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云夕歌没有出门,府上也平静极了,除了云品宗回来得越来越晚,每日严安的夫人在门口哭会,倒也再无事情发生。
转眼便到了除夕日,天还是阴沉沉的飘着雪,相府处处挂着红灯笼,却还是感觉比往年逊了几分喜气。
每年的除夕夜,相府的主子们都是要聚到一起用晚膳的,今年也不例外。
才酉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云品宗的主院,早早的点起了灯笼,柳氏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夹袄,在屋子里忙活,一幅当家主母的气派。
云夕歌和莫姨娘是踩着点过来的,看着两人着同色的兔毛披风,亲如母女的模样,这让在席上等候的柳氏母女很是不爽。“歌姐儿你是相府大小姐,还是和那些低贱奴婢远着些好,莫要丢了身份,传出去被人笑话。”
柳氏望着莫姨娘那越发年轻的脸,恨得牙痒痒,明明已经守活寡了那么多年,如今又跳出来跟她抢男人,真是不识好歹。
“二娘说谁是奴婢呢,莫姨娘吗?”云夕歌幽笑:“二娘你尊贵,却整日要跟一个奴婢抢男人,这滋味不好受吧,要说面子,怕早就丢光了,当家主母都没了脸面,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云夕歌不留情面的反驳,拉开主位边上的椅子对莫姨娘道:“姨娘,你还是挨着我爹坐吧,他近日习惯了你伺候。”
莫姨娘也不推辞,走过去正要坐下。
柳氏用力拍着桌子:“放肆,还有没有规矩,这是主桌,位份低的人只能站着。”
柳氏这些日子是对莫姨娘恨之入骨,一直想找机会刁难她,可是老爷一直在旁护着,她早就算好了今日要要好好挫挫她,哪可能容云夕歌这蹄子坏了她的事。
毕竟是离了纷争十年之久,莫姨娘有些胆怯,怔住,望着云夕歌的眼神有些慌乱。
“我爹说了这是家宴不讲究,莫姨娘也是爹爹的女人,自然能坐。”云夕歌拉过莫姨娘的手,冲她微笑。
“我是当家主母,我说不能就是不能。”柳氏气得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来压人。
可惜了,云夕歌一点都不怕,大声道:“你说了也不算,这个家,还有我爹呢。”说着对着外头喊:“爹听够没有,姨娘可能上桌?”
门外的云品宗有些尴尬,这事怎么处理,都得罪人,他本来是想当个局外人,没想到哥儿这么灵醒,早知道他在外头了,无奈,只能抬脚走进去。
清了清嗓子,沉声:“既然是家宴,又没外人在,就不讲究那些虚礼,春娘你坐吧。”
“老爷……”柳氏没想到云品宗这般维护莫春娘,当众给她难堪,面上很是挂不住。
云品宗也知自己处理得偏颇了些,想起上次应柳如烟的事,望着云夕歌道:“对了,歌儿上次离王送你的美颜丹在哪里?你匀一颗给你二娘。”
一听到美颜丹,柳氏面色也好了些许,转头望向云夕歌。
云夕歌拉开椅子坐下,淡淡道:“吃了。”
“一盒五颗,你都吃了?怎么可能?”柳氏就知道云夕歌不想给。
云品宗也猜到云夕歌是这个意思,哄道:“歌儿,听话,你先匀一颗给你二娘,回头爹爹再给你补上。”
“真吃了,离王送的东西我又不知道是不是有毒,就分给院子里的下人,都吃了。”云夕歌舀了一勺汤水放进碗里,仿若无人的喝着,并不在意柳氏那调色盘一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