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业说道:“我父亲现在要迎娶第三个夫人了,我知晓三个夫人连同我的母亲都不是他中意的,家中还不是其乐融融,这世上不一定要与自己中意之人成亲才是好结果。”
平和不再言语,爵业年纪比自己小几岁,心思却比自己沉重一些,毕竟爵业要承担的是一个家族,而他只保护好他的安全就是。
爵业话虽如此,但这次要跟父亲提议亲事并不是如自己说的那般想法,而是他要试探父亲,看看父亲作何反应,他再决断自己的身世。
到了遥南遥北的边界线,爵业突然停住,转向塔寨之沿。
岁月几载,按照记忆找到的地方只有萧条,当年合力盖起来的房屋早已坍塌,只剩下残木,毫无人烟,当年的那些人自阿两病逝后,都如父亲般离开了这里。
爵业走着,平和跟随着,爵业没走一步脑海里浮现当年的画面,毕竟那时候在这里的自己是纯真的,回到遥北后,他不再是念儿而是关堂爵业。
走着走着到了那条江,那个阿两沉落的江,他一步步走近,这里是那般寂静,静的那般可怕,她沉寂于此,不孤独吗?
爵业心痛的倒地,平和忙扶起爵业,说道:“少主怎么了?这般清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里太冷清,就算是男儿的他都有些许怖意,不知为何爵业要来此地,而且如此伤心,他从来没有爵业如此
脆弱,脆弱的终于让他意识到爵业也只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念儿忍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在为阿两心痛,他无法忍受阿两就如此孤单凄凉的在这里,可是他现在无能为力,她已经这样孤独那么多年了,现在烟消云散,没有转换之地。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阿两是不是他的母亲,他都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出杀害阿两的人,为他报仇,这样他才能了结自己的心结,对,他这样兴许不是因为阿两与自己有联系,有可能就是自己亲眼目睹她被杀害却没有说出来,只要替她报了仇他才能安心。
爵业对平和说道:“我们回去吧”
平和将爵业扶起,刚走几步,就感觉脚底下有东西绊着自己,低头看过去不是石子,倒是一个腐烂的盒子,爵业随着平和的目光看到,不顾脏就过去将土挖开,打开盒子一碰就腐碎,里面是一块布,爵业打开布,上面写着:“总是在别离的时候才知珍惜,总是找不回来才想寻找,无论如何时间已逝,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经互不相欠,毫无瓜葛,愿来生不见,做今生的句点。”
言语如此凄凉,是何人写的字句?
爵业将布条收起来,对平和说:“回去不要告诉我父亲,我来过这里”平和应是
离开塔寨之沿,赶路回遥北关堂府。
关堂府刚迎娶了三夫人,喜气洋洋的。
三夫人其氏新宠,二夫人奎氏突然风头被其氏抢走心中不悦也只能隐忍,奎氏倒奇怪为何大夫人双氏如此淡定,就如她刚进门的时候,毫无怨言,仍是保持笑容。
三夫人其氏其晓灵听说关堂家的长子回来了,好奇的要过去,却被丫鬟秋儿劝住了,原来关堂家的长子爵业一回来已经被老爷叫到书房去了。
在书房,关堂理正坐着看着站在前面的爵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何突然到其门府?”爵业回道:“雪姨母在念儿幼时对我极好,所以就想着去看望”关堂理说道:“无论你这次为何去其门府,但是以后不许你与其门府的人再有瓜葛”爵业拿出画像放在桌子上,对关堂理说道:“念儿这次恐怕无法答应父亲,因为这次前去其门府,我中意了其门语,就是雪姨母的女儿,我已经跟雪姨母提议过,雪姨母也同意了”
关堂听了,惊讶的站起,怒意的问道:“你说什么?”
关堂爵业说道:“我要娶其门语为妻”
关堂理听了之后又慢慢的坐了下来,听到罗雪竟同意了念儿与其门语的亲事,她明明知道念儿是她亲妹的孩子,按照复姓贵族的规矩,表亲是不能结亲的,她现在身为其门家的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照家室与念儿看来的与其门家的旧识,他不同意定让念儿怀疑,念儿不能知道他的母亲不是双珠,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样念儿会有危险。
关堂理点头说道:“好,你年纪不小是该婚配,我原本正打算为你寻了,你自己既然有了心上人,那父亲也免了这烦恼,只是为父刚成亲你再结亲实在不妥,我让你母亲备些礼品给其门家送去,先定了这个婚事,待过两年再正式将其门家的女儿迎进门”
爵业一听,心中疑惑,连父亲也这样同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爵业写下当年在塔寨之沿的名单,除了关堂家的人就是玄林堂的众徒还有大夫孤柳岸,他让平和派人查当年的事情,再调查谁与阿两有仇,就算阿两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也一定要查清楚当年是谁害死了阿两,做这些只求心安。
有人敲门,爵业应了一声,是惜珍,惜珍手上端着点心,说道:“兄长,这是花儿亲手为兄长做的点心”爵业冷冷说道:“我不饿”惜珍应了一声,怯懦的问道:“听说兄长要与遥南的其门家结亲,不知是否是真的”爵业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惜珍更急切的问道:“你喜欢其门家的小姐吗?”爵业生气的站起,说道:“我与何人结亲与你这个外人何干,母亲在时不与你计较,现在母亲不在我懒得与你言语,出去”惜珍被说的眼含泪水说道:“在兄长眼中花儿从不是你的妹妹吗?”爵业冷笑:“你是何等出身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怎能与柴夫之女是兄妹?”
惜珍听爵业说这样的话,很受伤,自进府以来爵业就没有好脸色给她,她尽量做个好妹妹,可是这么多年了,爵业对他仍是如此冷若冰霜,今天终于说出她的伤口,就因为她是柴夫的女儿就要被兄长弟弟妹妹这般的对待,出身如何她无法选择,这就是她这辈子的软肋。
惜珍行完礼,就要往外走,爵业冷冷的说道:“把你的东西拿走”惜珍默默地拿走了点心。
爵业走过去打开窗户,今年的第一场雪飘落下来,他看到惜珍孤的离去身影反而有些反感。关上窗户,躺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