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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鼎戒之秘

夜凉如水,一轮圆月高挂云空。

夜晚的小村庄,显得极为的静谧,惟有皎洁的月光中,有着丝丝清风拂动着,对于常人来说这是睡觉的时间,但对萧禅来说却正是修炼的大好时光。

这数日来经过初步的修炼玄阴极煞诀,换来的效果却令萧禅脸色愈发的阴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具躯体灵脉潜质低劣不堪,远远无法与前世相提并论,照他的推测,很可能连第九品的灵脉潜质都难以达到,因为他数日苦修,没有一刻倦怠,可时至如今却连一丝真气都尚未凝炼而出。

魔门阴煞宗的最高秘典,玄阴极煞诀流转在心神之中,这门心法前世修炼了二十余年,呼吸吐纳,运转心神几乎成了本能。

作为入门心法,他之所以放弃天魔残卷不练却选择了玄阴极煞诀,除了习惯成自然这因素外,还因为前者毕竟是残卷,比较起来还是玄阴极煞诀更易跻身先天秘境,而且修行天魔残卷极大折损寿元潜力,等若慢性自杀不说,即便将来以此跻身先天,只怕也是最弱的先天,遇到真正的高手又只得走前世的老路,以天魔破体法拼个同归于尽。

不过天魔残卷玄奥莫测,不容小觑,萧禅自不会身居宝山却不取一物,虽然放弃了其主体心法,但依旧选择了一门炼体心法辅助修炼。

戮魔锻骨法!

根据天魔残卷的记载,真正的天魔秘录实际上由九法组成,统称天魔九法!不过残卷中只有三法,与敌偕亡的天魔破体法,炼体的戮魔锻骨法,以及逃遁类的秘魔遁法!

“晦气,真他妈晦气!”

狠狠咒骂了一声,萧禅深吸了口气,盘坐在床上,澄净心神,对着窗外高悬的圆月开始凝炼真气。

玄阴极煞诀,顾名思义,这是门依凭吞纳天地间游离玄阴之气修炼的法诀,这月亮嘛,还有个称呼,叫做太阴星,无时无刻不在挥洒着太阴月华之气,堪称玄阴之最,可惜还没有哪位大神通者恐怖到那种境地,能单凭肉身横渡域外星空,将这太阴星据为己有,倒是有传言上古之时有修炼者神游太阴星,三日而返,不过也就是传言罢了。

虽然都叫做月亮,但萧禅知道这跟现世不是同一个,这个月亮远远比那要大得多,否则的话也没办法照尽这中土世界,中土大陆很大很大,至于大到什么境地呢,他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无边无际,无极无限!

是的,就是无边无际,没有谁能真正探清其界限,萧禅更没有那个能力,毕竟前世他的活动范围也就只在唐国一域,而唐国却是在妖兽大劫中毁灭的楚国上建立起来的,饶是如此,终其一生也没走出唐国疆域。

当然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现世的月亮绝没有如此神奇,虽然对于月亮的传说经久不衰,但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可这中土世界的月亮却真真拥有神秘莫测的威能。

言归正传,却说萧禅全部心神都用来吞纳玄阴之气,奈何灵脉太差,这边刚刚容纳入体,那边立刻就从浑身穴窍毛孔内散发出去,根本就无法在体内形成真气。

还好这种情形他这数日已经习惯,并未因此就灰心丧气,时间缓缓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禅突的心中一动,一缕灼热的感触由指间传递过来,萦绕全身,很快的浑身上下都开始有了丝丝燥热气息,无数道灼热的气息透过皮肤毛孔,穴窍经络,如百川汇海融入丹田内,与此同时,灼热之感在丹田内迅速转换为冰冷气息。

玄阴真气!

再踏武修之道,叩开修炼之门的第一道玄阴真气终于在此时凝炼而成,萧禅脸上掠过一丝讶然,眼眸朝着右手食指看去,确切的说,他是在盯着食指中央的鼎戒。

此时这鼎戒散发着乳白色的灼热气息,由食指贯通流经全身,一缕缕细密的气息融进丹田,不断壮大。

鼎戒之上,光华流转,一缕缕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缠绕其上,明明是小小的一枚戒指,但看在萧禅眼里,它的体积却在瞳孔内逐渐放大,渐渐化为一个四四方方,体积犹若小山般大小的青铜古鼎,在古鼎周遭镂刻着寰宇虚空,日月星河,山河社稷,花鸟虫鱼,圣贤哲达,礼乐诗经……等等金铭图案,一道道诡秘的金色悬浮字体环绕古鼎,丝丝缕缕的颤音升腾而起,令得金色浮字不断在颤抖中碎裂,接着又迅速重组,变化无穷。

萧禅神色一动,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分裂出一道神识朝古鼎延伸过去。

神识,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力的强化表现,不过精神本就虚幻脆弱,惟有达到先天秘境,才能将脆弱的精神力凝聚起来,炼成神识,有了一丝丝的威能显化。

不过神识初生,威能也有限得很,通常也仅能做到神识外放,而且时间及范围还要受到神识浑厚程度等等束缚!

神识刚刚接触到金色浮字边缘,顿时光华绽裂,一道细微的金色涟漪在震颤之下冲摄而来,萧禅瞳孔一缩,待要收缩神识已然来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色涟漪冲击神识。

轰!

萧禅只觉得脑袋一懵,整个人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触,旋即天翻地覆,日月星河,山川社稷,寰宇虚空,上古圣贤……无穷光影在眼前流转,似乎时间过了很长,又似乎只是一刹那,神识与金色涟漪融为一体,融入了青铜古鼎内。

刹那之际,神识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

虚无缥缈的空间内,周遭是一片既非光明也非黑暗的神秘世界,一道微弱的神识在其内宛如无头苍蝇横冲直撞着。

试探,是的,萧禅是在试探,试探这个空间的大小,结果比他想象中更快的出来,周遭虽然看起来有无尽虚空,但神识所能活动的范围却仅能局限在一平方米的范围内,只要达到这个界限的临界点,神识就会受到无形之力的阻扰。

微弱的神识在其中待了片刻,化成一道光斑由古鼎内退去,回归到萧禅识海内。

此时萧禅脸色一动,盯着窗台上的一株干枯的小草若有所思,念头一动,几乎是瞬息,枯草就消失不见了。

“芥子纳须弥,纳戒!”

萧禅眼中惊异之色更浓了。

……

瞧得枯草突然消失,萧禅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前世这鼎戒对修炼虽也有几分辅助之效,但绝无如此神奇,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没有急着将枯草拿出,毕竟他神识只是初初凝炼,三番两次离体外放对精神负担不小,在眼下这种神识弱小的阶段,每次外放之后还是在识海温养片刻为好。

借着这温养神识的时间段,萧禅思索着,以他不足九品的灵脉潜质,即便是勤修不拙,加之玄阴极煞诀这等一流法诀,想要在体内衍生出真气来,只怕再快也要一月之久,眼下只耗费数日之功就达到目地,想来也是凭借了这鼎戒才办到的。

不过以往为何没有这功效?抬起头看了看高悬天幕的那轮圆月,再看看萦绕鼎戒周遭的银白光华,萧禅若有所悟,他眼眸一闭,脑海里升起玄阴极煞诀的法诀,体内衍生的气流迅速流动起来,没过多久食指中央再度涌起灼热之感。

印证了心中所悟,萧禅立即停下运转玄阴真气,随即轻咦了一声,他发现虽然停止了运转法诀,但由食指开始延伸而出,仍然有着一股气流缓缓的在经脉内贯通着,虽然这股气流是如此的微弱,但却如流水一般,潺潺不绝,绵绵不尽,难以断绝!

“有这鼎戒襄助,我即便灵脉比起别人差了许多,但胜在绵绵不绝,日夜不断,仅在后天阶段的修炼中,较诸下三品灵脉的修炼者,倒也不会被拖下多少进度。”萧禅阴沉之色稍缓,拇指一扣鼎戒,与此同时一道神识涌进,下一个瞬即在他两根食指间已经夹起了一根草。

只是夹在指间,萧禅神色就是一动,待得眼神投过去时,顿时目光在那根枯草上凝固了,他仔细的盯着这株枯草,足足盯了有好半晌,仿佛能从其上看出一朵花来。

枯草上自然是看不出一朵花来的,萧禅的眼神却突兀的亮了起来,没错,他没有看错,相比起原先投进去时,这株枯草表面明显有了一丝的翠绿之色,这丝翠绿之色极为渺茫,别说寻常人,纵然是落在修炼者眼里,稍微不注意也要漏看了。

可萧禅不会漏看,在魔门中,很多时候都是眼力比实力更为重要,实力弱一些还有补救,但眼力差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魔门里,眼力差的人,一般是活不长久的。

萧禅虽然活得也不是很长,甚至还有短命的嫌疑,但他的眼力却决然不差的。

而且除了那枯黄叶片上微渺的一丝翠绿,还有指间一缕淡淡的温润感触,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

一瞬间,萧禅就下了结论。

这枚鼎戒绝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储物或许只是其最微末的应用,肯定还有更为深层次的功效。

深吸了口气,萧禅脸上露出一丝慎重,一道神识顺着鼎戒周遭泛起的涟漪,眨眼之间又再度涌入那光暗未分的虚空中,神识在其内稍微游荡了下,很快就在纳戒空间的底部发现了一丝丝水渍。

“戒内空间里竟然会有水渍?有趣!”

萧禅眉头一挑,又有了一丝想法,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融入戒鼎内的那道神识,神识在操控之中逐渐弥散开来,化为一层薄薄的光幕将空间底部的水渍尽数包裹且缓慢的收拢。

与此同时萧禅冷汗直冒,精神绷成了一根弦,仿佛随时都要碎裂开来,他不由得苦笑起来:“先天秘境就是先天秘境,远非后天所能比拟,前世我以取巧之法迈步先天,如今虽说是保留了先天神识,但这神识也太弱了,这种程度的精细操控就已经快达到极限了。”

“不过我未修炼之初就拥有神识,比及当世众多武修已然超迈许多,唉!若非这身体潜质太差,咱也未必就不能去混个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的名号来当当……。”

萧禅眼神闪了一闪,纳戒空间内,神识挪移之间已经将那丝丝缕缕的水渍容纳为小拇指大小一滴,他念头一动,直接将其挪移出来,浇在了面前那干黄的枯草顶端。

枯草上如若多了一滴露水,不过这滴露水却甚为奇异,晶莹剔透,透着丝丝缕缕的乳白色气息,竟像是水晶玉石融化而成,萧禅一面缓缓温养神识,眼睛却是睁得老大。

“会有什么变化?”

此时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萧禅很紧张,因为假如他猜测正确的话,这枚鼎戒将是极为了得的宝物!或许,灵脉潜质低劣的问题都能在此之中得到一丝丝的化解。

只过得一会儿,在萧禅期待的眼眸中,枯黄的草叶渐渐延伸出一丝新绿,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越来越多,待得半刻钟后,原本枯萎的小草竟然重新焕发生机,除此之外,萧禅还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存在。

“发达了!”萧禅眼珠子一鼓,随即脑袋就是一晕,这眩晕感一半是眼下这身体太过虚弱,加之耗损神识过度导致,一半却是幸福得晕了。

这幸福之后,萧禅看着那生机焕然,仿佛绽放了第二春的小草,脸上笑意更浓了,但笑着笑着很快就凝固起来,突然哀嚎一声:“我是猪脑子啊,竟然将这种灵丹妙药一级的东西浪费到了一株小草上……。”

萧禅恨不得以头去撞墙角,纯粹是心疼的,谁知道那‘灵液’是如何产生的,如果仅此一次,那该怎么办?

虽说心里有了一些猜想,但那毕竟还是猜想啊,万一是异想天开呢,没得到个证实,这心里岂能踏实,不行,一定要验证一下这个推测,当下萧禅由屋子里走出,走到了院子里,站在了月光下,他要验证一下这鼎戒是不是真的能吸收太阴月华之力,玄阴极煞诀催动起来,一道神识悄无声息寄托进纳戒空间里。

站在院子里,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体内气息流动起来,转眼就是一刻钟过去了,萧禅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别说食指间的灼烧感触了,连同鼎戒也是寂然无息,莫非方才都是幻觉不成?

那可真是笑话了!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但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注意到的了,萧禅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缕疑虑之色。

疑惑啊疑惑!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为何刚才还没有问题,现在这鼎戒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了呢?难道它跟这太阴之力没有任何关系?这不可能,萧禅摇了摇头,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眉宇间疑惑之色更甚,他索性盘坐下来,仔细地思索着其间的问题,体内任凭玄阴极煞诀自行运转。

但下个瞬间,灼热燃烧之感由食指内产生,银白色的淡淡光华萦绕而起,迅速流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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