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号乃是大夏。”
我一愣,夏朝?夏商周?这……难道我穿越到了公元前?但是这状元是有了科举之后才有的,至少也得隋唐之后,怎么会是大夏?难不成哪个纷乱的朝代有个小国叫做大夏?但是,锦衣卫的出现肯定是在明朝没错啊,这究竟……我一时糊涂起来,莫非我穿越到的是另一个时空?
“贤弟,我大夏朝建国一百余年,历经七世皇帝,如今看似天下太平,实则暗流汹涌啊。”袁状元继续说道,“朝中梁王坐大,势力遍布朝野,又在封地暗中集结兵力,路人皆知他要反,可是皇上偏偏兄弟情深,不愿深究。”
“梁王?”我皱眉思索,好像没有哪个朝代有叛乱的亲王是梁王的,看来我真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先前贤弟所见乔公,乃是大义之士,先皇在时,他便是宫内供奉,先帝在世之时,曾以皇上相托,如今乔公见梁王反意日重,冒死进谏,却为皇上所不纳,便趁梁王进京,行刺于他,却最终功亏一篑。”袁状元说着,神情似乎十分惋惜。
“那老头……啊,不,乔公武功如此之强,怎会失败呢?”一个亲王身边最多有点将军士兵之类的,又不会人人都是完颜洪烈,就算是完颜洪烈也挡不住洪七公不是。
“梁王身边有一神秘人物,乔公武功已近宗师境界,但是听他说,那人的武功似乎还在他之上,怕不是已经到了宗师级别了。”袁状元道。
“宗师境界的人天下能有几个?一个一个数来,推敲一番,必然能知道梁王身边的是谁。”我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当今天下,武功在宗师境界的人并不多,但是却多是身份神秘之辈,要么归隐深林要么行踪神秘不定,常人哪能知道谁是宗师,那些江湖所传的宗师之辈,多是胡吹大气,往往武功未必如何。”袁状元侃侃而谈,我心道这状元读书在行,想不到江湖之事也知道得这般清楚。
“天下皆知梁王必反,那皇帝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举朝之力,难道斗不过一个亲王?”我问道。
“梁王叛乱尚在其次,我所担心却另有其他。”袁状元忧心忡忡的说道:“当今天下,祸乱之源来自百姓。”
“百姓?”我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农民起义?饥荒?
“大夏安逸数百年,虽国力强盛,但是贪腐日盛,先皇严苛,实施酷刑严罚,贪腐虽盛,却并未引起过多波动,今朝皇上仁厚,下面便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苦不堪言,而今愈积愈盛,怕是要出大乱子。”
这道理我倒是懂,上学时天天背哪朝哪代统治黑暗农民揭竿而起建立新朝休养生息大治而兴再生腐败再次起义,这就是所谓的中国两千年跳不出的封建社会怪圈,想不到我竟然到了这么个乱世前期,不过也好,乱世出英雄,我能保住小命在这个时代看看热闹也是不错。
我心中想着,道:“贪腐之事,历代皆有,久安必有大乱,大乱之后才有大治。”
“想不到贤弟见解如此之精辟,想必也是饱读圣贤之书。”袁状元夸赞我道,我却心中一动,圣贤之书?便问道:“不知袁兄所读何书?”
“自然是四书五经了。”袁状元笑道,但是在我心里无疑是晴天霹雳,四书五经!当下问道:“贤弟愚昧,不知是哪四书?”
“呵呵,贤弟说笑了,四书还有哪四书?当然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了。”
我心中巨震,这分明便是中国,心中疑惑更深,想了想问道:“不知前朝是哪代?”
“贤弟这是要考校我历史吗?”袁状元笑笑道:“前朝乃是大顺朝,历经两世便天下大乱,为我开朝太祖所灭,建立大夏。”
我瞬间想到了一点什么,便问道:“那大顺开过皇帝可是李自成?”
“正是,贤弟对前朝之事知道得倒是清楚。”
我长处了一口气,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按时间来说,我应该穿越了近两百年,现在应该是1800年左右,这个世界原本跟我所处的世界是一致的,只是在明末那会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满军为能入关,而是由李自成起义成功,建立了大顺朝,而后又因为统治问题被别人起义成功,建立了这个大夏朝,完全取代了清朝在历史上的地位。那么按照清朝来推算,现在也当真该是天下大乱的前夕了,不久之后,就会出现的外国人、火枪、鸦片、民族耻辱。一想之下,果真是要天下大乱了,便道:“袁兄所言甚是,天下大乱即将出现,不知袁兄有何打算,此去又是何行?”
“当今圣上虽是纵容梁王,但并非是非不分之徒,假以时日并能识破梁王诡计,而贪腐之事,怕是他也无能为力,如贤弟所言,大乱之后方有大治,那么……”袁状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道:“便由它乱上一场吧,我所能做的,无非是乱后迅速收拾场面,让下一场大治来得快一些也能久一些。”
“袁兄思维倒是颇为灵活。”我赞叹到,原本以为古代的书生都是书呆子。
“哪里哪里,这些说来都是我兄长教我的,只可惜他去得早了些,不然肯定早已是治世之能臣。”袁状元道:“我兄长曾说过:凡事不可为表象所迷惑,不能被虚无所羁绊,要查其规律务其根本。”
我心中暗道,他那兄长果然是个奇人,这些类似辩证法的东西他竟然这么早就领悟到了。
“我此次出京前往上任。”
“上任?何处上任?”
“蜀中梅县。”
“你一个堂堂状元,怎么去当个县令?”我奇怪道。
“贤弟有所不知,我朝惯例,新科中举者必须下到地方锻炼数年,视其政绩方可提拔,只是我不知何故,竟然被任命到那个偏远的地方,不过倒也无妨,正好检验一些自己。”袁状元笑道。
我心中一动,道:“我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既然兄弟前去上任,不如带上兄弟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贤弟果然愿意和我同去?”袁状元大喜过望,见我点头后,大笑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当天我跟袁状元聊到深夜,大致了解了这个朝代的情况,也进一步的确认了我之前的猜测,这是个从明末开始变化的时间线,之前的和我曾经处在的世界一般无二。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上路,一路往蜀中过去,看看风土人情倒也开心,只是我胸俯间病情却一直没有好转,路上也曾有停留访医,但是却大多不得法,只是病情却也没有进一步恶化,只是胸俯间常常有刺痛感。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直走了两个月,天气已经见暖,我们才刚刚入川。
入川又行数日,方才到了剑州境内,剑州在明代只领梓潼一县,到了大夏朝,重新规划后剑阁县、梓潼县、苍溪县都归剑州管辖,再往南便是绵阳,袁状元要去上任的梅县便在绵阳境内。
“贤弟你看,前方便是剑阁,李太白有诗云: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袁状元遥遥指着前方奇险巍峨的剑阁关道。
我放眼望去,对于剑阁认识最多的便是在三国演义中,蜀国的仪仗便是剑阁关、梓潼关,后来被钟繇用奇兵所破,我心中一动,道:“袁兄,蜀中易守难攻,若是仿效刘玄德之辈,入主蜀中,以此为后盾,徐图天下,未必不可行啊。”
“贤弟所言甚是。”袁状元似乎也是豪情大发,笑道:“徐图天下确实未尝不可,当初诸葛武侯给刘玄德出的便是这般主意,贤弟,我等二人在此言语,若是被锦衣卫听了去,怕不是要被治个谋逆大罪。”
“哈哈,这山岭之间,莫非还有锦衣卫不成?”我笑道,这大夏朝的皇帝总不会和洪武皇帝一般变态吧。
我们一路说笑,进了剑阁县城,蜀中民风淳朴,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在行走的几个月里,我慢慢习惯了这个年代的生活方式,包括穿衣吃饭甚至方便,说到方便,就是大号的时候,擦屁股是件痛苦的事情,这个年代已经出现了草纸,只是老百姓大多用不起,客栈的厕所里面备的是草绳,普通百姓平时也就用树叶什么的擦擦了。好在袁状元那有不少他用来写字画画的宣纸,我讨来几张说是练字用,但其实每次都被我拿去上厕所用了,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发火。
一路上不少人对我们俩指指点点,一来是因为我的发型,原本的板寸长了两个月后变成了可以中分的发式,有点像古惑仔里的陈浩南,这个年代虽说没有硬是规定必须留辫子什么的,但是像我这样的还是很容易引起围观的。二来川中人眼明,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我们俩是中原来的。再来么,四川妹子向来颇为大胆泼辣,我和袁状元两个不是自夸,好歹也是年轻英俊,再加上袁状元一身的书生气质,招蜂引蝶的,我都习惯了。
就这么一路被人行注目礼,我和袁状元找到了剑阁县的驿站,亮了亮吏部的公文也就住了进去,要说当官的就是好,也难怪那么多人想考公务员,福利足啊。
天色渐暗,外面开始点起了灯,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远远近近的灯火,蜀中景色深郁,配上红色或是昏黄的灯火便格外有感觉,我在现代的时候喜欢摄影,现在真是恨不得手里能有台单反,但想想有了单反又如何?也是回不去现代,回去又如何?还不如呆在这里,如此这般,竟越想越是伤心起来。
“大人可是在看花市?我们剑阁县啊,也就是这几听最热闹了。”
听见后面有人说话,我收拾下心思回头看去,却是驿站的伙计,过来收拾我和袁状元吃完饭搁下的碗筷。
“哦?花市?怎么讲?”袁状元问道,他今天到了驿站就觉得不大舒服,吃了饭就坐在床上看书歇息,听到伙计说话,方才好奇的问道。
“花市一年一度,每年都连续开上七天,这春天里啊,百花盛开,嘿嘿,这人嘛,自然也是春暖思情。”伙计笑着说道,我瞬间明白了,什么花市,不就是相亲大会嘛,却听他继续道:“所以花市上每个人去的时候都得带一盆花,这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或是小伙子啊,就去交换手里的花盆,花盆的土里埋着姓名和生辰八字,到时候找去说媒就是了。”
“这万一……发现八字想冲呢?”我笑道。
“那也无妨,你第二天晚上再去不就是了,人家等一个白天没等到自然也知道是没戏,也会重新带盆花过去的。”伙计道:“哎,这换完花盆啊,就可以一起在花市里游玩游玩了,嘿嘿,这常常有羌族少女过来游玩,那些姑娘啊,长得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啊。两位大人,不妨去花市上瞧瞧?”
“呵呵,袁兄以为如何?”我问袁状元道。
“为兄今日不知为何,身体不适,我就在驿站歇息吧,贤弟不妨去逛逛瞧瞧,回来也好给我讲讲新奇事物。”
我心中确实有些烦闷,心想出去转转也能放松一下,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