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游月说罢,便牵住马缰绳,并搀扶包拯下马。
包拯言道:“心中急切,车辆太慢,哪还顾得了许多!史御医何在?”
史不常早已眼中带泪,上前躬身下拜:“包大人!不常拜见!一向安好?”
包拯上前相托,语重心长道:“史御医!让老夫好找!当年一别,时过境迁,如白骑过隙,今日得见,该老夫问你安好?”
“包大人!我……”史不常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顾老泪纵横。
包拯心领神会,轻拍史不常手臂,只说:“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此时,耶律红叶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脑袋观望。
包拯见着,便问史不常:“史御医!马车之中是为何人?莫不是你的家小?”
史不常突然觉醒,马上起身道:“包大人!史某有一惊天之事要诉与你知!”
包拯惊疑:“哦?不知是何惊天大事?”
史不常拉起包拯,道:“包大人!不常向你引荐一人,还请移步!”
包拯本就无甚官架,便起身,随着史不常来到马车旁。
史不常掀帘,对着耶律红叶道:“公主!此人乃是我朝人称包青天的包大人,请公主下车迎拜!”
红叶有些拘谨,被小柔搀着下车。
包拯疑惑,便问史不常:“史御医!这是哪家公主?为何老夫从未见过?”
史不常道:“此乃契丹国纯合公主耶律红叶!”
“什么……”
包拯和南宫游月同时惊呼。
最吃惊当是南宫游月!她万万没想到,与她朝夕相处的竟然是“已故”的契丹公主。
包拯急切问道:“史御医!所言无误?”
史不常:“千真万切!”
包拯拱手拜道:“包拯拜见纯合公主!”
红叶不失皇家礼仪,上前搀扶包拯,道:“包大人!平身请起!”
包拯继续道:“不知公主如何脱险?其中原因,还请详告!”
红叶眼望史不常,感激之情全在面上:“多亏‘卜神医’,哦!多亏史御医相救!实属侥幸!”
史不常便把如何从契丹中京大定府吴王耶律仁先处得知他与赵王耶律辛乙诡计;如何来到大名府;如何救得耶律红叶等事一一细表。
包拯听罢,一阵唏嘘,道:“史御医!你做了一件拯救我大宋江山的大事!老夫在此万谢!”包拯言过,便要屈膝下拜。
史不常赶快接着,扶起包拯,道:“我之所为,不过是大宋子民分内之事!何足挂齿!……之后,我便着小徒成元前去契丹南京析津府密报消息,我则准备带着公主回东京汴梁,本就打算奔包大人而去!路上正遇南宫女侠,得知包大人就在眼前,于是结伴而行!也不知如今我那徒弟成元身在何处?千余里路,长途跋涉,一路是否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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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东南五泉观树林。
程颢运用轻功,一路追赶蒙面女。
蒙面女身上带伤,行动受限,左躲右闪,终究还是被程颢追上。
程颢施展轻功“踏雪寻梅”,两步超到蒙面女面前,说道:“别跑了!束手就擒吧!”
蒙面女微洒香汗,决定顽抗到底,将剑一横,便刺向程颢胸膛。
程颢眼疾手快,用铁扇遮挡,遂一个转身,来到蒙面女身后,面带微笑,用扇轻敲蒙面女肩膀,倒有几分挑逗之意。
蒙面女气急,转身挥剑,跟着就是一掌,手腕却被程颢攥住。
程颢用扇将蒙面女宝剑架开,然后说道:“观姑娘眉眼,也不是个丑陋女子,为何总是薄纱遮面?莫不是面皮生疮、嘴角有痣?偏要见你‘庐山真面目’!”说罢,用扇一挑。
蒙面女欲要仰面躲避,却慢过程颢速度,一张粉纱随着扇风飘摇而去。
蒙面女恼羞成怒,大喊道:“我杀了你!”便挥剑乱砍。
程颢左右闪躲,寻机又把蒙面女另一只手腕抓住,轻笑:“看你还有何法伤人?”随即定眼观瞧蒙面女长相。
这一瞧不打紧,却如一盆热火扑进程颢眼中,随后一个机灵,不自觉感叹道:“好一个勾魂摄魄的美人!”
怎得?那蒙面女去掉面纱,露出一张俏脸,面如蜜桃,白中带粉;眼如杏核,黑白分明;眉如柳叶,尖如双刃;脸如鹅卵,朱唇榴齿,下巴尖尖,表情幽怨,活脱脱九天玄女下凡,活生生观音菩萨转世。
程颢此时头脑空白,已全然忘记今世来生,只感到口渴难耐、心跳不已。
蒙面女哪里受过这般羞辱,见程颢嗔目结舌,愣在那里,也顾不得形象,便张口去咬程颢手面,将那一腔怒火全然发泄。直咬到口中泛腥,蒙面女才松开朱口。
蒙面女细看成果,那程颢手面上已是鲜血淋淋,一块皮肉似沾似离,高高隆起。再看程颢,依然微张双唇,眼神迷离,全然没有疼痛反应。
蒙面女趁机挣脱双手,一剑刺进程颢胸膛。
程颢这时才有反应,却眼中带泪,不能自己。
蒙面女本欲再补一剑,结果了程颢性命。可见到程颢表情,突生不忍之心,只一掌推开程颢,抽回宝剑,便一个纵身,逃离当场。
程颢一手捂住剑伤,一手伸向蒙面女远去身影。随后眼前一黑,倒地昏迷。
不知时过几何,程颢感觉有人呼唤,却似梦中。
“门兄!……门兄醒来!门兄!”
程颢缓缓睁眼,见来人是跟随他与王安石的四个衙役,也是“天理洛门”门徒。程颢突然大叫:“疼啥我也!”
一个黑脸衙役说道:“门兄奈何躺在此处,且胸前带伤,乃是何人所为?不知伤势如何?”
程颢依然喊痛,手却不在伤口,而是捂住心口。
四衙役不敢怠慢,便搀扶程颢起身。
程颢突然问道:“你们怎么全来了?王大人身在何处?”
四衙役齐声说:“王大人见你多时不见回还,便叫我等前来接应!王大人还在五泉观内!”
程颢忍住伤痛,急呼:“不知轻重的东西!休要管我!速回五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