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渐渐变得危急,围观的低阶修士都看的出来,已经有几人对薛冰琴失去耐心了,他们可不会在乎薛冰琴是什么天灵之体、道柔之女。
李天涯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冰琴,他必须要救她,将阴魂逼出她的身体,不管她以后会变成怎样,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救她。
他在空中遥喊道:“诸位前辈谁有拘魂钉带在身上?”
道恨心中较为器重他,值此关键时刻他问出此话必有用意,连忙回道:“你要拘魂钉作甚么?”
“这些阴魂久怨不化,无惧任何法宝,只能用拘魂钉对付。”
“我早已试过,拘魂钉无济于事。”
李天涯沉声道:“打他周身要穴,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十六枚,必教阴魂消亡。”
道柔听了此言,舍下众人,对数万修士隆声喝道:“哪位道友身怀拘魂钉,快借来一用!”
拘魂钉本不是什么稀罕物,稍比一般擒拿阴魂的法符贵重些罢了,坊市中大多可见到。当即人群中便飞来十余个储物袋,内中装有数百根拘魂钉。道柔连句谢言也没有,拎了就走。
“李沧海,快告诉我,该打哪里?”道柔返身道。
相距较远,李天涯恐大声说了被阴魂听到,便传音道:“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少商、商阳、二间、阳溪、曲池、五里、巨骨、扶突、天鼎。”
道柔听得眉头紧皱,道:“少商、商阳、二间等穴都在手上,不易辨认,如何打得精准?”
李天涯看着‘薛冰琴’狂性大发的肆意摸样,心中一阵紧缩,忙道:“事不宜迟,快将拘魂钉给我,我有把握。”
道柔飞身过来,道:“靠近些施为,我护你周全。”
李天涯接过拘魂钉,随口道:“多谢师叔。”
在道柔的护体金光中,李天涯悄然接近‘薛冰琴’,脱手就扔出三根拘魂钉,他在暗器上下过苦功,力道、手法都精准之极,分别打在她少商、商阳、二间三个最不易辨认的穴位。
他动作极快,片刻间就打出十五根拘魂钉,只差喉间的天鼎穴了。
眼看第十六根拘魂钉射出,就要射中,‘薛冰琴’却突然警觉,对着李天涯龇牙一吼,身体倒飞出去,紧挨着银须,对他说了些众人听不懂的话。
银须浑身一震,对‘薛冰琴’颐指气使指手划脚的喝骂了一番,‘薛冰琴’满脸不服,仍用焰缨剑挑衅着天一阁几位长老。
有银须的护持,拘魂钉再也无法近得‘薛冰琴’身前,急得李天涯眉头紧锁,对道柔道:“师叔,方得先除了银须,才可救师姐。”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有生擒之意?能除他早就除了,可是这厮不畏法术,如何除他?”道柔忧急道。
李天涯口中一顿,欲言又止。
“道柔,管好你的女儿!她再敢偷袭老夫,别怪我剑下无情!”
一个如洪钟般的喝声怒气喷薄的喝道。
道柔循声看去,见是修仙界一个有名的散修,地位不可说不尊贵,恐怕就是掌门见了也要敬三分。她收了几分气焰,道:“小女深陷囫囵,身不由己,望前辈看在家师面上多担待几分,等救了小女,再给前辈赔不是。”
“前辈,此女前些日已与我圣冥教少主定下姻亲,还需手下留情,我两家皆感谢前辈的隐忍之德。”魔洪鲨王道。
那人不悦道:“你威胁老夫?”
魔洪鲨王确有此意,微不可见的冷笑道:“不敢,只恳请前辈看在往日我主与前辈的交情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莫说阴魂难除,就算她侥幸不死,也是废人一个了,堂堂圣冥教还会要这样一个没有灵魂主识的傻子做少主夫人?”
“少主不在,舍与不舍全凭他定夺,晚辈此时唯有力保这薛姓女子无事。”
“哼,她那焰缨剑可不是俗物,几次偷袭老夫险些破了我护体结界,你们最好设法让她收敛些,不然老夫可不敢保证能一直忍着。”
见他全不顾及与两家掌门旧情,李天涯便知不能再耽搁,忙对道恨传音道:“师伯,十六个阴魂可用拘魂钉破之,那银须则需束神环来制。”
“你从哪里得知破法?”道恨疑惑道。
“弟子也只是猜度,师伯或可一试。”
道恨点了点头,不知从谁身上借来一个隐绽金光的圆环,一出手便金芒大放,胀大百倍,疾若电闪,将银须套住,束在腰间。金光璀璨,大小适中,灿灿然甚是好看。
银须也没放在心上,叫嚣道:“还有何雕虫小技,一并使出来,没白的在此一个个现眼。”
道恨见金环无效,不由心中一叹。
正在另思他策,忽听银须一声怒吼,身子如木石一般僵直,腰间束神环愈收愈紧,只听嘭一声闷响,银须魂魄化成一片淡淡白色烟雾,爆散开来,消于无形。
道恨忙将手一招,银须魂化处,一个银色的长形盒子应手而至,忙盖住盒子,收入怀中,率先朝海岸飞去。
没了银须的保护,‘薛冰琴’立刻显得有些慌乱,正要往海中飞遁,一枚闪烁着乌光的拘魂钉疾若电闪般打在他天鼎穴上,就此一命呜呼。
众人得了破法,效仿着用拘魂钉打在剩余的阴魂身上,果然灵验,十六个阴魂很快便被杀得魂飞魄散。
“道恨得了霓银,快随我去追。”魔洪鲨王一声呼喝,带着圣冥教众弟子化为一片黑雾以遮天之势朝岸边飞遁过去。
天一阁诸长老知兹事体大,一齐赶去支援道恨。
数万修士看了场热闹,尤嫌不够,都想知道霓银的最后下落,顿时南海上空便散去了一大半。
原地只留下天一阁的少数弟子,还有抱着薛冰琴的道柔,和立在一旁的宋英与李天涯。
对于道柔的百般伤心李天涯全没看在眼里,只忧伤的望着眼神空洞的薛冰琴,心中怜惜。
谁能料到祸难会突然降临到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身上,此刻的她看上去全没了往日的冰冷,一脸茫然的瞪着前方,对道柔的啜泣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