说说笑笑的,好似都很熟识一般。
来到张岐山的面前,也并没有那么拘谨,都随意的坐下,收敛了笑容,等待着对方的训示。
看着这些人,张岐山不由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底了,偌大的一个警局,偌大的一个辉县,他一个副局长,亲信人物,竟然一个巴掌都数的清楚,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自己的这些部下,可以说是绝对的信任,因为,他们是从当初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那批人,不管是自己得势还是失势,他们从来没有说改换门庭,一直是相濡以沫,试想一下,如今的这个社会,还有谁是真正的能让人信任的。
“张局,今天叫大家来什么事啊?,难道今天晚上聚餐,我可是好久没有尝到嫂子的手艺,还怪有些想念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首先说道,虽然这人的年龄不小了,但是,却十分的不成熟,还是犹如一个孩子一般,玩玩闹闹的。
“你就知道个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些什么啊?,咱们现在有魏书记这座靠山了,我觉得咱们应该趁势赶快确定咱们的地位,不能一直就这么被压着”。
接着说话的,也有个三十五六岁,虽然比之前一个少了一份幼稚,但是却多了一份功利心。
听着两人的谈话,剩下的几人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这两人就是如此,走到哪里就抬杠抬到哪里,就没有说不拌嘴的。也不知道是前世的冤家啊,还是仇家。
“行了,别说了,张局,这次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从电话当中听,有点不对劲啊,难道是上面那位要动手?”。
一个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定睛看去,竟然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同志,带着一副眼镜,很有种知识份子的派头,但是,在整个警局当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这位,因为,就是这样一位女警,她竟然赤手空拳的逮捕了持枪歹徒,可想而知其武力值到底该有多高。
张岐山重新又点燃一根烟,看着对面的四人,最后看向一直不曾说话的那人身上。
“小李,你不想问问我到底找你们是什么事情吗?”。
那个叫做小李的家伙,一脸的严肃之色,就好像天生就不会笑一样,听到张岐山问到他,不由的抬起头看向对方,锐利的眼神就好似鹰眼一般,充满锐利之色,说道。
“从刚才你叫我们的语气来看,这件事很着急。而且,你又都叫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所以这件事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一种是私事,一种是公事。私事你不会把我们四个都叫来的,小黄一个人就能办好,至于公事,你不想让人知道,难道是关于那位的……”。
随着对方的缓缓道来,张岐山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笑容,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愧是刑侦出来的高材生,到底是厉害,单单是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就能把事情推演给大概,不错,不错”。
“张局啊,你别光不错,大家都知道峰哥厉害,你就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还是第一个说话的那人,听见双方的对话,不由的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
“小黄,你别急,听张局说完”。女警轻轻的对心急火燎的小黄说道。
张岐山双手支着桌子,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缓缓的对对面的四人说道
“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件你们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说实话,我刚听说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觉得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张岐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
当张岐山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全部娓娓道来的时候,在座的几位都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在他们当中从警年龄,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可以说是真正的见多识广,什么样得罪犯他们没见过,什么样的案件他们没有破过,就算是如曹明江之类的公子哥犯案,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虽然没有如他那样凶狠和残忍吧,但是却也一样的影响甚大。
但是,他们重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有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以破获如此大的案件的。这可不是动画片里面的演的名侦探柯南,这是真实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
那个叫做小黄警察最先忍不住问道
“张局,你,你说的这都是真的,真的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破获了此案?,我怎么感觉有点天方夜谭的样子啊?”。
不仅仅是小黄,就连旁边的几位,也同样流出如此的神情,毕竟,这种事情太过于悚然听闻了。
张岐山无声的点了点头,像是给了对方一个回答。他和王立没有什么交集,见过一面还是当初在魏锦山的家里面。当时他也只顾着喝酒和这些老朋友们联络感情,哪里还对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感性趣,只是知道对方的成绩不错罢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却做出了如此的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件事,不可谓不疯狂,不可谓不惊天动地,当然,这惊的,是辉县的天,震得是辉县的地。
“若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小子,不简单啊?”。
一直默默无闻的小李,在听完张岐山的话之后,不由的说出了一句自己的感想。
小李的这句话,不由的引起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不由自主的都点起了头。
“张局,既然事情已经清楚,而且,也有了张栋梁这个人证,那么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行动吧,等这一天我都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让我给等来了”。
功利心稍重的那人说道,就在他听到张岐山说过这则消息之后,他就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春天终于快要到来,而他也终于快媳妇熬成婆了。
此人的话,不由的说道了众人的心窝子里面,不由自主的,在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就连张岐山脸上都出现了若有若无的一丝。
“现在还不急,虽然我们现在有人证,但是,这个人,现在我们还没有控制到手中,而且,我们还需要物证,这里面时间跨度比较大,而且对方一定会将自己的屁股给擦的十分干净,但是,我就不相信他会全部将自己作案的痕迹给磨灭了,这次我叫你们来的原因,就是这个,一个目的,给我找证据,我也不妨告诉你们,魏书记已经下令了,这次要严办,大家都懂了吗?”。
一口气,张岐山说出了这么多的话,就好似将这些年的烦恼郁闷和委屈全部都说出来一样,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也是他说的最为爽快的一段话。
张岐山的话,不由的让四人本来就有些不平静的心,变得更加的不平静,还有什么比奉旨杀人来的爽啊。有了魏锦山的支持,他们这些人,就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那股干劲儿,那是杠杠的。
“张局你放心,这次是我们的翻身仗,我们一定打的漂漂亮亮的,看全局的人,以后谁还敢小看我们,草”。
小黄不由的猛地站起来叫嚣着。
“小黄,坐下,就你这个样子,能干什么事情?。张局,我觉得这次我们行动,一定要保密,要不然你也不会把我们这几个人都叫过来,您分配任务吧,这次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将那个家伙给拉下来”。
俗话说得好啊,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此刻的小李,就有这种气势,让人不敢小看。
“小李说得对,确实是不能张扬,现在全局都那人的势力,而全县有百分之六十都是曹克山的势力,若是我们不小心一点,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们,我可不希望,在我们最后庆祝最后胜利的时候,有人缺席”。
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十分的让人受用,几人都能够从张岐山的话语当中,感觉出那种担心之情。
“好了,现在我开始分配任务,小李,你负责经济发面的侦查,这是你的强项,把恒洋地产的所有的账务给我查的的仔仔细细,我要知道他在投资东关商城的那段时间里面,到底是如何借贷的。“
“小黄,你去查张栋梁的人际关系,还有,那个周文华的也给我调查一下,这人可能是曹明江养得一条狗“。
“小梅,你的任务可以说是最重的,你去这个地址,赶快转移张栋梁,将他们一家全部转移走,我怕迟则生变”。
“小姜,你现在去子弟学校一趟,见见那个王立,看看能不能从他的空中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注意一点态度,他和魏书记家有点关系”。
四人神色激动,依次的点头之后,离开这里。房间又只剩下张岐山,重新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