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把头,你看那些护卫可是官府的人?”
“是又怎么样?这里是苏州,你还怕他?”任景华有些发怒,刚才自己被抓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到这么关心的话语,而一牵涉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时候,这些把兄弟就这样的瞻前顾后。
“不错,我可还记得那日苏州河上,诚王诗会上孔籍和纳兰春的遭遇!”另外一个公子哥有些戚戚然。
并不是那日的惨象他任景华不记得,可是那日见到的人自己也有印象,根本不是眼前这四人。于是恶向胆边生,朝着那些把兄弟说道:“怕什么?难道那日你们没有见到那个无赖?”
此话一出,众人附和,管他什么官府的人,反正这苏州有头有脸的文人都在这里,这几个铁定是外来货,就算是官府的也不能在这里撒野。再说了已经确认了那个让这些文人丧胆的无赖不在,还怕他个鸟?就算那个无赖在,又怎样,这么多人,唾沫星子都淹死他。
白玉桥上的两顶软轿停在那里好半天了,不但阻挡了路面,那些个护卫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路人不敢上前质询,只好避道而走。
一个青年人探出头来,将眼前的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朝着另一顶软轿内探出头来的老头相视一笑。
“兄弟们,这些可是好酒啊,陈年的女儿红啊,今天就赏给你们了,别忘记一会喝完要记得向这些软蛋公子要酒钱”。
老高刚一说完,那些护卫喊叫着去抢酒坛,然后鲸吞牛饮一般喝个精光,到后面居然还有些舍不得那些抱在怀里的坛子。
“老高,你的这些护卫不会向诚王告密吧?”
九重有些担心,这可是让老高这个装正经,装冷漠的高手私自调来的一队护卫,用来防备用的。这万一处事不密,诚王那老小子那晚因为自己说是要单独离去时,那副大发雷霆让他现在都有些戚戚然。
“老弟,放心,都是过命的交情,你就放心吧!就算是郑熊那小子也不一定调得动他们!”
老高虽然有些怀恨这个无赖公子将自己的胡须刮掉,不过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就连这几日所谓的以文会友时,那些路过的小娘子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也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
“还以为各位是真君子,输得起,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德行,当真是侮辱了你们自诩的圣贤书,哎,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缺点,就是见不得那些装的人,尤其是在我的眼前装的人!”
一听到此话那些公子哥招呼手下的家丁就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可是事情不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反而是自己带来的那些家丁被对方的护卫一个个地摔在地上,最为可气的是对方居然拔出了刀,直接对着地上那些躺着的家丁的脖子。
这些公子哥哪里会想到对方会这般的强势,不但拔刀,还这般的羞辱于他们,自己的家丁无非是平时狗仗人势一些,此刻除了两个拳头那里还带有哪怕一根木棍,所以都忐忑地不敢向前。
就在这些公子哥以为就这样对峙下去,可以等到调来自己的老爹的兵,再不济,这苏州知府也得过来吧!
可是,那位无赖公子的话让他们有种开了眼界的感觉。
“不要轻易玩刀,吓到对面的小朋友就不好了,都把刀收起来,这样人家才会给钱!哦,对了,不给?不要问我,自己去要,当然了,适当地展示一下你们的刀,说不定会有奇效!”
此话一出,不但对面的那些公子哥有种找棵树撞上去的冲动,就连九重身边的三人都忍不住想自残一番。
看着那些提着刀雄赳赳走上来的护卫,那些公子哥的脸一下子火辣辣地。
围观的民众可都是认识他们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再说了,这语气和说话的方式怎么和那日诚王诗会上的无赖公子那么的相像?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来评评理,这喝了人家的酒,能不开钱吗?”九重开始了他临时想起的加戏。
“不能”,很配合的回答。
“那愿赌服输是不是正理,这输了还能抵赖?反而要围殴我们这样的善良之人?”
“不能”,还是很配合的回答。
这一来,白玉桥上的老头笑的前仰后翻,“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了,要不我这以后哪里还有这好看的戏啊?要不是想着你的处境,我还真是不愿意放他走啊!”
“要不,您老也亲自去演一把?我也有些心痒痒的!”
“好,好,好!”老者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唤过轿夫将轿子抬走了。
而此时的那些公子哥顿时有种被冤枉的冲动,但是这些平时多为自己所轻贱的人居然这般地维护着对方,这面子还往哪里搁?钱是小事,倒是这面子不好搁。于是几人商量了一下,只好打算将身上的钱掏出来。
任景华作为这些把兄弟的大哥,自然由他去说。
“我说,这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的好!”
“各位乡亲,你们听到了,这就是你们敬仰的公子哥些,输了不认,还这般的威胁……”
话未说完,便被任景华用手将口堵住,没有让九重再继续表演下去。
“说,多少钱?连我这脸上的乌龟也一并算在里面!”
说完看了看那个还在拼命吐着口水的无赖,‘难道自己的手就这么的脏?我可记得我可是刚摸过小桃红那张吹弹可破的脸的啊,要不是把兄弟出事,我会舍得出来?’
“啥,连你这个乌龟一起?”九重硬是将句话说的特别的大声,这一来那些围观的民众顿时发出讥笑的声音。
任景华脸上一红,本想捏着拳头狠狠地揍过去,可是一见到那些寒光闪闪的刀,顿时萎了下去。
就这样,在九重口才和武力的双重打击下,这些公子哥折服了,不但掏出了身上的钱财,还被人家逼着扯下一片衣襟,写下了一万两的欠条。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要让他们把这欠下的钱送到萧府,难不成这四个人还真的和萧府有联系?
一场闹剧再次落幕,今日的他们可谓是玩得尽兴,不但沿途欣赏了这美丽的江南水乡风景,更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眼见自己的目的也达到,更是一路上疯疯癫癫地往回走着。
殊不知就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后面的苏州知府带着一队捕快赶过来,眼见到的是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公子哥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垂着脑袋。
事情的本末他也听到了,可压根就不知道这苏州什么时候有蹦出来一个所谓的“江南四大才子”。于是这位富有想象力的知府发挥着他步步高升的绝技,当即表示要严查到底,并且一定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还大家一个公道。
乌篷船后面撑杆的纳兰春一脸的苦笑,原本的得意是因为看见终于有人肯站出来和这个无赖对峙,可是到后面那根本就是软蛋一般的对决倒是让他再次感受到无赖公子的高深学问。后面看到落败的公子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也觉得舒畅了不少。一想到自己以前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纳兰春只好苦笑,是笑自己的年少轻狂,还是笑自己的愚昧无知,还是笑自己挥霍的青春?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居然会感觉到那样的充实,那样的得意,是为了这个无赖公子的胜利而得意,还是为了自己站对了队伍而得意?
水乡的宁静总是会在微风吹过的一瞬间变得灵动,纳兰春看着水面那个身穿布衣的倒影,那一瞬间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反而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纳兰春笑了,很踏实地笑,虽然他旁边还站着两个乔装成船夫的护卫,可是他却第一次感到笑得这么的真实,这么的惬意。
抛开这个无赖那日诗会上带给自己的打击,带给自己家族的打击外,也确实是位难得的良师益友。那几日天天连打带骂的教授,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有些新奇,有些高深,不像自己做的那些文章一样,要么是歌功颂德,要么便是金玉其外,不值一提。
“夕颜姐,你说公子这钱就真的敢从萧家要过来?他还真不怕把萧家拖下水,然后让有心人从中猜出关节?”秋葵看着一脸得意的夕颜。
“咯咯,这呆子,早就把刚才搜刮到的钱财放自己兜里了,那个所谓的欠条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一听此话,纳兰春居然带着笑容,然后很认真地去学撑船,只是每次他的用力总是使船原地打转,或是行进的非常慢,就连一同撑船的两个护卫都有些感到无语。
一看到此,夕颜她们更是笑得前仰后翻,而纳兰春却是将头压得更低。
乌篷船内的笑声总是那么的甜美,好在后面过来几个护卫乔装一番,才使得这本来就有些落后的船只赶上前面的船。
等到夕颜她们三人刚进入烟雨晴院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九重那特有的声音,“不行,坚决不行!”
夕颜迈进房间一看,只见这花厅除了萧家两兄弟,高统领外,还有诚王和另外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这个公子同高统领和萧太章这类虎背熊腰,面像粗狂的汉子不同,那身高八尺的俊朗身材配上灿若星辰的双眸,一瞬间让夕颜觉得这容颜算是比得上书里面记载的宋玉了吧!
“玉兄,你就通融一下,我们保证绝不添乱,你再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夕颜一听这位浊世佳公子的话,居然有些求着呆子的意思,‘难不成呆子现在开窍了?这么抢手?’
九重本想拒绝,可是当那个公鸭嗓子的书童递过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时,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然后往袖口里塞着。
“这个本来还是有些难办的,你看我们这名字这么拉风,再加上人员饱和了,不过看在你长相俊美的份上,勉强算你一份”。
“我了?”诚王此刻就像一个老顽童一般,丝毫没有那晚教训九重时的威严和不怒自威,反而有些滑稽。
“你,老头,你就不要瞎掺合了!”九重有些不耐烦,心想:‘大哥,你就不能照照镜子吗?都这副年纪了,还想跟咱们去挑逗过路的小娘子?还想学咱们这般拉风地风流?就算我放点水,让你去了,最少你也得来个几千两贿赂一下众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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