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经不用分析也已明白,这是赵王耶律乙辛欲施诡计,先杀红叶公主,然后嫁祸大宋保护不力,红叶之父耶律重元定会报复大宋,从而引起两国战争。
好毒的计谋!卜经心似寒窟,却无计可施。
经过一番思索,卜经第二日照常去内城皇宫为吴王耶律仁先施那最后一针,顺便再探动静。
耶律仁先已经痊愈,精神大好,听闻卜经进宫,便不愿再受针扎之苦。
卜经奉劝道:“吴王之疾虽愈,但还需巩固!这四日针灸已下,奈何欠下最后一针?”
耶律仁先心情不错,便也不再计较,让卜经继续施针。
卜经一直盼望宫中有所动静,却风平浪静,无甚状况。
施针结束,卜经带着耶律仁先赏赐离宫而去,心中却忐忑不安。他与红叶虽无深厚感情,但对这位公主甚是惦记!关键这关系到一场战争,免不了黎民涂炭。
正在刚出内城之时,卜经碰到两位曾经救下的契丹军士。
二人神情慌张,在用契丹语谈论着什么。
卜经上前问安,并索问谈论之事。
二人用生硬汉语回答卜经。说那吴王有一队人马,都是从契丹国各地抽取的勇士高手,昨夜这队人马突然离开大定府,往南而去。两人猜测,未来将有大事发生。
卜经假装听不明白,便速速回到不草堂。
见到成元,卜经催促成元赶快收拾行囊。
成元问其原因,卜经也不答话,只是火急火燎跟着收拾,最后才说要回中原。
成元吃惊,只道是师父家中有事,便要出门去雇马车。
卜经拦住,只让其雇下两匹快马,带些衣物银两便了。
两人简单收拾,当天便出城往南而去。
一路颠簸勿提。
卜经得知红叶公主被送到大宋河北西路真定府,便一路追赶而至。谁知红叶已被河北路副督总管陈玉祥接走。
卜经带着成元继续追赶,转日来到河北东路大名府。
卜经和成元一路无所累赘,却不似陈玉祥大队人马行程破缓。两人来到大名府时,副督总管陈玉祥护送红叶公主也是初至大名府。
卜经知道红叶暂时没事,便想起这大名府有一故人在此隐居,正是前文提到之人,原宫中御医大夫胡文员。他沿路打听,终于找到胡府。
胡府门前。
胡管家拿着卜经信物去见胡文员,卜经和成元在门前等候。
胡文员匆匆而出,衣衫不整,见到卜经便一把抱住。
二人悲声大放,驱寒问暖,随回府内各诉衷肠。
成元从胡员外口中得知,他的师父原本姓史,竟与胡员外一样,都是大宋皇宫内院的御医,全因一个事件,前后离开皇宫。
卜经将这几年辗转所到契丹国境苟活之事诉于胡文员,两人又是一阵唏嘘。最后,卜经将在大定府皇宫所听之事告之胡文员。
胡文员听后大惊,立刻着人去知州衙门通报,却被卜经拦住。
卜经道:“此事非同小可!即使提醒官府防范,可贼人来路不明,防不胜防!不如暗中静观其变。”
是夜,卜经与胡文员商量之后,便带着成元来到大名府官方驿馆墙角隐蔽。
二人却见这驿馆看守松懈,正准备设法混进其中,警告红叶。却突现十几个黑衣人越墙而入,跳进驿馆。紧跟着便听有人疾呼火起。
卜经心灰意冷,直道是大势已去,准备冲进驿馆救人。
正在此时,成元提醒,有人走近。
却正遇到红叶与小柔到来……
红叶听完卜经叙述前后经过,气的是牙咬切齿:“我本来就不愿嫁到大宋,是我父王苦苦相逼,这才同意!如今好了,正中逆贼下怀!我这就回南京析津府告之父王,让父王和王兄起兵杀了耶律乙辛和耶律仁先这两个乱臣贼子!”
卜经劝阻红叶:“公主!此时干系大宋与契丹两国命运,可不能鲁莽行事!我们需从长计议!”
红叶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问道:“卜神医!刚才管家喊你‘史先生’,员外爷叫你‘不常兄’,到底怎么回事?”
成元也是疑虑重重,此时正满面期待,等待师父回答。
卜经吞吞吐吐,为难道:“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有害无益!此事日后再说!”
话分两处。
河北路副督总管陈玉祥与大名府一众官员正在席间推杯换盏,手下士兵也被拉去军营小聚。
正在热闹之时,突然来人急报:“报……大事不好!驿馆,驿馆失火!”
“什么?”陈玉祥奋力站起:“再说一遍!”
小校抬头再报:“契丹公主所住驿馆无故火起!”
“啊!公主呢?”陈玉祥一脚踢翻面前八仙桌,菜肴、酒器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生死不明!”小校抖如筛糠。
众官员大惊失色,魂不附体。
“速速救火!”陈玉祥率先冲了出去,召集士兵,火速赶往驿馆。
此时驿馆火势凶猛,有士兵架起水龙,打水灭火,皆是杯水车薪。
陈玉祥赶到驿馆,见到大火已将驿馆包围,正堂坍塌,累及邻里。他已知自己犯下死罪,无力回天。
一时三刻,众人努力,终将大火扑灭。
破壁残垣之内,到处可见焦尸。
陈玉祥救火之时,烧伤手臂,但此时已全然不顾,正在红叶公主住处翻找。苦寻之后,抬出尸体四具,却无法分清男女。
陈玉祥在一处角落掏出红叶公主所穿衣物残片,随断定公主已陨。此滔天大罪,陈玉祥哪能担起?便抽出佩剑欲要自裁,被赵德玉、曹琪等官员苦苦拦下。
陈玉祥翌日上疏朝廷,等候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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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皇宫东宫庆宁宫。
赵仲铖哭嚷道:“娘亲!孩儿多日不见父亲,甚是想念!方才前去请安,父亲却不理不睬,只说心烦!孩儿哪里做错了?惹得父亲如此厌恶于我?”
高滔滔强忍怒火,劝解仲铖:“铖儿乖!你爷爷去世不久,父亲心中难过!过些时候便好了!这期间不要再去打扰父亲!好吗?”
赵仲铖擦干眼泪,撇嘴应道:“好!可娘亲交代孩儿的事,孩儿还没完成,如何是好?”