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苏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次至少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在那人对付完臧桀之前。
祭祀的工作其实是挺闲的,圣女更加只是顶了个名头而已。亦歌对她还是采取“放养”政策,没限制她在神殿的活动,倒是经常能碰到那个冷美人紫纱。
紫纱应该叫紫傲纱吧?紫傲雪的大姐,八年前来到了雪映国,勾搭上了王子臧桀,后来移情别恋,看上了大祭司亦歌,之后又做了神殿的圣女。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阴谋。
由于她与臧桀亦歌之间的关系实在复杂微妙,苏异总是不由自主地偷偷观察着她。这个被她定义为臧桀的“前情人”的女人总会在每星期三、五两个晚上不见踪影,而且是彻夜不归,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不过这正好给了苏异一个夜探的机会,她早想找些线索,这元翰国的女人跑到雪映国来做圣女真是让人想不联想都难啊。
这晚,紫纱如往日一般出去了,苏异悄悄地来到了她的住所。
…苏异又要感叹命运不公了,为啥同样是女人,这个人就住的这么好,她却是在个咪咪小的小角落里。
埋怨归埋怨,正事还是要做的。苏异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她的房门,左右看了下,发现没人察觉,“跐溜”地进去了。
她掏出了改良版的夜光球,光很弱,不容易被发现。房间里很整洁,装饰也很简单…呃,跑远了,她移动到了床边。
一般来说,女孩子嘛,都喜欢把一些小秘密放在枕头底下的。苏异果断地先翻了她的枕头棉被,可惜冷美人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下面压根就没有,连根头发丝也找不到。
苏异有些纠结,又去翻了梳妆台,连床底下都没放过,可是一无所获。正打算撤了,无意间看到了墙上的一副画。
这是一副山水画,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挂在这个房间总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和整个房间的装饰有些格格不入。
苏异举着夜光球靠近它,伸手摸了摸,画布倒是好的,却也不是什么珍贵的材料,上面也没有附着金粉,不是个值钱的呀。
她想了想,掀开了画布,画布后面是干干净净的墙壁,连条缝隙都没有。苏异很失望,故事里不是都是这么演的么,绝佳的藏东西之所啊。这紫纱真是太不会利用了。
她愤愤地敲了一下墙壁,刚要转身,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
苏异激动了,果然是在这里!只见刚才还光滑无比的墙壁此时已经有了个正方形裂缝。她轻轻按了一下,上面的那块板就被她取了下来。
里面静静躺着几本小册子。苏异把它们拿了出来,一一翻看着。
一本是雪映国的地图详解,每一页地图都标得特别仔细;有一本是雪映国当前执政大臣的一些情况,包括家庭、住所、他们相互之间的秘密关系还有他们的弱点。
这些情报非常详细,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弄到手的,即便是八年时间,一个女人能得到这些,不得不说她很了不起。
照理说,亦歌那人应该知道她的动向,可是却不阻止,只是放任她做着这些事情。看来两人不是有什么协议就是亦歌另有打算,说不定紫纱做的这些到头来还是给他做了嫁衣裳。亦歌这家伙心机深沉,肚子里坏水一大堆,绝对不好惹。
不过这些是两国之间的矛盾纠纷,苏异可管不了那么多。她看着手中剩下的一本,这本就是紫纱在这雪映国八年内的心事了。她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能够找到这个的,毕竟一个特别小心谨慎的人是不会落下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东西的。可正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个背负着重要的任务,重大的秘密的女人,肯定有许多的心事想要倾泻,这个时候,记事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苏异默默在心里道了一声歉意,毕竟乱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而她现在还要偷看别人的日记,实在有些不厚道。
不过东西都到手了,不看白不看,这个机会岂能白白浪费?
她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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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异看完后怒了,臧桀身上的伤疤果然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不过气归气,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臧桀既然能够回来就说明他已经打算好怎么处理这一切了。
苏异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很小心地掩盖了她来过的痕迹,便又悄悄离开回房间去了。
刚走进房间就吓了一跳,里面站着个高大的黑影,她以为是亦歌,忙解释道:“这里的水太好喝了,我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去了趟厕所,你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缺血了吧,行啊,咱马上给你!”
说完便撸起袖子,拿起匕首要下手,便听到臧桀那熟悉的声音:“本来以为你会混得很好,看来也不过如此。”
“师父啊!您可来了!你看看我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每天食不下咽,睡不就寝,还要外带放血…”苏异马上拍马屁,“咱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臧桀挑了挑眉,明显得不相信,“还算你有点脑子,在傻二身上撒了追踪粉,那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需在这里待几天,别引起他的怀疑。”
苏异点头道:“那人可不好对付,师父您要小心…还有,那个紫纱…她是元翰国的人,你,你知道吧?”她尽量问得小心,揭别人伤疤这件事果然是需要技术的,一个不对就会惹恼了他。
“…嗯。”臧桀瞥了她一眼,“这个我会处理,你在这里也要注意点,虽然人长得是不怎么样,但也要防止那人饥不择食,知道了吗?”
苏异顿时眼泪汪汪看着他,她有这么看不入眼么…?
臧桀被她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得很不自在,咳了一声道:“只要很仔细地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得了,还不如前面那句话呢。苏异对他的审美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她突然正经道:“师父,你现在的毒瘾还会发作么?”
臧桀皱眉,“你怎么…”又想到这丫头想必已经看到了什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哑声道:“两年前就已经好了。”
“好得肯定还不是很彻底,这种杳粉的毒瘾潜伏期很长的,毒瘾也强。我有个朋友会医术,有机会一定要仔细让他看看。”苏异说得很认真,这种事可马虎不得,那个女人可真狠心,对恋人也能下得了手。
臧桀没吭声,沉默了一会道:“我不可久留,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来接你的,安分一点,别惹事。”
难得臧桀表现出关心她的样子,苏异乖巧地点头,也一副乖徒弟的模样。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离去的地方发了会呆,她就是一个无辜的人,却被迫卷入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纷之中,最是倒霉得不行了。她好想狼牙他们,跟他们在一起很轻松,不必烦恼这些。但愿她能顺利脱身,过自己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去,不去招惹任何人,别人也招惹不到她。
思绪纷乱了一夜,隔天苏异的精神头就很萎靡了,亦歌来找她的时候,她正低着头,小脑袋一垂一垂地快要磕到桌子上了,感觉有人靠近,立马睁开了那双灯泡眼。
看惯了美人的亦歌对她的这幅有碍瞻观的德行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别开眼道:“昨晚那人来过了,接过头了?”
苏异听他说得如此肯定,也不好辩驳,只是义正言辞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昨晚那人忽然出现在我房间里,一个劲地想拉我走,可是被我拒绝了。跟着他还要每天给他做佣人,辜负了我大好年华不说,还动不动就踹我,你说,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回到他身边去么?”哎,可惜她不是个正常的…
亦歌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倒不像是说谎,看来果然是那人人品太差的问题。不过这个女人也是个狡猾的,不可全信。便微微笑道:“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你人既然在我这里,还是安分点才能活得更久些。”
这明摆着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苏异讪笑道:“这个自然。我的人品其实很好的。”
“你知道就好。”亦歌没有走得意思,径直坐了下来。苏异看他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又要出血了,认命地露出了白嫩嫩的肌肤,流了一小杯子血递给他。
亦歌像是品尝极品美味一般慢慢将血喝得一滴不剩,连嘴唇边染上的血迹都一一****干净了。
苏异却在一旁看得难受,被他这么变态地一弄,午饭又吃不下去了。
亦歌满足地离开了,这个血库很不错,只要她聪明一点,别惹他生气,他倒是不介意一直养着。
苏异看着桌子上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茶杯,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般供血的日子?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没势力。不过,她握紧了拳,总有一天她不用再过这种奔波逃命的日子,她一定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