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杀机初现
慈云宫是皇太后的寝宫，此时她面色铁青坐在寝宫大殿之内，董成站在她的下首位置。
皇太后的面色很难看，她紧皱着两道向上高高挑起的眉毛，问董成道：“灵王怎么会知道当年皇太子的死因？他在宴会上讲述的慢性毒药如何致人于死命，正是当年皇太子真正的死因。”
董成眨了眨眼睛，老奸巨滑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道：“皇太后，臣早就跟你说过了，灵王对当年皇太子和二皇子的死因耿耿于怀，他早就怀疑他们死于非命，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呢。”
“调查当年的事情吗？”皇太后脸上露出既凶狠又带着惧怕的表情，“当年与此有关的人都在事后被灭口，为皇太子治病的王御医被罢官后，在回乡的路上全家满门被杀死；皇太**中的太监总管当天晚上就因为严重失职被皇上处死，还有负责皇太子汤药的肖太监也随着皇太**所有太监侍女被赶去宫，两天以后他也被杀掉。灵王他到底从谁那里了解到这么详细的真相呢？”
董成看见皇太后的目光望向自己，吓了一大跳，道：“皇太后，臣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任何人泄露半句当年的事情。”
皇太后把目光收回来道：“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你的官位前程都是哀家赏赐，哀家若是倒台，你马上便不名一文，还得回到大街上做你的地痞无赖，哀家相信你没有生成个猪脑子，做出如此不为自己着想的愚蠢之事。”
董成听了皇太后的话，放下心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声道：“是，是，是，皇太后说得正确，臣确实没有生成个猪脑子。”
“哀家是在想，是不是你当年办事不利，没有将王御医一家十四口人全部杀干净，或者放跑了肖太监。”皇太后又道。
“回皇太后的话，王御医的那件事情是臣亲自带人去办理，臣可以保证他一家人都死绝了，就连他刚满周的孙儿也被摔死在山石之上，摔出来的脑浆子溅了一地。”董成脸上露出残忍狞笑，“肖太监是被臣派出去的人割下了脑袋，回皇太后的话，那个脑袋我也是亲自看过，肯定是肖太监没有错。”
皇太后听见董成所说的那些惨事，连眼睛皮也没有眨一眨，还很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道：“依着你所说的，这两件事情你处理的非常妥当，既然当年与皇太子之死有关联的人都到阴间去作鬼了，难道灵王是半夜里听到那些冤死鬼向他泄露当年的机密吗？！……你还不好好用你那个猪脑袋好好想一想，当年处理事情时是否发生过什么疏忽？”
董成想事情的时候，他耷拉下来的眼皮和松驰的脸皮紧绷起来，使得他更加像一只充满恶意的野狗，“王御医全家死得一个都不剩，除非世上真有冤鬼托梦，否则不可能泄露当年的机密……太监总管在皇太子去世当年夜里就被先皇处死，他那是罪有应得，就算是诉冤也轮不到他的份……肖太监，”董成的眼睛一亮，他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野狗抬起头来：“只有肖太监有可能透露皇太子真正的死因。”
“肖太监？！肖太监不是也在被逐出宫的两天之后被你派人杀了吗？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亲眼确认过他的首级。”皇太后很不悦的道。
“皇太后，臣确实亲自确认过他已经死了没错，但当初皇太后考虑到太早动手会引起先皇的疑心，所以臣等了两天以后才派出杀手，在这两天的时间肖太监可能向别人讲过皇太子实际上不是病重不治身亡，而是他每天饮用的汤药被人下了少量砒霜，日复一日，毒素在体中积累，最后毒发身亡。”
“哼，哼，那个阉宦竟敢做出如此无法无天之事！”皇太后咬牙切齿道，“哀家真不该宽宏大量让他多活了这两天！”
“皇太后让他在检查皇太子的汤药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曾经许诺将来让他成为三皇**中的总管太监，当他和其他宫人和太监一起被先皇赶出宫以后，可能觉察道什么地方不妥，所以就向别人泄露这个天大的机密。”董成推测道。
“董成，你马上去调查当年那些宫人和太监的去向，一定要查出来肖太监曾经向谁泄露机密。”皇太马上下达指令道。
“是！臣马上去办这件事情。”董成道。
皇太后想了一想，叫住转身离开的董成，“那个人肯定与灵王走得很近，也许就在他身边当差也说不定，你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吧。”
董成退出了慈云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皇太后一个人，所有宫人和太监们在她与董成单独商量事情，都不敢靠近慈云殿大殿，他们不想因为窥探了皇太后的秘密送命。皇太后独自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脸上却露出了阴冷地狱般的残酷笑容。
“灵王，你想替伯父和父亲报仇吗？哼，哼，哼，你是在白天做梦，哀家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得逞，任何僭觎、威胁我皇儿宝座的人都得死！而且是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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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灵王府之内，被皇太后恨不得一口吞下去的人，却毫无知觉，正兴致勃勃玩着五子棋的游戏呢。
“啊哈！孙喻你又输了！”宋珍将围棋盘上的棋子一推，得意洋洋笑道：“我们一共下了七盘五子棋，你只赢了两盘，五盘输给了我，真是输得惨痛呀！”
孙喻将手中黑色围棋子放入同色的玉棋盒之内，脸上看不出半点输得很惨的表情，轻松笑道：“这一盘我又输了，王爷下五子棋的技术真是高超，达到了一流的水平呢。”
孙喻见宋珍兴高采烈，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褒奖，令她更是眉开眼笑，喜笑颜开。
“你开始说自己下围棋的水平有多高，和别人下棋以来，只输给过灵王一个人。”宋珍斜睨了孙喻一眼，眼睛里满是喜色，“我呀，还以为自己肯定会输得惨兮兮的，没想到，你下围棋的水平也许很高，但是下五子棋却稍逊一筹，不过你也不要伤心失望了，你呢，只是差了我这么一点点。”
宋珍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到孙喻面前，比了一个差一点点的手势。
孙喻抿嘴笑道：“王爷下五子棋的水平太高了，我呢，是望尘莫及呀。”
宋珍划拉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教你下五子棋的技巧，保满你经明师指点之后，会有很大的进步……我呀，在我们家乡可是下五子棋的一流高手，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想不到到了这里，仍然找不到对手，哎，无敌往往是最寂寞的呀。”
宋珍说话可也真不怕脸红，吹牛也不打草稿，她闲得无聊想找件事情打发时间，孙喻提议不如对弈围棋，她却是不会下围棋，只是在电脑上下过五子棋，所以改变下围棋的前身五子棋。
孙喻大概不习惯这种五子棋下法，赢了第一盘以后，便连输了三盘，第五盘险胜，接下来六、七盘又输给了宋珍。宋珍便自吹自擂她下五子棋的水平已达到了无敌最寂寞的化境。
宋珍摆好了一粒白子，正要好为人师的时候，王府总管太监前来禀报：“启禀王爷，颖王派人前来问候王爷。”
宋珍把头转向孙喻，虽然她曾经听孙喻讲过封分各地诸王姓名和其他一些情况，但是这个王朝共有二十多位拥有封地的王爷，她当时听着就乱了套，现在更是不记得颖王究竟系哪一号人物。
孙喻答道：“王爷的叔爷特意派人问候，我在此恐有不便，先行回避一下吧。”其实孙喻在场并不妨碍宋珍见颖王使者，后半句不过是一句托辞，不然显得前面介绍颖王身份的话太突兀。
宋珍的心思还是五子棋，便对他道：“你留在这里钻研五子棋艺，本王去前面外书房见使者便是了。”
总管太监很是吃惊得看了孙喻一眼，孙喻围棋水平非常高，以前在都城王府与灵王对弈之时，灵王固然棋艺高超，孙喻的水平却也不惶多让，但是看起来他在比围棋简单的多的五子棋方面却远远不如灵王，以致竟要灵王吩咐多加钻研。
孙喻微笑着目送宋珍离开，才重新走回到放围棋般的桌旁，他从黑玉棋盒中拿出一粒黑子，放在白子旁边，想了一会儿，又从宋珍那方的白玉棋盒中拿出一粒白子，放在棋盘之上，自此之后，黑子，白子交错放置，只用了不到十个回合，有五粒黑子便已经连成了一线。五子棋只要有五粒颜色相同的棋子连成一线，便算是赢了。
孙喻用很轻的动作把黑、白玉棋子放回各自的玉棋盒，但是到了最后一粒白子的时候，他却把那粒还带着宋珍体温的白玉子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之中，在他的心目中，也许是把这粒白玉子当成了宋珍的双手了吧。果然，他口中轻轻念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