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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狼烟重腾战争又起 鼓号复鸣兵戈再现

话说银洞国、骆马国、宝梁国三方联军征讨复辟的女儿国,早有探马飞报入梁都。摩罗即准备应敌。

道联军先锋列壹兵引并三千杀将梁都而来。正到一地独龙山,忽闻战鼓大作,一军阻路,为首正是摩罗。列壹兵见是她,气冲斗牛,胆边生恶,分外眼红,跃马挺枪而前,拼斗摩罗,奋战凶杀。蛮牙利与巴格月丹见列壹兵难以取胜,便跳身向前,各一根铁拐,欲入战团逞狂野。早有灵猿一声喝:“这里来,爷爷陪你俩玩玩。”接上了战,一棒对二拐。别瞧二贼各仅一足,却也进退灵活,跳纵欢实,且拐法高超。战有多时,二贼将拐直指灵猿,两团恶光两个方向飞击而出。灵猿将身避走。“咔”,二光斜角度撞了一处,惊震天地。灵猿心道:“厉害,好吓杀我也,差一点粉身碎骨。”大怒,还他们以颜色。喷一口火于巴格月丹面上,乘其扔拐捂面之际,“啪嚓”一棒,打了个头颅粉碎,脑浆迸流。又回头由口中吐打一金桃核,嵌入蛮牙利额内,绝他性命。此刻,摩罗、列壹兵大战多时。论枪法,却是旗鼓相当,很难分上下。列壹兵心生毒招,忽一枪向摩罗坐下麒麟的左目刺来。摩罗眼疾手快,“叭”一枪拨开。却恼了麒麟,本就因列壹兵三番五次与主人作对,已是生气,加方才来这一枪,险些中伤,更添忿火。将口一张,怪烟一股,熏了列壹兵及其坐马的眼睛短时不能视物,如此何以强战。摩罗乘机奋起一枪,飞贯前心,挑列壹兵于马下。女师进击抄围,歼当面之敌大半。有报:“敌大队近矣。”摩罗令撤,本军脱离战斗。

联军帅马各马它将大军来至战场,见到的只是遍地的尸体,呻吟或怪号的伤兵,侥幸余存不多前锋军士,皆蔫头耷脑,面色惊悸。因先行三将皆阵亡,马各马它大怒非常,欲寻女军一决上下。可是索遍了独龙山,已不见女师一兵一卒。马各马它骂道:“这班贼婆娘,溜得倒快。看来她们心存忌惮,不敢接触我大军。”因天色已晚,当夜就宿营独龙山上,以图明早北深梁地。谁知后半宿,三军熟睡之际,四下里杀声遍起,营中火光映天,烈焰升腾。原他们所驻乃女师弃丢的营寨,不知埋藏有火药地炮。联军人马怎经得住?一片混乱与惊惶,局势难控。而女师迫近了营寨而行裹之,见有突出者,便奋力斩杀,以泄怨恨。联军兵将各顾各自,纷纷夺路逃命,然又岂容易。亏着毒虫僧幻石作狂牛,突开一条生路,活得许些将卒,透出围困。马各马它好不容易拢了一部分残兵,退据一无名山头。可女师很快将其封困住,俱骇恐。女师搦战令降。马各马它大怒,拎一口锯齿飞廉合扇板门大捍刀,指名要摩罗来会。这马各马它人高马大,浑身上下透着力量,一似铁塔,二似山峰,天塌下来也能顶。摩罗欲战,背后有大将哥丽娘道:“殿下,交末将擒他。”得允许,飞马而出,来斗马各马它。大战十数合,马各马它竟然未胜了,怒极,口中念叨了句什么,连人带马裹了一团黑烟。哥丽娘看他不见,而马各马它已跃身离了马背而起,于空中一刀挥斩。可怜巾帼英雄哥丽娘,猝不及防,身首异处。“妖人,”摩罗大怒,拈枪来取。马各马它尚未动手,身后一骑来至。马上将金甲红袍,白面长须,手中长枪,正是副手飞护儿。女师伐白,飞护儿始终于朝护驾,未与任何正面交锋,内心对女人们一直不服,尤其对摩罗,心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具多大能为,那般被人张得神乎其神?那是没遇着我。一旦有机会,看我伏之。”故而今日替了马各马它,与摩罗来斗。他自认为不含糊,但真正接了招,岂是摩罗对手,只是送死。还没十合,便让摩罗大喝一声,刺于马下。

贼军军师毒虫僧见状,忍不住了,飞身来前,叫道:“摩罗,休得张狂,毒虫僧金圣罗汉来也。”这妖僧身足一丈,光额秃首,眼眯嘴开。宽衣大袖,手拎刷金链子一条,环粗若指。摩罗正将一斗,身后有人叫道:“元帅,把他交给我吧。”摩罗一看,乃是净尘,忙让了,嘱咐小心。净尘对毒虫僧道:“妖僧,耳贯尔之臭名,闻神通不小,为人所惧怕。只可惜遇着了本姑,合该你死于今日此地。”毒虫僧大怒,叫道:“这道姑,你敢咒我,凭什吐此大话?”二目一瞪,将链打来。净尘闪身躲开,冷笑道:“妖僧,莫凶,我让你见样东西,你不服也得服。瞧,这是什么?”取画卷一轴,展开来,金光四射,一只雄鸡画中而活。雄鸡报一声长鸣,毒虫僧“啊”一声怪叫,瘫软于地。现得原形,乃一条二尺余长大蜈蚣。净尘收画,抽宝剑将蜈蚣斩为两段。然后,冲敌方喊喝:“看你们军中都聚是些甚么东西,非精即怪。受死者来。”飞廉大法师沉不住气了,一跺脚踩云而下,来会净尘。这法师面青目蓝,耳阔口方,头顶毗卢帽,穿肥大紫袍,手不拿寸铁。净尘喝问:“何人?”恶和尚答:“飞廉大法师是也,来取汝命。”说完,探手来拿净尘。净尘用剑来刺。法师将食指“啪”地点剑身一下,可不要紧,净尘顿时觉得手臂酥地一下,很快麻遍全身,“扑通”跌倒。飞廉大法师大笑,抡掌欲向净尘下死手。可早有一位救星将棒掷出,横着旋飞,照那法师脑颅来击。法师一惊,用手一指,棒子落地。此同时,救者使个摄法儿,抢下了净尘。此人非别,乃灵猿号五通。飞廉大法师火往上撞,点指灵猿叫道:“泼猴,你近前受死。”灵猿道:“看今个是谁要死。”棒攥在手,身子前跃便开打。法师并不应斗,而是运目中恶光,致使灵猿头晕目眩,抱头窜回本阵。

飞廉大法师笑道:“尽是平庸之辈。那摩罗,你也未必强多少,还不快来拜服伏纳降,更待何时?”摩罗大怒,离弃麒麟,飞身形来斗飞廉大法师。那法师双掌一推,两团青光击向摩罗。摩罗将身一闪避得,背后不远处可巧有一株两人搂不过来的参天古树,闻“咔”地巨响,树之干炸个粉碎。青焰升腾,眨眼之间,整棵树化作一堆木灰。两旁人惊愕不已。摩罗却道:“小技耳。”用枪一指,平空而现一塔,“咣”地一下将飞廉大法师罩于其中。塔身火现,似有火龙盘旋,弱辈在内非烤死不可。但飞廉大法师根基较深,运用功力,崩碎了那塔。右手一伸,化作蟒形。蟒张巨口来伤摩罗。摩罗不慌不忙,用枪一指,现金莲花一朵,倏地一合,将蟒首夹在里头。“咔咔”,骨骼作响。飞廉大法师大惊,云增功力。蟒失,变有二指由莲花内穿出,一道恶光射向摩罗。摩罗急忙抬掌,喝声“疾”,运功相抵。但摩罗的功力毕竟较飞廉大法师浅弱了许多,越来越抗持不住,身子愈加震颤。飞廉大法师窃喜,心道:“只要再加他把劲,小丫头可就完了。”摩罗眼见要吃大亏,但吉人天助,君请莫忧。俗言:无巧不成书。恰在此时,由东而西来了一朵彩云,云中立一锦衣神君。到此一看,不由吃惊,“集这么多人干嘛?哟,打仗。”继而又转为了暴怒。他乃一树神,访友而归,但彼的家宅方才让飞廉大法师给毁了,即那棵古木。树神掐算得主凶谁人,顿时三丈火顶升,祭起一根镇仙鞭打将下来,正中飞廉大法师脑瓜顶上,立时花红浆髓乱飞,绝了性命。树神也无奈何,另寻寄身木株去了。

飞廉大法师毙命,两军皆不知其所以厄运。摩罗亦十分纳闷,认为天惩恶人,高兴非常,精神倍增。而敌方主帅马各马它还认为是摩罗施招绝了飞廉大法师呢,不禁暴跳如雷,“军师呀,看我为你报仇。”来斗摩罗。一口大刀如风狂卷而至。摩罗重上麒麟,与他杀战。杀有数十合,不分胜负。马各马它故伎复施,为烟罩,身形隐,暗算摩罗。哪晓得摩罗可不是哥丽娘,实从前面对飞廉大法师一战就该知道,大概火气旺而致心智错乱,亦或许无他技可运。之术对于摩罗不好使,不防人家早瞅准了他,飞一宝莲锤来,撞中了胸膛。马各马它口喷三尺之血,颠下马去,摔在尘埃。爬起欲逃,摩罗怎会容之,投枪而出,化作数枝,悉数穿了马各马它后身。此贼惨叫,仆地气绝。现了原形,乃一骆驼。群龙无首,军队丧帅,,贼寇气短,纷纷扔械投降。惟那乌戈亮一贼犹斗,却哪里有好下场,让女将克天星一钺劈杀,魂儿径往阴司报到去了。

马各马它全军覆没,消息飞快传到了那三国国主耳中,无不心寒胆裂。可如何是好?摩罗致书银洞国国主黑刚,让他早早将白海蛟一干贼子(一一列陈有姓名)缚送过来,前恨不计较,万事皆休。否则的话,就兵加基国,打进其都。黑刚六神无主,未知决策,忙来求计与国师长风真人。道人言:“陛下少忧,臣已想好了一个主意,贫道具一阵阵图,名曰‘迷魂丧门阵’,可择地摆下它。之后,使那摩罗破阵。是阵厉害非常,纵她有万马千军,只要进得去,便难逃劫数。”黑刚大喜,要传旨尽全国人力修筑阵图。长风真人道:“无须如此,只与我三千人足矣。”当下长风真人在白波河便用法力推沙筑土,堆木砌石,置得阵图。使三千许将士于内,各有所位。不久,来了两位帮手,一个是铁弓山的白骨神君,欲为其徒弟列壹兵报仇,挽回本门面子。另一位就是那赵彤赵真君,借力报怨。长风真人十分欢喜,热情招待,并给了阵位。

长风真人打下战书,约日会阵。摩罗率兵移师于白波河岸边,与敌隔水相对,可遥观敌阵。登高一望,那边黑压压阴雾弥漫,愁惨惨乌云翻卷。声声雷如兽闷吼,道道闪象龙飞窜。观不出内中多少奥妙,看不得阵里哪些玄机。只见轮廓地千顷,但望墙垣万尺连。在大阵以南略偏东,是那当年女王险遭不测之地玉台山。山上山下连营座座,扎兵万数以上,三国联军会此(确切说,只骆马、银洞两国联军,而亡朝的大宝梁国所参与人数寥寥,算不得军),三国国主居内,要孤注一掷再赌一把,期望挫败摩罗,进而复图新西梁女国以灭之。

若想打破敌阵,必须得到阵里一探虚实与布置,方才能针对之寻思破法。这夜里,摩罗带着净尘、灵猿、柳细娘过河来探敌阵。起空中由上往下将阵观。这一阵,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亮的地方幽光一片,蓝火漂浮,就似幽冥都内的阎罗堂。暗的地方黑压压,阴沉沉,如是无底之洞,但可觉到涡流盘旋,劲力很大。亏几人有道根,否则便会被吸入其中遭厄殃。又隐约见刀山剑海,枪林戟丛;虎踞龙蟠,狮游犀逛。又似藏百千魔怪,亿万鬼魅。为看得真切,几个人降低云头,运目中神光仔细打量。阵中大致情形已在心中。净尘叫道:“有办法破它了。”摩罗忙问:“如何破之?”净尘道:“我在金屏山玉游观之时,常跟师父习学各种阵图。临下山之时,师父又教了我一阵,摆法、用法、破法,交代甚为详细。并对我说,‘要牢记这些,这对你及女国命运至关重要。’今观长风道人所摆之阵与那阵甚为相似,处处吻合,想必师父早有算计,将玄机授我。此阵名唤迷魂丧门阵,最恶不过。此种套套环环,尽是杀人机。万万军马入内如同群鱼入鲸口,送食一顿。单那毒瘴也够难对付的。看那阵中央有三十六丈一高竿,悬有七星黑幡,这是最最关键重要处。只要能烧得幡旗,放倒旗竿,那么这阵便销了魔法,丧失功能,形同废墟一片。”

正说着,忽闻一声大喝:“大胆贼子,敢来窥探大阵,走不了了。”一人跳到空中。众人一瞧,却是旧冤家老对头,那赵彤赵真君。摩罗见之,大怒冲冲,叫道:“这厮又来助恶,与姑奶奶为仇作对,今个必不饶你。”赵彤道:“本师正要找你报仇呢。”将鞭打来。摩罗用枪斗战。往往来来十余合,赵彤祭出新炼成的宝贝,名唤“万刃巢”,半卵形巢儿,内中有万把利刃。初时小,见风而长,赛过寺钟户瓮。若将人罩内,万刃一动,那人就成了泥酱。巢口向摩罗顶上落来,内中吸力甚强。摩罗冷笑,道个:“此能耐我何?”用枪一指,一团金光撞入巢中,“咔啦”,如雷响一声。再看那万刃巢,给炸个粉碎。赵真君大骇,抽身欲走。不料净尘挡了他,祭索一条,将之拿了。摩罗甚恨,要取赵彤性命。却有柳细娘念及夫妻一场的情分,有些不忍,上前求情。摩罗道:“这厮对你那般无情寡义,你却还护他,还恋情分一点,真是难得。”放赵真君生路一条,但留教训一点,泄了他大半功力。

众人恐再生其他意外,转头回得大营。商讨破阵之法及怎样布置,一番研究,决定由摩罗亲自去拔七星黑幡旗,灵猿、柳细娘辅助。净尘一军负责攻阵,木真儿率一军监视玉台山之敌。正是:深思熟虑运筹谋,煞耗心血备良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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